快穿之身败名裂(28)
宋却心中有了几分计较,若不是习惯的话,多半是在做些见不得人的事。这件事很可能和凶手有关,或者就是凶手抛出来给自己制造机会的。而这陈府里除了陈老爷和他五岁的孩子陈海,剩下的都是女人。最可能出现的,又见不得人的事,会是什么呢?
宋却想到了偷情。这不是唯一的可能,但不妨碍宋却多问上两句。陈夫人全副心神都在陈海身上,对陈老爷的事情并不上心,若是普通女子,陈老爷要纳进来并无阻力,也不至于偷偷摸摸。
他向陈夫人问道:“夫人可有姊妹或是其他亲眷?”
陈夫人道:“自然是有的,只可惜我嫁来此地后已经多年未见。”
宋却听罢,点点头道:“无意冒犯,但宋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问前日晚上亥时至丑时之间夫人在何处,做何事,有何人证明?”
陈夫人也不恼,一一作答后见宋却问的差不多了,便从陈泓手中接过陈海,道:“泓儿,你带宋大人他们到别处查案吧。”
陈泓道:“是,母亲。”
给陈夫人行了一礼方才退出。
陈泓路上道:“宋大人,父亲还有几房妾室,接下来便是要见她们。”
宋却听他意思是要一起见,道:“能否一位位见?”
陈泓想了想,道:“我让人去安排。”
陈泓带他们第一个见的,是跟了陈老爷最久的妾室,也是陈泓的亲娘。
这不是陈泓或者谁告诉他们的,也不是他们从年龄推断出来的,实在是陈泓和这位白姨娘长得太像的缘故。
白姨娘虽然不再青春,但五官秀美,实非陈夫人可比。陈老爷三房妾室,也是个爱美之人,想来当年盛宠过白姨娘,这才有了陈泓。
开门见到陈泓,白姨娘有些欣喜,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摸他的脸,唤道:“泓儿。”
陈泓不着痕迹地退后一步,露出身后的宋却等人,道:“姨娘,这是宋大人,他们是来询问案情的。”
白姨娘脸上的笑一僵,很快反应过来,将人请了进去。
宋却问道:“姨娘前日晚上亥时至丑时之间在何处,做何事,有何人证明?”
白姨娘道:“那个时间我已就寝,我的丫鬟环儿就睡在我床边的小塌,不知道算不算证明?”
宋却道:“环儿在何处?”
白姨娘道:“这丫头就喜欢成天出去乱跑,我一时也不知道她在哪,应当就快回来了。”
宋却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问道:“关于陈老爷之死,可有听过什么说法?”
白姨娘的泪说掉就掉,几乎是宋却刚问出来,她就被触动了伤心事,拿着帕子抹着眼泪。
宋却有些尴尬,还不及说些宽慰的话,白姨娘便勉强露出个笑来,眼眶还是红的,道:“我还没见着一面,老爷便被你们带走了……听那些下人说,老爷是被毒蛇咬了,是吗?”
宋却道:“我们目前没发现别的致命伤,陈老爷很有可能是死于蛇毒。”
白姨娘道:“我苦命的老爷,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呢。”
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拿帕子去擦眼角的泪。
宋却道:“我也觉得奇怪,先前询问府中下人,府中从未有人见过蛇,更不用说毒蛇了。本县本来便不是多山多蛇之地,好端端地怎么会有蛇出没,陈老爷这赤条条的模样也古怪,说是巧合太过牵强。”
白姨娘惊呼道:“大人的意思是有人害老爷?能在院子里放蛇的,莫不是府里的人?到底谁和老爷有此深仇大恨?”
宋却看了她一眼,道:“尚未可知。对了,敢问姨娘是否有姐妹?”
白姨娘一愣,道:“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
宋却一笑。
白姨娘道:“我有一个妹妹,不过她已嫁人,如今已少有来往。”
宋却问道:“可嫁在本县。”
白姨娘点头。
宋却又问了些杂七杂八的问题,才出去,迈过门槛的时候,一个小丫头端着东西冒冒失失地跑了过来,一抬头才发现前边出现了那么多人,惊呼一声,想要停下,盘子里的茶壶却往小丙面前飞来。
小丙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住,一时竟忘了朵,眼见着滚烫的壶要砸上他的脸了,他也只知道抬起手来遮住眼睛。
宋却衣袖一摆,将壶卷起,往自己面前一收,右手伸出提起壶把,稳稳当当地放回小丫头的盘子上。宋却扫了一眼小丫头端着的食盘,上面除了那壶滚烫的热茶以外,还有一盘糕点。
宋却看向小丫头,问道:“你是环儿吗?”
环儿怔愣愣地看向他,眼圈还红着,刚刚那一出真的吓坏她了,险些以为那壶要砸上客人的脸。
宋却见她惊魂未定,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无奈,只能随陈泓再去盘问下一位姨娘。
路上小丙讶异道:“大人好俊的身手。”
陈差役洋洋得意道:“这算什么,你那是没见过,之前有一次查案的时候,还有人想暗算大人,结果大人刀都不用,拿把扇子就把人打的五体投地。”
陈泓听了有些惊讶地看向宋却,他看起来文质彬彬,实在不像个会动武的,宋却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
陈老爷的二姨娘是个面团一样的性子,还有些怕生,要不是陈泓在一旁杵着,她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二姨娘膝下无子无女,整个院子看起来都比旁的冷清一些。
在去三姨娘院子的路上,有下人蹲在假山后面窃窃私语,说的是有关这位三姨娘的事,陈泓本想上前训斥,被宋却阻止。
“你们听说了吗,听夫人房里的沉香姐姐说,如果二姨娘和三姨娘愿意,夫人有意放她们出府呢。”
“出府?换作是你你出吗?”
“这得看我是谁了,我要是二姨娘,打死我也不出。年华已逝,容颜已衰,又没有一子半女傍身,在府里好歹有人供养,出府了可怎么活?”
另一个小婢女听出她话里有话,连忙问道:“怎么,三姨娘那有什么说法不成?”
“之前不是有人传过吗,三姨娘入府前有个情郎,是被三姨娘的爹卖给我们老爷的。现在老爷死了,夫人又有心放人出府,你说三姨娘会不会和那个情郎再续前缘?”
“这是姨娘的事,你别瞎说了,被夫人抓到就不好了。”
这两个小丫鬟一出假山,对上宋却一行人,顿时吓得不行,瑟瑟发抖起来。
宋却对陈泓道:“她们都是谁的婢女?”
陈泓看了两人一眼,道:“一个是大姨娘房里的,一个是三姨娘房里的。”
宋却让两人各说了一句话,那个扯出三姨娘往事的正是三姨娘房里的丫头。
当他们终于见到三姨娘的时候,没忍住在心里暗叹陈老爷是个禽兽。
三姨娘竟比陈泓年岁还小,眨着水灵灵的眼睛,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第37章 尸骨含冤(十三)
宋却回到府里, 开始分析今日得到的所有线索, 季筇也学着他的模样,拿了张纸分析人物关系。
三姨娘年纪不大, 说起话来却有模有样,提到那个传闻中的情郎时也未惊慌。
宋却回想了一下她说话时的神态,将传闻里的情郎盖棺定论为故交时, 眼角眉梢连一丝怒气都无,好像是解释一个司空见惯的传言一样。宋却问她那人姓名, 她也大大方方提及。
宋却一行人从陈府出来后便兵分两路,陈差役带着季筇去查白姨娘的姊妹, 他则带着小丙去查三姨娘的故交赵荣。
赵荣的家不难找, 但赵荣并不在家。宋却和小丙便向赵荣的邻居打听了许多有关赵荣的事。
赵荣不是一直住在青石路的,他是新搬来的人家, 算算时间正是三姨娘入了陈府之时。陈府的院楼比旁边的小院要高上不少,宋却站在赵荣家,顺着西北方向遥遥望去, 仿佛能看见点陈府的影子。
赵荣父母双亡,也没讨婆娘,一个人住在这院子里, 冷冷清清的,平日里靠捕蛇为生。县里就一座山,山里也不常见蛇,赵荣成天早出晚归,在山里一待就是一整天, 回来就把装蛇的篓子放在房间里。他模样俊,也有春心萌动的小娘子,但因着那些嘶嘶叫的蛇,没人敢真正接近他。赵荣也不在意,独来独往,不太爱和人说话。
而据邻居说,赵荣昨日出门后就再没回来过,这种情况虽少见,以往也有过,据赵荣自己的说法,是因为有的蛇只在晚上出现,想要抓便要在山里守一整夜。
宋却在赵荣家门等到日落西山,也没等到赵荣回来,他让小丙和后来赶来的陈差役轮值,守在赵荣家门口,看看有无异动。若是赵荣回来,立马扣下。命令是这样下的,但宋却想,今夜他们是等不到赵荣了。
“少爷,吃点东西再继续吧?”
成碧小心翼翼地开口,打断了宋却的思路,宋却将笔放下,招季筇过来一块用点点心。
成碧抿嘴一笑,将食盘放下,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再把点心碟子拿出来。
那点心呈淡绿色的膏体,不知放了什么和着糯米粉,又香又黏,和白日里环儿端着的那碟点心模样有些相似。
成碧道:“少爷,你们可快些用,这东西存不住,也就刚出炉的时候最好吃,再放一会儿就硬了,那可不好吃了。”
宋却问道:“那这糕点岂不是只能现做?”
成碧点点头。
宋却看了看手中糕点,季筇连忙咽下嘴里那口,问道:“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宋却道:“你记不记得白姨娘身边那个小丫头,她手里端的就是这点心,虽然这样猜测有些武断,但这白姨娘像是特地把这小丫头支开的。你去查她妹妹,可查到什么没有?”
季筇把写的那张纸拿了过来,点头道:“我照先生说的问了。白姨娘的妹妹嫁的男人叫冬生,这冬生二十好几了,才将将考过县试,现在还在家中读书,家中进项全靠白氏弄些吃食的小买卖,日子过的很是清贫,常常要受白姨娘的接济。因为日子过不下去,白氏前些天确实有去陈府一趟,找白姨娘接济,因为不是正经亲戚,走了小门,只单独见了白姨娘,在出来的时候碰到了陈老爷,没说什么话就出府了。”
说到这里,季筇顿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一样。
宋却看着好笑,道:“怎么了?大男人扭扭捏捏,成何体统。”
季筇有些羞赧,道:“白姨娘妹妹的相貌确实十分出众。”
他也到了知美色的年纪,说这种评判妇人相貌的话总有种登徒子之感。
宋却点点头,将放着糕点的碟子推到他面前,自个盯着那两张纸又陷入思考。
***
翌日一早,宋却便去了赵荣家,陈差役和小丙轮着守了半宿,也没见赵荣回来,此刻两人都有些睡眼惺忪。
宋却也不意外,或者说是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辛苦你们两个了,回县衙找个地方先休息吧。”
陈差役道:“这……”
宋却拍了拍他的肩,问道:“难道我还要你们留下来保护我不成?”
这话问的陈差役也笑了,不再推脱。
宋却让季筇上陈府去了,只给他一个任务,便是保证没人逃跑。此刻只有他一人站在赵荣的院墙之外,倒也不用担心形象的问题,运了运气劲,翻身过墙。
他现在这身功夫,说飞檐走壁还太过勉强,翻墙的姿态实在不雅,好在没人看到。
宋却拍了拍灰,跳下墙头。
赵荣院子里的东西不多,摆放也随意的很,有的还落了灰,一看便是不常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