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山君[种田](81)
翻海货的多了两个人,不一会儿就翻完了。
回到树荫底下,许霜辞拿了一旁处理过的藤条编簸箕。
涯挤走晴,盘腿坐在许霜辞身边。
他随手也拿了几根藤条,一边观察许霜辞一边做,乍看有模有样,实则乱七八糟。
许霜辞:“你就没想过去找你的其他族人?或许找到之后,比跟我们一起待得舒坦。”
涯垂下眼睑,似笑非笑:“你已经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又不是反悔,只是想让你考虑清楚。我们认识也不到一天。”许霜辞手指挑过藤条,像弹琴一般,动得飞快。
涯渐渐跟不上,放弃速度,回忆许霜辞刚刚的动作慢慢来。
“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儿,怎么找?”
“金色大陆。”
“没听过。”
“你们的岛四周环海?附近就没个陆地?”
“没有。”涯听出许霜辞在打听他的生活环境,一笑,“你就算知道了在哪儿你也去不了。”
“为什么?”
“除了海兽人,岛屿上生活的兽人离岛都会迷路。就算我们是最能飞的,也会因为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力竭而亡。”
许霜辞:“就没有什么海龟兽人能驮着你们在海洋中走的?”
涯噗嗤一笑。
手上的藤条也随着他抖动的身体沙沙脆响。
“有什么问题吗?”
涯看许霜辞就像在看见一个刚出生的幼崽,怎么会这么天真。
“海兽人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友善。你敢坐那死乌龟的背,他能咬着你沉入海中活活淹死。”
许霜辞手上一滞,默默道:“看来你们邻里关系相处得不好。”
藤条碰撞的声音又重新响起,涯等了半会儿没再听到许霜辞问话。
抬头扫过其他同样在编筐的兽人,一个二个倒是依旧一副认真样子,但却竖着耳朵,就等着继续听。
涯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而是对许霜辞道:“你怎么不继续问了?”
许霜辞冲他温柔假笑。
“问。”
“你们那岛上都有些什么兽人?搞种植吗?食物来源是什么?你们是跟什么部落发生的争……”
“停。”涯举起一根藤条,戳在许霜辞肩膀。
山雀兽人们眼睛睁大,半直起身子,警惕瞪人。
涯没当一回事儿。
“问题太多,不想回答。”
许霜辞翻个白眼:“不是你叫我问的?”
涯顿时笑得身子歪七扭八,看许霜辞无语的样子只觉心中愉悦不已。跟他相处太过简单,他舒心极了。
“我现在又不想说了。”涯道。
阳光如金色浅纱,落在沙滩上。正摊开的海货表面变干,卷曲。
海岸上的树上挂满了鱼。
浓密树丛下,兽人们手指灵巧,藤条翻飞。靠树干的两个亚兽人似朋友一般挨着。
涯笑得肆意,被山雀们嫌弃。
许霜辞皱眉瞪人,半天不语。
立在树下帮着兽人们挂鱼的游见自己伴侣如此,凶神恶煞的脸看着都柔和了几分。
记忆里涯就没这样笑过。
他永远撑在族人的前面,假笑多了,看人都会让别人感觉到嘲弄,像被讽刺着。
所以除了族人,他们都讨厌他。
但最亲近的族人其实也畏惧他,没多少人愿意跟他说不必要的话。
他的伴侣鲜少这么畅快过。
晴见他出神,顺手挂了鸟兽人们送来的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们最好没有什么歪心思。”他道。
游:“我打不过你。”
过于直白,又符合实际的话。虽听在耳朵里憨傻了些,但也真诚。
一下午都在处理海货。
一天的成果,就是海滩上的五个簸箕,海岸边三棵树上挂着的鱼干。
“最多待五六天海货就够了。”
“要是天天这样,秋季就不用全花费时间囤食物了。”
“我们以后也可以来……”
快傍晚了,兽人们躺在树下,望着上空挂了满树的鱼。
许霜辞经过,看绕一棵树躺出花来的兽人们,有些好笑道:“你们也不怕水滴在身上。”
“已经快干了。”
太阳落山,他们这一方看不见。
许霜辞走到簸箕边,翻看着晒了快一天的虾干。
外皮干了,捏着里面还软乎。这样的大太阳晒个两三日,这虾干就能好。
“晴,晚上下雨吗?”
“不下。”
许霜辞端着簸箕往棚子底下走,“要是照着今天的收获,五六天我们差不多就该回去。不然皮筏会装不下。”
“嗯。”
晴了两三天,编织藤筐跟簸箕的兽人们也停下来,一起收拾每天新打的鱼。
树上的鱼跟簸箕上的海货都换了一茬,另一茬刚摆上,这雨忽然就来了。
“下雨了!快出来收鱼干!”
兽人们能飞的飞树上,不能飞的端簸箕。一时间,海滩上一片喧嚣。
许霜辞奔跑中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还晴朗的海面这会儿云层如巍峨高山般压下来。
天与海只剩下一丝能喘息的缝隙。
涛声巨响,如恶兽咆哮。礁石那边海浪撞击着石头,水花溅得有四五米高。
怕是要下暴雨。
匆匆将东西都搬进棚子。
海上的兽人们也回到岸上,他们顶着要将人吹走的大风将皮筏搬到岸上树林中固定藏好。
“现在不要用兽形了,蓝!咱们得把棚子在固定一下!”许霜辞仰面看着棚顶被吹起来的树枝,抹了一把脸上的雨珠。
兽人爬上棚子,用绳子来回将棚顶与树干来回绑了几圈。不一会儿就全身湿透。
固定好后,大家纷纷钻进了棚子底下。
一声震响,电闪雷鸣,昏暗的天地间闪过一抹白。
涯跟游也跟兽人们一起窝在了棚底。好歹相处了三天,山雀兽人们已经见识到了他们的得寸进尺。
棚子底下海货都装了三个兽皮袋,这会儿兽人们一起进来还有点拥挤。
大家伙儿小声说着话。
在听到叽叽叽的细微奶叫声,看过去发现自家小幼崽又被那海鹰亚兽人盘在了手里,玩儿球似的,大家脸一黑。
“秋秋,回来!”秋蓝绷着脸道。
“阿爸,玩儿……”
玩儿完就高兴了!
这个不省心的。
秋蓝一把将他抓过来,塞进秋野手中。
“看好他。”
“哦。”秋野老实巴交道。
老父亲在那儿殷切叮嘱自己的幼崽,涯看着空落落的手,没意思地笑了笑。
“虽然幼崽肉嫩,但就那么一口肉,吃了也填不饱肚子。”
“你还想吃!”山雀兽人忿忿道。
涯笑眯眯道:“小不点儿,你过来。”
“啾啾!”秋秋激动。
秋野看扑棱的小崽子,掌心一合。防备看他。
涯啧啧两声,呵呵笑开。
“还真不经逗。”
许霜辞:“你要想出棚子也是可以的。”
涯顿时收敛。
这个鬼天气,谁愿意出去谁出去。
雨一下,天就黑压压的。
闹过一番,许霜辞想了想干脆在土灶上搭上木头架子,将重叠起来的簸箕都搬出来放在火堆边烤。
“霜,现在就弄来吃吗?”秋蓝问。
“不吃。现在天气还不算凉快,这么捂着放一夜,容易坏。”
一听要坏,兽人们立马动起来。
兽人们绝不浪费食物!
一晚上,棚子里火没熄灭过。烤干后的虾外壳与肉分离,动一动簸箕,就会沙沙响动。
烘干的海货依旧装入袋,没干的就继续摆着。
第二天,兽人们还期待着继续出去撒网。但这雨却一直下,直到三天后才彻底放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