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116)
别说,这被擦头发的感觉还真是挺舒服的,舒服的他昏昏欲睡,之前桃月给他擦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啊,他有些困倦,脑海里的第一个难题竟然是,今天洗头了明天怎么扎起来的问题,正想着就有些迷迷糊糊地开口:
“明天你给我扎头发吧。”
阎云舟低头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温和应着: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磺胺出来了,王爷有救了,宁主任就是来普度众生的
第63章 吐血晕倒(奥斯卡影帝)
宁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阎云舟看出了他困了,手一点儿点儿擦着他的头发,轻声开口:
“困了就睡吧。”
这一晚宁咎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阎云舟低头看着眼前的人,他从未想过他可以在原以为人生已经都到尽头的时候遇到宁咎。
给了他希望,惊喜和眷恋,半晌之后,他微微低头,在宁咎的额头上印下了一吻。
或许是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到了地上,宁咎这一天晚上睡的十分死,早上过了阎云舟寻常起身的时候他都没醒,而阎云舟也没有让人进来伺候,直到他醒才轻笑出声:
“醒了?睡的好吗?”
宁咎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好了,侧头便看见了那个没有死角的脸,忽然就笑了,难得有心情打趣开口,声音还带着初醒时候的沙哑:
“王爷知道美貌能使人舒心吗?”
阎云舟的目光微微凝滞了一下,看着宁咎那双盯着他的眼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不由得失笑出声:
“从前不知,现在十分荣幸能入宁公子的眼。”
宁咎倒是从不知道阎云舟原来也可以这样会说话,他眼眸微微弯起,唇边翘起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然后拥着被子坐起来,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衬的精致的五官多了几分魅惑,就是阎云舟也很难不多看两眼。
“起床,这么多天数今天没有那些迫在眉睫的事儿。”
宁咎在榻上抻了一个懒腰,这么多天他天天脑子里都是化学方程式,不是制备阿司匹林就是制备磺胺,脑细胞都死了一片,今天总算是不用为了这些而伤脑筋了。
外面候着的下人过来伺候,两个人梳洗之后,阎云舟便吩咐暗玄取过来了一个檀木盒子,然后冲着宁咎招手:
“来,坐下。”
宁咎看了看他手中的梳子立刻过去乖巧坐好,眼前就是一面铜镜,他从前一直以为古代的铜镜能照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就不错了,但是现在看着铜镜中的画面,还真是十分的清晰。
阎云舟站在他的身后,梳子轻轻落在宁咎的发丝上,轻微的拉扯感竟然让宁咎生出了几分心上被爪子挠的感觉。
阎云舟将檀木盒递给了宁咎:
“看看,喜欢吗?”
宁咎打开盒子这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发簪,通体白色似乎是白玉,他对这些玉制品没有什么研究。
但是光是看品相也明白这肯定是上等品,放在现代应该是收藏级的那种:
“给我的?”
“嗯,这发簪是我加冠的时候我父亲送我的,便送你吧,现在时局不稳,等到安定一些,我再帮你补办加冠礼。”
宁咎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古代男子二十弱冠,加冠礼应该就算是这个时代的成人礼了。
他今年已经到了二十,但是他那个便宜爹很显然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自然也没有给他办什么加冠礼。
“不用了,我也不是太看重这个。”
他毕竟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有没有加冠礼都无所谓的,但是身后却响起了一个温和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
“君子始冠,必祝成礼,加冠以厉其心。总是不能少了的。”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重视,宁咎戳着笑意的唇角映在了铜镜中,没有再拒绝:
“好。”
阎云舟的动作很利落,很快便帮宁咎挽好了发髻,白玉簪插到了一头乌丝之中,衬的人多了几分世家公子的疏阔俊朗,阎云舟看着铜镜中的人,半晌开口:
“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宁咎听到这话都有些不好意思,心里都还在打趣,这人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夸人夸的都这么文雅。
可惜他是个理科生,除了一句‘我艹,真帅’之外实在憋不出更好听的话了,只能转过身:
“王爷真是谬赞了,来,自己照照镜子,你这相貌才是真的人间少。”
他拉着阎云舟坐下笑着开口,这屋内想来从未如此和谐过,就连暗玄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模样嘴角都止不住的勾起。
两人一块儿用了早膳,随后没一会儿李彦便过来了,后面几个小厮手中还捧着厚厚的账本,宁咎开口:
“殿下,王爷你们先说话,我得去盯着点儿那边做大蒜素的。”
阎云舟点头:
“好,中午记得回来用膳。”
宁咎应了一句这才出去。
这一次的疫病是痢疾,虽然没有那么棘手但是对大蒜素的需求却是不少的,他得盯着点儿,而且他还有一个事儿要办。
磺胺虽然是为了救阎云舟做出来的,但是现在有疫病,以后随着战争的打响,磺胺的需求量只可能是越来越大。
从现在看制约磺胺产量的主要是苯的产量,苯需要从煤焦油中提炼,如果每一次都需要干馏煤再提取煤焦油的话那确实是耗时又费力。
但是煤焦油却不仅仅是在干馏中可以产生,这里天气严寒,本身取暖也是需要依靠煤的,他只要收集煤燃烧不完全的那部分一样可以提取出煤焦油。
他先是去制作大蒜素的那屋子看了一眼,大蒜素的提取相比苯胺和阿司匹林来说那确实是简单的多,大多数的人都没有太大的问题,宁咎看了一圈这才去了烧火的厨房。
而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宫中的圣旨已经传到了郡王府中,宣旨的太监被直接请到了阎云舟的院子中,展开了手中明黄色的圣旨:
“焰亲王,阎云舟接旨。”
尖细的声音在院子中响起,李彦和洛月离都已经提前从这院子的后门离去,阎云舟披上了披风,被暗玄扶着从屋子里出来。
这么长时间的病痛折磨让他的身形消瘦的紧,脸色也几无血色,因着膝盖上的伤,他走路的时候还有明显的跛态。
外面昨夜下过的积雪都还没有来得及清扫,阎云舟撩起了袍袖便直接跪在了雪地上,脊背虽直却依旧难掩病颓之态。
传旨内监的声音响起:
“陛下有旨,随州一役焰亲王击退羯族,北牧,虽毁了随州一城却也保全了北境将士性命,此刻随州危机已解,焰亲王功绩卓著,着焰亲王阎云舟随贴身部将回京受封。”
“王爷,接旨吧,外面已经备好了马车,明日王爷就可随杂家奉旨回京。”
那内监将圣旨收起托在手上开口,但是却并没有预想而知的接旨的声音,阎云舟的声音虚乏无力,甚至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
“臣身为焰亲王,受先皇封赏,自应护卫北境周全,此刻白城之围尚未解除,臣着着实不放心回京。”
那内监很显然是梁平帝的心腹:
“王爷这是要抗旨了?”
阎云舟低着头咳出了声,一声一声仿佛声嘶力竭将肺都要咳出来了,听得旁人都跟着不舒服,暗玄的目光担心的紧,阎云舟提了一口气出声:
“臣自知天年不假,没有多长的时间了,定要看着北牧和羯族退去方可心安,请陛下再多给臣一些时间,臣…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听得那个内监都皱了眉,阎云舟下意识用手帕按住了唇,一声一声的闷咳震得整个人的身子都在颤动。
终于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开始向一边倒去,暗玄赶紧接住他的身子,眼睛惊慌一片:
“王爷,王爷。”
阎云舟仿佛晕了过去,再没有意识,宽大的袍袖中止露出了一截枯瘦苍白的手臂,手中那一截手帕就那样掉落在了雪地上,手帕的中间赫然一片猩红的血迹,连着那倒下的人的唇边都是一串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