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有偷偷学习(5)
这要是换个人,胡老师不说罚站,高低得骂几句。都什么时候了?离高考可就剩三百多天了,怎么睡得着的?!
但这可真是季屿啊!
最最自律自觉的季屿。
要不是实在撑不住了,他怎么会故意在自习课上睡觉?
睡!使劲睡!谁也不许打扰。
胡老师悄悄给他调整了一下抱枕的方向,让他枕得更舒服些,背着手满意地走了,全程轻手轻脚,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正期待老师来管管的宁乐彬:“……”
暗暗用眼角偷瞄的同学们:“……”
不是季屿疯了就是老胡疯了,要么就是两个人一起疯了,没有其他答案!
这事儿实在太离奇,以至于这天晚自习,一班学生破天荒没有认真学习,而是纷纷在小群里私聊。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不学肯定是一时的,说不定今晚回去后季屿就恢复了,不信观察看看。
季屿不知道同学们的猜测,在胡老师的贴心帮助下。他翻了个身,就着其他同学下笔的刷刷声,睡得更香了。
另一边,高三二班。
岑景淮去宿舍洗了个澡,跟同学借了点香水喷了喷,又把头发仔细打理了一番,方才来到教室上晚自习。
他本就长得好,这么一捯饬更是帅气逼人。再加上个高腿长,身上因为十几年的游泳生涯而练成了一层薄薄的漂亮肌肉,跟其他灰扑扑的男高中生仿佛处在两个世界。
“靠!”王明礼推了推身边正闷头打游戏的詹浩宇,“你看淮哥,他受什么刺激了?怎么跟个公孔雀似的。”
詹浩宇在游戏结束的间隙抬眸瞥了一眼,言简意赅精准总结:“骚包。”
王明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岑景淮经过的时候,故意用手在脸颊边扇了扇,矫揉造作道:“噫,这是谁啊,怎么一股骚味。”
岑景淮垂眸看着他,随后挑眉一笑:“狗鼻子这么灵呢,我上个厕所就闻见饭味了。”
王明礼呆了一瞬,反应过来立马拍案而起:“岑景淮你大爷的!说吃屎呢?!”
“点你名了?”岑景淮嗤了一声,一指头将他压了下去,随便在桌子上抓了两本书就往前排走,“怎么还对号入座呢,挺有自知之明。”
王明礼:“……”
他早晚要用水泥封住这老狗逼的嘴!
王明礼还想说点什么,见他没回座位而是又走了。也顾不上跟他斗嘴了,拉着詹浩宇就跟了上去:“你是不是想甩开我俩自己去网吧?我告诉你没门!”
岑景淮懒得理他,走到第一排将趴着睡觉的沈休提溜起来:“起来,换个座。”
沈休原本坐最后一排,因为上课总睡觉,被忍无可忍的班主任调到了讲桌底下。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来,还有些不知道今夕是何夕,揉着眼睛道:“淮哥?怎么了?放学了?”
岑景淮没说话,直接推开他自己坐了上去。呼吸着前排的空气,忍不住翘了翘唇角。他们班前面就是一班,这里是离季屿最近的地方。
王明礼詹浩宇和沈休都被他搞蒙了,不知道他这一通操作是为了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半晌,最后还是王明礼先开了口:“淮哥,你这是……要学习了?”
“学什么习,”岑景淮紧跟季屿的步伐,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盯着前面的墙,“你看我是学习的料么。”
倒也是,王明礼点头。
随即纳罕道:“那你坐第一排干什么,想念老刘的唾沫星子了?”
“滚边儿去。”岑景淮一把推开他,瞥了几个只知道打游戏不知道谈恋爱的生瓜蛋子几眼,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独属于成熟男人的优越感,“你……”
他看了王明礼片刻,随后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最烦说话说半截的人!
王明礼忍着气追问:“你倒是说完啊,不说完怎么知道我不懂。”
岑景淮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直到将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来,这才大发慈悲地继续道:“你们看到的我是搬到前排的一小步,实际上……”
王明礼詹浩宇屏住呼吸等着他的下文。
沈休怕他搞幺蛾子,甚至主动给他起了头:“实际上呢?”
岑景淮:“实际上是我拉近距离、感受质变,通往幸福婚后生活的一大步。”
王明礼詹浩宇沈休:“……”
第4章
王明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人话别拽词,听不懂。”
“嗯,”岑景淮点头,懒洋洋地伸出两条大长腿,鞋面干净得几乎能反光,“毕竟你牡丹十八年,追人从没成功过,理解不了也是正常的。”
王明礼:“?”
王明礼恼羞成怒,抬手就要去拽岑景淮:“你说谁没成功过,我明明……”
“老王,冷静。”沈休忙捂住他的嘴,将他拖走了,“你挑衅他干什么?能打得过还是怎么。”
王明礼生气王明礼不甘:“打不过怎么了?!我不争馒头争口气!”
“行,”沈休摊开双手,“那你去争,看他会不会手下留情。”
王明礼一噎,没话说了。
詹浩宇没跟着他俩闹,而是放下手机仔仔细细将岑景淮打量了一番,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谈恋爱了?”
岑景淮就爱跟人说这个,闻言笑了:“哪儿看出来的,这么明显吗?”
他单箭头一年了也没被发现,如今才跟季屿接触了一次就被看出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是双箭头啊!
毕竟双箭头粗,目标明显。
王明礼和沈休本来还想反驳,岑景淮从省队退回来后,不管上学放假基本都跟他们在一起,哪来的时间谈恋爱。
闻言,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你、你!”王明礼围着他转了一圈,仿佛在看什么珍惜生物似的,“你真谈恋爱了?对象是谁?我认识吗?”
沈休目光灼灼盯着他,等着一个答案。
就连向来不八卦的詹浩宇也竖起了耳朵。
“关你屁事。”岑景淮拿出一本书,翻了翻摆在面前,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份子钱提前准备好就行,其他别多管,不是你能触及的领域。”
王明礼冷笑一声,一阵见血道:“别不是人还没追上,嘚瑟不起来吧。”
不然以他这个尿性,早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了。
“你嫉妒的样子真丑陋,”岑景淮啧了一声,将他推到一边,“起开,别我耽误我们相处。”
王明礼沈休詹浩宇:“???”
你们?哪来的们?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正眨也不眨地盯着黑板。
“啊这,”王明礼喃喃,“他终于疯了吗?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搞运动的人都容易焦虑……”
沈休双眼呆滞,磕磕巴巴地回了一句:“可、可能吧。”
唯独詹浩宇皱了皱眉:“别提那些事,都过去了。”顿了顿,又道,“应该就是有情况了,等下放学再问问。”
“也行。”
可惜岑景淮压根没给他们再问的机会,放学铃一响,他就跟匹脱了缰的野马似的,飞快冲出了教室。
等王明礼他们追出去的时候,连影儿都不见了。
王明礼三人:“……”
妈的这狗逼兄弟扔了算了。
岑景淮还不知道自己的友情已经岌岌可危了,这会儿他正站在三楼和四楼的楼梯交界处等季屿。
容城二中教学楼一共五层,高三一班到十二班在四楼,十三班到二十四班在五楼。而每个楼层南北两边都有楼梯,一般学生下楼都会就近选择。
王明礼他们之所以没找到岑景淮,是因为他们走另一边楼梯,去楼下的教师厕所上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