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有病但实在美丽[快穿](56)
过了一两秒,那阵熟悉的心跳撞击着他的掌心,言息整个人这才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
——孰不知这一幕落在解英和安溪眼里,那可是相当的神经质了。
言息无事人似的回来继续拿午饭,也没有向他们解释刚才那番举动的打算。
“言少,你……”安溪欲言又止。
“怎么了?”言息歪了下头,眨动的眼睛里是纯粹的不解。
话说,正常人真的会觉得刚才那一幕算正常吗?
“没什么。”安助理面无表情地收回刚才的话,和解秘书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也请您好好休息。”末了,解秘书只好这么说。
二人离开前,言息又想起什么,叫住解英,“如果公司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实在不行,找明叔叔也可以。”总之,意思是别再拿工作到明总眼皮子底下晃了,解英明白了隐含的意思,点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经过这次大事件,评论区已经缓了过来,现在的状态反而比言息轻松。
【没关系哈哈哈,不就是主角攻和反派在一起了吗?两个狗男人而已,不值得生气。】
【不怕不怕,反正我们白白还有一整个鱼塘。】
【嗯嗯,我看好攻二借机上位。】
邪/教cp党也趁此时机发展壮大。
【呜呜呜好好磕,我真香了,居然觉得主角攻和反派在一起还挺感人的。】
【成熟深情年上攻x傲娇美人年下受,我磕到了朋友们!】
【——话说我和楼上看的是同一篇文吗?反派可还没洗白呢!还有“傲娇”?!喂喂喂别把什么乱七八糟的滤镜都往反派身上带啊!】
但也有一部分读者同学火眼金睛,合理提出质疑。
【嘶——之前相关描写都很暧昧很模糊啊,你们确定,明总是攻?】
【请楼上看清视角,这是主攻文!主攻文!主攻文!】
【我的攻宝我爱嘿嘿。】
【你别爱错宝了亲亲。】
【……可是,每次都是明总最后从床上起来的啊?】
【言美人是年轻人嘛!嘻嘻,傲娇火辣美人受,我超爱!】
【啊?我原来看这篇文就冲着反派来的,美人攻不好磕吗各位?言美人你要攻起来啊啊啊啊啊!】
【那楼上走错文啦~遗憾呢~】
第30章 感情线99%
舒辞与明豫是前后脚抵达医院的。
“儿啊, 你哥这回可是你救命恩人,”得知明照衣负伤原委的舒辞,正眼眶通红地抹泪, 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这不认个干爹说不过去啊!”
从病房探望过后,明豫放轻手脚出来便听见这么一句, 不由尴尬地咳嗽一声, “咳——这差辈了啊。”
言息的表情是任何人可以看出的, 心思丝毫没有放在这边。看见明豫出来, 才短暂地把心思放在对方身上,他问:“醒了吗?”
约摸愣了一下, 明豫摇头。
“小息,你和你哥……”这对父母同时沉默片刻。
通常来说, 都会觉得不对劲吧?
原本他们的关系, 用交情平平来形容都显得夸大,如今一方却能为了另一方舍身相救, 另一方身处火场仍不抛不弃,哪怕是亲哥俩要做到这一点都显困难。更别说,医院里这寸步不离的照顾……
似乎误解了他们的沉默。
“我哥或者干爹,哪一种都好?”言息缓慢地扇动了下眼睫,睫毛扫过疲倦有血丝的眼球。他草草解决称呼的问题, 语气平平, “好了,你们也探望完该走了吧?就不招待了,我回去啦——”
目视着言息轻声推门进去。
明豫率先开口:“他们俩——”
“怎么了?”舒辞先声夺人, 尚且泛红的眼睛怒瞪对方,“我们婚也离了, 两个孩子又没有……就算有那个可能,比起差点把命送掉,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你这人,我又没说什么。”明豫叹着气摇头,觉得她也是关心则乱,“事到如今,照衣那孩子——难不成你还觉得,我管得了他的个人感情问题不成?”
呵,他原来可是做好了对方会单身一辈子的打算。
“哼……”面上不落下风,舒辞心里悄悄把对象换成小息,在沉默中发现这个问题放她身上,她也心虚。
于是这对父母同时一叹:“孩子长大了啊……”
*
寂静。
大片空白的寂静。
躺在明照衣身边,言息第一次觉得——原来啊,寂静是这样的事情。
私人病房外安静无人的走廊,偶尔护士推动小车路过的声音,日暮的晚风拂动窗畔冒出新芽的枝叶的声音,还有身边人,清浅的、潮汐一样一起一伏的呼吸声。
他说过的吧?
曾经对熬夜观察星空而精神不佳的学生们,洋洋自得地说,你们导师我啊,可是睡区区几个小时就能满血复活的人喔。是这样的,可是在学生们或羡慕或无语的目光下,他并没有说,自己其实很讨厌这一特殊能力。
因为如何打发掉漫长的无聊黑夜,本身也是件很麻烦的事。
现在,他第一次发现,原来是这样的。
——原来算不上无聊,在大片无声的空白里,原来一直存在着万物悄无声息的呼吸,一些需要静下心来才能体悟的生命的细节。
也许,从前的他,只是缺少一个可以使自己心静下来的锚点而已。
这么近的距离,这样让人欣喜的寂静,能够让他清晰感受到枕头另一侧的人的呼吸,感受到他还活着,自己也还活着。
——活着,是这样的。
如果死了,那么便再也听不见“寂静”,听不见“无聊”。更重要的,再也听不见对方细微的呼吸和心跳。
一种关于生命、关于“自己还活着”这一点的庆幸和感激,在言息闭上眼时,蔓延过他的内心。
一种对于生的渴望,并不强烈地,只是细微如窗前日暮的风一样,在庆幸与感激的土壤上,催动久未有过生机的心灵的枝干,冒出那么一点点、却长势可喜的新芽。
他确定了。
他想要活下去的。
——想要去喜欢这个人,想要去爱这个人,就像这个人如何喜欢自己、如何爱着自己一样。
而且想要更多的喜欢和爱。
想用这些更多的、蓬勃的、生命力一样的东西,催动自己关于生、关于爱的渴望。
他安心地闭上眼。
经历过无数个明天。
第一次觉得,明天是个值得期待的明天。
……会是个,好天气吧?
*
明照衣慢慢地醒来了,天还是黑的,清浅的微光见缝插针地流动在遮光窗帘的缝隙间。
从火场呜呜喧闹的警笛声与人群声,乍然到另一个寂静的氛围里醒来,即使是他,也花了一段时间反应过来。
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侧了侧头,看见言息趴在枕头另一边,也侧着脸面对他,安静闭着眼,滑到肩头的几缕长发被他压在枕上,光洁的脸颊也压出了红痕,是那些调皮的发丝的形状。
大概因为第一次见到睡意这么沉的言息,他怔了片刻。
然后毫无自觉地,陷入对眼前人贪心的注视之中。
——看不腻的。
稍稍漫不经心地游走思绪,把这份被吸引放到时间的维度上去,明照衣不难得出这样让自己也错愕的结论。
既是对方是永远也看不腻的,也是自己永远不会腻烦注视对方这一举动。
明照衣为此稍稍感到不好意思,但——也是“稍稍”而已。这并不妨碍他顺从心意,抓起言息散落在床上的一缕长发,印上轻不可察的一个吻。
其实,远远不够的。
一想到差点失去对方,就想要抓住对方,困住对方,直到对方身上每个地方、每一根头发都印上属于自己的痕迹才敢安心放手。
——想想就知道,这种事只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