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发现死对头暗恋我[重生](73)
天刚蒙蒙亮,已经陆续有车开上半山。
一辆辆轿车上走下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最近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隔三差五就要把我们喊来一趟。”
“八成又是和喻和颂有关的事情,听说他回来了,一回来就出现在股东大会上,给了大舅舅一家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议论声放小。
“你们不觉得喻和颂有点命大过头了吗?我发现他这人玄乎得很,要是最后真给他上位成功扳倒了大舅舅一家,我们前段时间那么欺负喻柯云,他能给我们好下场?”
“你是太高看喻和颂,还是太小看大舅舅一家,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踩到大舅舅一家头上?”
“真不好说,要不我们以后见了他还是多套套关系。”
“你要套你套去,他一看就跟我们不是一类人,常规那些拍须溜马的招数对他绝对没用。”
一行人进了院落,往主楼方向走去。
在管家的带领下进到餐厅,看到餐桌上摆着精美的早餐,众人积压了一早上的怨气才稍微散了点。
各自落座。
等喻麒明一家走进餐厅时,餐厅寂静一瞬。
发现进屋的仅有一家三口,喻和颂不在其中,压低的议论声又缓缓响起。
餐桌前逐渐坐满,唯独主位空缺。
七点半整,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在一楼响起。
听见轮椅声靠近,餐桌上人的视线齐刷刷朝餐厅入口方向头去。
等看清推轮椅的人的瞬间,餐桌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五彩纷呈。
喻广寿被推到主位上,开口唤管家。
“拿张椅子到我边上来。”
这话落地的瞬间,餐桌上众人的脸色一时间更加多彩。
管家拿来椅子,喻广寿唤喻和颂在他身侧坐下。
众人的猜测成真,一时间多道视线来回在喻麒明与喻麒天之间逡巡。
喻麒天一如既往的儒雅模样。
相比喻麒天,喻麒明才是反常。
以往这种时候,他面上多少会浮现得意,今天却罕见的面容严肃,视线多次往主座方向落。
所有人就坐后,喻广寿开门见山。
“今天叫大家来,两件事。”
“第一件,虽然小颂现在已经平安归来,但他被绑架遇险是已经发生的事实,山脚下二十四小时有人把守,监控却显示绑架车辆在看守人员眼皮子底下将车开上山。”
坐在主位最近座位的喻麒天切牛排的动作微顿,
转瞬即逝,几不可察。
“绑匪已经招供图财,你们自己站出来,看在小颂没有出任何事的份上,这件事可以算家事了。”
餐桌上一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也再没有人敢去动面前的碗筷刀叉。
漫长的寂静过后,喻广寿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没有人就这件事站出来,那么我继续说第二件事,作为补偿,小颂将直接跳过初考核阶段,即刻上任市场部副总一职。”
寂静的餐桌前一瞬间轰然炸开。
数道视线齐刷刷落向喻麒天一家。
即使是嫌少有表情变化的喻麒天,此刻也瞬间难看了脸色,更不要说尚且还稚嫩的喻阳城。
他们一家里唯独喻洋鸣,一脸无所谓该吃吃该喝喝。
终于,喻麒天出声。
“爸,这个决定是不是有些草率了?职位不与工作能力挂钩,人人都谈补偿,公司会变成什么样子?”
喻广寿年迈的声音缓缓。
“那你说说,谁有这个能力?”
不等喻麒天回答,他毫不留情点出。
“连项目收尾工作都做不好的你儿子喻阳城?”
餐桌上再次哗然。
喻阳城握着叉子的手瞬间收紧,叉子边缘逐渐陷入皮肉。
喻麒天脸色已经完全难看,再开口回应喻广寿时,语气里带上几分咄咄逼人。
“经理级别及以上岗位任职需要通过公司三分之二以上股东投票,并非您一个人能决定。”
喻广寿依旧缓慢着语调,视线却与喻麒天直直相撞。
“把我的意思传达下去,你也正好自己见见,你的儿子和小颂,到底谁更有本事。”
而后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他摆了摆手。
“吃好了就都散了吧,小颂留下来陪我散散心,其他人全都各回各家。”
根本没吃几口的众人这时候也没人再吃得下。
在喻麒天铁青的面色下,一道女声响起。
“爸,小颂还在上高中,又要抓学业又要抓公司事务,会不会不太合适?”
喻和颂看去,是他大姑。
喻广寿简洁明了应。
“以小颂目前的成绩和他取得的众多奖项,提前批录取已经是板上钉钉,从学业上分点心思给公司,不是什么大问题。”
随后不等任何人再说什么,他面露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赶紧离开,他不想再多说什么。
谁也不敢再多说,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喻麒明离开前,看了喻和颂几眼。
喻和颂没有分出一点视线给他,始终侧着脸,面上带点微笑地与喻广寿交谈。
等所有人离开,爷孙二人不急不缓地吃完早餐。
深秋的天已经有要过度入冬的趋势。
喻和颂拿了件厚外套给喻广寿披上,将喻广寿推出主楼,推着在偌大的院落里边晒太阳边闲逛。
老人难得放松地眯着眼睛,问喻和颂。
“要不要来爷爷这里住?”
喻和颂轻笑。
“上学太远了。”
短暂安静,老人像是想起什么,睁开眼望向远处湛蓝的天,缓缓开口。
“十年前车祸后,你昏迷大半年醒来,第一次被你爸带着来本家,我让你到爷爷身边来,你却只站在你爸身边,生分地喊我‘爷爷’。”
喻和颂脚步微顿。
两人停在深秋落了满地枫叶的树下,老人侧过脸看喻和颂。
“有个问题爷爷想问你很久,当年关于你母亲的死亡,你爸是怎么跟你说的?”
喻和颂握在轮椅把手上的手微微收紧,垂眸低声应。
“他说一辆货车撞向你们乘坐的轿车,司机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在关键时候调转车的方向,牺牲了我的母亲。”
所以争取权利,成了喻和颂七岁起的使命。
十年前的车祸,没有监控,车上黑匣子被撞毁,司机和喻和颂母亲当场死亡。
剩下的两名幸存者,喻和颂完全丧失了车祸时记忆,喻广寿对车祸一事又闭口不谈,外界关于车祸当时的猜想与还原多到数不胜数。
多到数不胜数的猜想与还原于看客而言,不过是无聊时无关紧要的闲谈,但于有心想要利用之人而言,却是再合适不过的遮掩。
因为真假难辨,所以假也能是真,真也可以是假。
喻广寿静静注视喻和颂良久。
刚要开口,一道声音响起。
“老爷,您今天吹风的时间有些太久了。”
喻广寿看了一眼匆匆赶来的管家,抬了抬手,对喻和颂说。
“回吧。”
喻和颂将喻广寿推回到主楼。
老人拍拍他手。
“回去吧,想爷爷了,可以随时来找爷爷。”
喻和颂笑着应好,但没有马上离开。
等喻广寿的家庭医生来,看着喻广寿服下药后,才离开。
老人坐在二楼休息室,透过玻璃窗,看少年身影逐渐远去。
等少年身影在视野里完全消失,他开口对身后管家道。
“让人去查十四年前小颂妈妈生二胎时,医院所有的病案记录和相关陪产人员。”
管家闻言,低声提醒喻广寿。
“老爷,您十年前已经派人查过,当年的调查记录都还完好保存。”
喻广寿视线落在窗外,一字一顿。
“再查一次,十年前查过的所有相关人员,一个不落全部都要找到,带到我面前,这一次我要亲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