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病美人翻身成攻(314)
齐方岑转头看向伊华然,他的嘴唇干得起了皮,身子由原本的冰凉变得滚烫。齐方岑心里一惊,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本能地缩回了手。他急忙起身,顾不上穿衣服,叫来了隔壁的大夫。
“公子稍候,我这就去熬药。”大夫起身要走,却又忍不住回头,道:“不过这都是饮鸩止渴,公子还是快些寻来神医救治,否则……”
“少废话,去熬药。”齐方岑恐慌地打断他的话。
“是。”大夫没再多说,转身出了客房。
齐方岑让人打来温水,给伊华然擦拭着手脚,想用这种方式为他降温。看着他因被水打湿而露出的光洁额头,齐方岑忍不住拿着帕子,仔仔细细地帮他擦掉脸上的妆,很快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出现在眼前,让他看得心头一颤。病态的苍白非但不会有损这张脸的美貌,还平添了一股羸弱之美,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惜。
齐方岑忍不住抚上伊华然的脸,他才智过人,又心性纯良,还拥有这样一副相貌,他想不明白自己怎能那般狠心去伤害他,也想不明白他分明经历了两世的背叛,为何不杀了他?
是爱吗?可他临死之前的眼神历历在目,他分明已经放弃了对他的爱,可为何……还是说他不爱了,也不恨了,所以他是死是活,与他已经没了妨碍,才说走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想到伊华然毫不犹豫地撞上那把剑,齐方岑的心不由自主地痛了起来,惶恐地攥紧他的手,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唤着他的名字,‘对不起’三个字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对他的伤害,根本无法用轻飘飘的道歉来抵消。
只是该怎么办呢?得知了前两世发生的事,非但没让他对他的爱变少,反而越发深刻,他真的不能失去他啊。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大夫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公子,药熬好了。”
齐方岑擦了擦眼泪,起身将床头的床帐放了下来,遮住了伊华然的脸,“进来。”
大夫推门进来,拎着食盒来到床边,齐方岑接过药碗,道:“出去。”
“是。”大夫没敢逗留,转身走了出去。
齐方岑一口一口地度药给伊华然,让他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尽管如此,他依旧高烧不退,整整烧了一日一夜,齐方岑就守在床边,不停地给他擦着身子,直到黄莺将余明磊带回来。
余明磊无视齐方岑,看向昏睡不醒的伊华然,脸色一寸一寸地沉了下来,没有问诊,直接给他喂下去一颗药丸,随后才坐到床边给他诊脉,随后又查看了他的伤口。
黄莺见他起身,急忙问道:“老余,我哥怎么样了?”
余明磊脸上露出凝重之色,“公子伤得很重,我没把握。”
黄莺闻言心里咯噔一声,惶恐地说道:“你可是神医,怎么可能没把握?”
“姑娘放心,我定竭尽全力,若不能救回公子,我为他陪葬。”
黄莺一怔,看着余明磊认真的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需要为公子施针,护住他的心脉,期间不能有丝毫打扰,你们都出去吧。”
黄莺回神,瞧了一眼面色惨白、毫无生气的伊华然,眼泪夺眶而出,哽咽道:“好,我就在外面,你需要什么,说一声就成。”
余明磊点点头,转头看向齐方岑,眼神平静无波无澜。齐方岑沉默地与他对视,随后移开视线,转身出了房间。与伊华然纠缠了这么久,他清楚余明磊对伊华然的感情,也清楚他方才说的是真的,若救不活伊华然,以他的执着真的会给伊华然陪葬。
余明磊走到门前上了门闩,随后重新回到床边,拿出针包,打开后露出密密麻麻的银针,紧接着弯腰将伊华然的上衣脱下来,露出白皙的胸膛。
他走到盆架前,仔仔细细地净了手,又回到床前,为伊华然施针。随着银针一根根插进伊华然的身体内,他的额角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越来越大的汗珠流进眼里,刺痛随之传来,他不得不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随后继续全神贯注地施针。
待施针完毕,他不由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松,眼前突然一黑,晕眩感席卷而来,身子一个踉跄,他后退两步,撞在了凳子上,随即双腿一软坐了下来。
第136章 逃避
焦急的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 黄莺疲惫地靠在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房门,心好似被放在了火上, 一分一秒都是煎熬。齐方岑靠在门边,眉眼低垂,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短短两日,他好似瘦了一圈,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就像飞上高空的风筝,在狂风下摇摇欲坠。黄莺撇开眼,心中的恨意丝毫不减, 如果伊华然真有个好歹,她一定会杀了他。
房间里寂静无声, 好似没有人一般,更让门外等待的人惶恐不安, 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黄莺焦躁地直起身子, 来到房门前, 贴近房门, 想要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哪怕一丝一毫都好,而不是如今死一般的寂静。
‘哐当’一声,仿佛在她的心上重重敲了一锤, 下意识地想要出声,却在想到余明磊的叮嘱后,将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感觉到身后有人, 她猛地回头,看到了齐方岑面无表情的脸。她直起身子, 恶狠狠地看着他,若视线能化作利刃,他怕是已经千疮百孔。
那个声音过后,又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余明磊出现在众人眼前,脸色苍白,神情疲惫,好似经历了一场大战。
余明磊递过来一张纸,道:“这是药方,快去抓药,三碗水熬成一碗。”
鹭伸手接了过去,随即转身离开了客栈。
余明磊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关上房门,却被齐方岑拦住。
“他怎么样了?”
“还未脱离危险。”余明磊平静地看着他,眼神似是一潭死水。
齐方岑松了手,房门再次关上。
黄莺看着齐方岑,愤恨道:“你最好祈祷他没事,否则……”
齐方岑靠着房门坐了下来,依旧低垂着眉眼,神色却如余明磊一样,变得十分平静,好似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想到这儿,黄莺心中的愤怒再也压制不住,冲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公主!”一旁的鸠忍不住出声阻止,“公子受伤,最伤心的是主子,您就不要再……”
“闭嘴!”黄莺打断他的话,目光凶狠地看过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鸠眉头微蹙,心中为齐方岑不平,“主子为了寻公子,长途跋涉千余里,跑死了两匹马,好不容易赶到万平,又……”
“够了。”齐方岑出声阻止鸠继续说下去,抬眸看向黄莺,“若他没了,你以为你会是什么下场?”
黄莺闻言一怔,随即嘴角勾起冷笑,“你可知我离开这两天都做了什么?我告诉你,但凡他出了事,你所做的一切,都会被送到父皇的御案上。我既然敢回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不过能拉着你和你的一切陪葬,我觉得值了。”
鸠心下大惊,急忙看向齐方岑,“主子。”
“他不会死!”齐方岑紧盯着黄莺,“若他死了,我陪葬,不要连累其他人。”
“主子!”鸠不赞同地看着齐方岑。
黄莺讥诮地看看主仆二人,“还真是主仆情深啊,实在令人感动!只是这与我有何关系?你不肯放过他,我就毁了你!”
齐方岑看向鸠,鸠会意,转身走了出去。
“你到底是谁?”
“一个疯子,一个只有他能控制的疯子。”黄莺松开齐方岑,一边抚平他领口的褶皱,一边轻声说道:“一个能毁了你的疯子。”
半个时辰后,余明磊给伊华然把脉,发现他的脉象渐渐趋于稳定,这才长出一口气,紧接着将银针一根一根取下,帮他重新包扎伤口,穿上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