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成太监,皇帝竟能读心(100)
沈雪烟低声应了一句,随后李成玉就先一步回宴上了。
白秋漾在石头上写下:[望阁下为今日保守秘密。]
宋扬点点头,白秋漾便放心地回到厅堂去了。
这是两人第二次见面,按理来说根本不可能信任宋扬到此地步,她刚刚分明也是故意邀他来偷听的,或许她想让宋扬把这件事捅给皇上知道,或许是打算除掉沈雪烟,总之,宋扬觉得她不安好心。
假山后只剩下宋扬,他听着沈雪烟的动静准备等她走了再走,没想到沈雪烟竟绕到了假山后和宋扬四目相对,一时让宋扬尴尬不已,恨不得能隐身消失。
“刚刚不止你一个人吧?”
沈雪烟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一脸淡然道,似乎刚刚哭得几乎要断肠的人不是她一样。
宋扬点点头。
石头上的字还没擦掉,沈雪烟看了一眼,又自嘲一笑。
“我知道他有很多女人。”
“每个都爱惨了他又想把一切都掏给他吧?”
“我是这样,她,应该也是吧?”
她慢条斯理掏出一条手帕,在白秋漾留下的[看戏]二字中擦拭着,字迹淡了一点。
“宋扬,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呢?”
可笑?宋扬从未觉得书里哪一个人可笑,人是由生长环境和遇见的人组成的,沈雪烟活在李成玉精心编织的谎言里,只不过原书里她在被白秋漾害死之前,几乎是最后一刻才觉悟,现在倒是意外地提前对李成玉起疑心了。
宋扬摇摇头,沈雪烟也不知信或是不信,她不在乎。
如今宋扬说不了话,倒成了一个忠实的听众。
“真想不到我沈雪烟如今竟羡慕起一个太监来,你都有人为你守身如玉,呵……”
她轻声嘲笑着自己,“我沈雪烟凭什么,过这种被人哄骗敷衍的日子?喜欢时哄着叫心肝,用不到时就晾着半个月也想不起来。”
“你知道吗宋扬。我是张游北——也就是国师师父钦点的凤位人选。在我母亲怀我的时候,他就说不管未来谁当了皇帝,我都是皇后。所以我从小被规矩束着,直到后来,我听到太后告诉李成玉,说我有大用,未来能帮李成玉夺位,所以他才哄着我,骗我他爱我。”
原来又是国师师父搞的鬼,宋扬目光中带着同情。
“虽然在御霞狩场时,你对我袖手旁观,但是那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怨你。”
沈雪烟轻声说着,“我反而还要感谢你让我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
宋扬暗叹了口气,他在外面待太久了,怕李瑾玉会出来找他,便在石头上写下:[我回去了]四字,想想刚刚白秋漾的举动,又补充了一句:[注意安全]。
等他回去后,果然李瑾玉目光在四处寻他,等捉到宋扬的身影时才放下心来。
宋扬回席后,李瑾玉投来疑问的目光,似乎在问他为何出去了这么久,宋扬刚想在心声中告诉他刚刚发生的事,忽然又感觉一阵头昏目眩,眼前的画面统统都变成黑色,连烛火都看不清,甚至一屋子的吵闹声都像被消了声——
李瑾玉见他那副模样,已经急得站起身来就要往他那去,没想到此时有下人进来大喊道,“烟嫔娘娘坠湖了!烟嫔娘娘坠湖了!”
正在喝喜酒的李成玉手下一松,竟不顾地上摔碎的酒杯,拔腿就往后院跑去。
宋扬也缓过劲来,眼前的画面恢复如常,他一抬头看见了满眼担忧的李瑾玉,幸好众人因下人的呐喊都往后院去了,场面一时十分杂乱,没人注意到皇上正抓着太监的手。
【我没事,我们也去看看吧。】
宋扬回握了李瑾玉的手,随后才松开,两人一前一后往后院去,好在此时沈雪烟已被打捞起来,虽昏迷不醒但有御医检查过,烟嫔并无大碍。
李成玉这才松了口气,众人这才从惊吓中缓过神来,郡王爷成婚之日,烟嫔娘娘投湖自尽?宾客虽未言语,但面上已经显露出异样,在这诡异的画面里,在嬷嬷陪伴下姗姗来迟的太后,及时说了一句,“烟儿方才与哀家说要出来散散,怕是脚步一滑不留神摔进去的。”
李成玉接话道,“是儿臣这湖修建得太过潦草,才让烟嫔娘娘一时不慎下了水,明日一定让人加个护栏。”
母子俩一唱一和,至少面上把这事给揭过去了。
人群外的宋扬可不这么想。
【方才就听烟嫔说一些丧气话,和李成玉私密之语又被白秋漾听见了,一时竟不知道沈雪烟是自杀还是他杀。】
李瑾玉没见过白秋漾,他通过宋扬的实现捕捉到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子身影,心里猜测这人肯定就是白秋漾,也就是书中的“女主”。
就是这个人和李成玉一起篡夺皇位吗?她竟有扳倒自己的能力。
白秋漾站在烛光和月光都找不到的地方里,没人能看清她的表情,宋扬只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停在抱着沈雪烟的李成玉身上很久。
第78章 差事
“启禀太后,烟嫔娘娘醒了!”
声音掐得尖细的太监跑进来一脸喜色地跑进慈宁宫里,一刻不敢喘息地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太后却摆摆手,浑不在意道,“嗯,哀家知道了。”
太监挠了挠头,往日太后最是在乎烟嫔娘娘的身体状况,前几日还时不时派人去问候一番,怎的今日便不闻不问了。
抢着来报消息准备拿个赏银的太监讨了个没趣儿,灰溜溜地走了。
殿内只剩下太后与李成玉二人,李成玉脸上也根本见不到多少担忧,更多的是不满。
太后道,“烟儿自从小产后越来越不像话了,哀家看,还得拉梁妃来打压打压烟儿。”
李成玉点点头,“儿臣也觉得烟儿此次太过鲁莽,反而让旁人起了疑心,背后难免议论儿臣。”
太后已起了鞭挞沈雪烟紧一紧弦的心思,见李成玉没有为之求情反而安了安心,转而又问起昨夜新婚可有不满。
李成玉一扫阴郁,笑道,“并无,怡茹体贴温柔,对待府内小妾也有主母之风,儿臣很满意。”
“那便好。若是她识大体,倒也能为我们所用。”
母子俩闲谈了一番,又一起用了午膳,等太后到了午休的时间,李成玉才告退,说要去看看沈雪烟。
永宁殿里一片寂静,小产带来的阴霾还未消散,又新添了意外落水的悲痛,阖宫上下连喘气声都不敢太大,就怕惊扰了主子。
绣儿看见李成玉的身影入了宫殿内,脸上都笑出花来了。
“王爷,您终于来了,我们娘娘时刻惦记您呢!”
绣儿正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中药,她一边忍耐着药碗的滚烫,一边小心地将李成玉迎了进去。
“娘娘,王爷来看您了。”
原本怏怏的沈雪烟一听这话,眼皮又垂了垂,若是几日前,李成玉的关心确实是她日夜渴求的,也是她求不得的。如今她厌烦他,他倒上赶着来了。
李成玉坐在床边,接过绣儿手中的药碗,轻轻吹了吹乌黑的药液,又闻了一闻,“好苦。烟儿,你受委屈了。”
沈雪烟麻木地应了一声,再看李成玉端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又亲手为她舀起药液,小心地递到她嘴边,还用手帕压了压她的唇角——这和往日做派无异,也是沈雪烟一直欺骗自己他对她有怜爱的证据,但此时,沈雪烟却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幸福。
“多谢王爷。”
一碗药喝完,沈雪烟神情淡漠。
“烟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李成玉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完全展露,苍白的脸庞令人心疼,她长发没有挽起,凌乱地散落在床榻上,两人见面多次,她很少有如此不讲究的时候。
“你憔悴了好多……”李成玉的手在沈雪烟脸上来回抚摸,“烟儿,昨日你是想跳湖自尽吗?”
沈雪烟微微侧头躲过他的手,又抬起眼皮瞧他,“我若说是,王爷会心疼我还是怪我?我若说是他人陷害,王爷又会不会彻查昨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