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有病但实在美丽[快穿](79)
“小息。”萨尔伊斯声音更低更哑地唤,眼睑垂下影子。
“再说。”言息鼓励的语句含糊在彼此唇齿。
“小息……”一直默默学习的萨尔伊斯终于学得他的节奏,迫不及待夺得主动,深入他的唇齿,使那声呼唤缠绕在不分彼此的舌尖。
对萨尔伊斯而言,这是初吻。
对言息而言某种意义上也的确是的,是意义完全不同的吻,是珍惜的吻,是心意明确的吻,是再无所谓过去也不再畏惧将来的吻。
是爱人间的吻。
前世追寻刺激的人生是他不甘的自救。
自救失败后,他自愿选择死亡。
此刻他后悔了死亡,为失去生命后完全被动的状态感到后悔。
但他又不免庆幸,庆幸于如果仍旧活在那个虚假的“现实世界”里一定不会遇见哥哥。
这是爱吗?他不知道。
可没有谁能定义爱,这世上最复杂的语言也无法将它描述清楚。
舌尖交缠得喘不过去时,他们彼此恋恋不舍松开,言息剧烈喘息,再没有比他喘息时的模样更鲜活的了。亲吻是再直白不过的方式——正如明照衣从亲吻里察觉到他不爱他,萨尔伊斯从亲吻里感受到他爱他。
天大的好事栽到了他头上。
萨尔伊斯仿佛淋得湿透的眼睛里欣喜若狂,明亮得惊人。
亲吻中的爱意精准传达给他。
他不能再做什么,害怕再凑过去索吻会使对方厌烦,厌烦会降低那份偏爱,光是如何让对方保持这份喜欢便足以令他殚精竭虑、诚惶诚恐了。可什么也不做,无法让他消化完整这份震撼,他会憋疯的。
——“疯”。
他爱慕地捧起对方的脸颊,手足无措,用亲吻舔去眼角刺激出的湿润。
从那份欣喜若狂中察觉到一种自毁倾向。
萨尔伊斯没有爱过谁。
但原来爱是件危险品。
“小息。”他嗓音低哑呢喃,喉结轻微吞咽。
口吻与动作一样克制,眼神于无声处晦涩。
——那么,便等待吧,便毁灭吧。
这是他甘愿的。
*
准时抵达军部驻帝都星总部基地,九点庆典开始,言息以皇储身份代表皇帝陛下向全国民众发表讲话,随后是萨尔伊斯代表军部发言。
十点开始,元帅与皇太子殿下共同参加阅兵典礼。
午宴结束后,下午在元帅亲自陪同下,皇太子亲下底层慰问基地兵士。
晚宴在晚六点开始。
百事缠身、日理万机的萨尔伊斯上将当然不可能随时随地陪在言息身边,其他军区派来观礼的代表向他们尊敬的元帅阁下问候。
萨尔伊斯需要失陪一会儿,便侧身与言息暂时告别,贴着他耳廓低声说:“殿下,别吃太凉的东西,累了可以直接让尤因带您去我的办公室休息,我很快回来。”
说着,萨尔伊斯顿了一下。
言息先是不解,然后突然明白过来,眨眨眼,“那么,”他声音促狭,“我准许你——”
萨尔伊斯便优雅弯腰一礼,起身时在他耳根后落下清浅一吻。
一路走来,也许因为身边有元帅的陪同,所有军官将领待他恭敬无比。
等到萨尔伊斯走后,言息端着盛有芋泥千层蛋糕的盘子,咬着勺子扫过晚宴全场。每个对上他眼睛的军虫先是一愣,旋即恭敬垂首,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
——底层军士对他热情情有可原。
怎么上层军官也突然变得这么客气?
以往埃希尔在军部可没有这种待遇。
言息不太满意地挑眉,决定找个刺头出来。
忽然,他缓慢移动的眼睛对上了一道沉默阴僻的视线。
言息睫毛扇动,一秒,两秒,三秒,对方仍旧没有挪开视线——很好,刺头同学,就是你了。
拉斐尔恰好站在对方身边,察觉到言息的注视,愣了一下,跟身边那位刺头同学说了什么,对方便阴着脸一同走过来。
“殿下,您日安。”拉斐尔少有地礼貌问候,欠身致礼。
言息见拉斐尔和对方关系亲密,已经猜到了刺头同学是谁。
刺头——墨菲林奇,先是阴着脸打量他,而后忽然温和一笑,脸色大改,伸出一手礼貌问候:“殿下日安,今日见到您真是我的荣幸。”
“不好意思,”言息看也没看他伸出的手,眉梢微挑,“你哪位?”
墨菲林奇不以为忤,仍旧微笑:“请允许我向殿下介绍自己,我是守卫军第一军区第三军团军团长少将墨菲林奇,半年前上将大婚时,我们曾在婚礼上见过一面,不过您贵人多忘事可能记不清了。”
拉斐尔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嘴皮子只是动了动。
“噢,”言息对参加过自己婚礼的人观感还行,“原来是你。”
看过原著的人不会不知道墨菲,整部小说戏份仅次于萨尔伊斯的攻二。他是萨尔伊斯担任少校时便一手提拔的直系下属,二人亦师亦友,关系匪浅,萨尔伊斯信任他,甚至胜过副官尤因。
原著里,也是由于最先接受了他留在拉斐尔身边,萨尔伊斯的底线才一降再降,有一有二再有三,最终成功达成合家欢结局。
“还记得婚礼上见到殿下时,您对待上将是那么的粗鲁、无礼又傲慢。”
墨菲林奇微笑如常,轻松吐露着让拉斐尔脸色大变的话。
“短短半年再见,殿下,您的变化是那么大,请原谅我最初对您的评价——原来,您是这么的聪明、狡黠、善于伪装。”
最后一个词落地时,墨菲林奇脸色已经淡了下去,一分一秒不愿耽误地审视言息的神情。
气氛一时安静,就连整个会场都似乎安静了一刹那,明里暗里的视线无声探听向这边。拉斐尔方寸大乱,急于解释说和:“殿下,墨菲、……少将的意思不是——”
便见殿下反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没说错啊。”
“啊、啊?”拉斐尔没反应过来。
“我就是这么的聪明、狡黠、善于伪装。”言息说完,露出苦恼的神色,“可是我的雌君还是那么爱我,也许曾经厌恶我的粗鲁、无礼与傲慢,可却的的确确爱我的聪明、狡黠与善于伪装,我也很没有办法啊——”
全场沉默了一瞬。
墨菲林奇噎住:“你……”
“唔。”言息托着下巴还打算大放厥词一番,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以及一阵避让的动静,有军虫小声唤了一声“上将”。
言息没来得及转身。
一手搭上他腰际,是他熟悉的气味和声音,“墨菲。”
萨尔伊斯仅仅简单称呼对方,没有感情。
刚刚还两副面孔的墨菲林奇即刻头皮发麻,低眉顺眼,老实地称呼对方:“上将,您回来了。”
“墨菲,”萨尔伊斯说,“我说过的。”
很奇妙,言息能察觉到墨菲林奇肉眼可见的紧绷状态,连带他身边的拉斐尔也变得老实无比。军部的生活改变了拉斐尔,至少,改变了他的傲慢。
“他们都记得,”萨尔伊斯只是说,“只有你忘了。”
这下,言息能感觉到整个宴会会场都紧绷起来。不过,不能怪他们,就连言息都知道,萨尔尾音的冷淡,才是真正发火的前兆。
没有谁可以直面上将的怒火,即使是最得信任的墨菲林奇也不可以,他几近要跪下去请罪。可萨尔伊斯到底给了他机会。
“上将。”墨菲林奇咬牙,一字一顿,“我记住了,再也不会忘。”
萨尔伊斯静静审视他,片刻,整个会场的氛围忽然放松了下来——萨尔伊斯放过了墨菲林奇,转头向他的殿下低声征询,“您累了吗?我带您去办公室休息片刻?”声音极富耐心与温和。
“好啊。”
看着他关切的眼睛,言息点点头。
在他们离开后,会场再度安静了一瞬才恢复如常,有军雌对墨菲林奇避之不及,也有军雌上前问候。墨菲林奇与他们担忧的眼睛对上,同样眉头紧皱起来,心里明白他们的担忧和他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