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年集摊位穿成庶子后(39)
时柯心如死灰地想,他天天早起要绕着庄子的地走一圈巡查,就为了看幼苗长势,生怕自己手里没粮食。
想想那些地的面积,他真的有在锻炼啦师父!
或许是他的绝望逗笑了戚风,年过半百的座师又是一阵大笑,笑得他耳朵都聋了。
戚风似乎和关焕青是两个类型,做事雷厉风行,一针见血,从不拖泥带水。
一下午和时柯讨论了若干问题。
包括不限于他即将开展的救济方案。
“难民一事终究需要解决,学生做不了别的,施粥救不了很多人,只能为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事情和时柯的计划有关系。他将难民分为北方和南方两部分。
南方部分交给阿勒汗执行,有锦衣卫的震慑,想必他干不出出格的事来。
北方方案的重点是山庄发展。
这一事还是时老爷子给他的灵感。
山脚下村子里的人也是老爷子救回来的孤儿捡回来的乞丐。
他想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从难民中挑一些好苗子培养不行吗?
能为自己挣个好名声的同时培养未来的中干力量。
尤其是茶馆最近风头太盛,需得找个商铺与之打擂台。
这事儿还要再操作一番。
新找的商铺不能与锦衣卫有任何联系,商队也要重新组建,正好从难民中抽人。
戚风从中看到短暂解决问题的希望,连忙追着时柯询问。
时柯在关焕青家解答过一遍,这次说得更是流利。
南方因水患来的难民只会越来越多,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如果继续拖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复杂。
更有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
不如直接招人做事,正好庄子上的防御工事他想要升级一下。
如果从难民中找些人才,那就是淘到金子了!
“学生想着,也不用给他们多少银钱,每天干活包吃包住就好。这会儿正是夏季,不需要结实的木房取暖,只要搭建容身之所就好。”
“吃的就从附近村子收,价钱用东市价格,免得他们进城辛劳,算给他们一个进项。”
“难民里总能淘到有本事的人,组成工程队给人帮忙也可以。只是不能抢了现在工程队的饭碗,关于这点,学生还没想到。”
说完,时柯略微有些忐忑,他之前说完这些话,关座师直拉着他的手哭,哭得他安慰许久才走出关府大门。
戚风很是明白关焕青的感受。
到底是经历过什么,才会让小弟子想出这个法子?
关焕青有过养不起夫人的经历,所以去考进士。对他来说,这是最容易获得生存保障的途径。
而戚风是经历过先帝时期,知道边关将士们时常没有饭吃,后方拨不出粮草,经常被户部卡着脖子。所以他弃武从文,来解决问题。
那么,他的小弟子又是经历过什么,才会想出这个方法帮助难民。
戚风眼神复杂看了时柯一眼。
时柯:“?”
是他吃得太多了嘛?座师怎么这么看他。
该说不说,座师家点心好好吃,不干不腻,三口吃干净搭配一口茶,清香满口!
唔,我再吃一个就住嘴!
放在戚风眼里,这就是时府苛待庶子的证据。
倒不是他想得这样 ,是时府的问题。
时府越缺少什么越显摆什么,越缺钱就越显摆自己家有钱。
甜点恨不得直接上一斤红糖。
时柯虽然喜欢吃甜点,但是谁家甜点是二百分糖的???
所以他不怎么吃时府的甜点。
座师家不一样,甜淡相宜,配上御赐的茶水,格外香甜。
走的时候,戚风嘱咐他这事儿需要一个章程,这里面人员混杂,要格外注意。
先不要出人头地,等上面决断。
“事情背后牵扯甚广,只怕是要委屈你。此事功劳只能让我和丹晖认顶。”戚风和关焕青的话一模一样。
时柯没有愤懑之情,反倒是卸下包袱一样松口气,乐道,“这事儿学生只是支个招,具体操作和细则还要座师完善,学生只是牵个头,没什么好说的。”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下巴,“本来我也是出于私心。我那庄子还少点防御设施,但是不能耽误人农忙,这不就缺人嘛,想着谁干活不是干,这才有了主意。”
戚风笑着捋捋胡子,没说话。
看到难民的人很多,但是想为他们出一份力的人很少。
他这个弟子,还是修行不到家。
换成老狐狸,事儿不干,功劳先请了!
时柯在戚风家中吃过晚饭,和长风一人拎着一个盒子回茶馆去。
明天要给同窗写帖子邀请来山庄看桃花!
四月山下桃花谢了干净,五月时山上还开着不少!
端午看桃花,也是奇妙。
第34章 聚会(倒v结束)
隔了两日, 正值同窗散值,五人再度凑在一起。
谈论完山上景色,几人又提起当前最令人头疼的江南水患。
时柯总觉得这水灾不是时候。
一般来说, 南方夏季多雨,多台风。
等到七八月梅雨季,雨水丰沛。但南边水系发达,湖水上涨, 很是容易淹没水边良田。
引导疏通好,可以解决部分地区的灌溉问题。
这又不是梅雨季,哪儿来的大雨, 何至于决堤?
许青崖苦闷地解释, “江南道去岁冬日大雪, 隐瞒不报。过了年又压了一月,雪化后本以为……结果撞上今年春雨,连绵半月大雨。水灾死了不少百姓。一直到端午才暴露出来。活着的百姓全在这儿了。”
时柯有了心理准备, 内心还是震惊无比。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逼得百姓跨越半个大燕,在这般信息不通的年代,凭借一双腿两只脚从江南走到京都?
彭文泽在户部,被上官带在身边处理赈灾一事, 提到此事更是恼怒, “一群蠹虫!冬日雪灾死了不少,水灾祸害了粮食和百姓。江南的官员却是一个个盆满钵满!”
“户部已经核查完江南银粮,不日即将南下。城外粥棚立了不少,先撑过这段时间。”
唐子溪也是忙到两眼青黑, 难民一下子多了不少, 他要和上官负责巡防, 这段时间倒头就睡。
这是看在小师弟乔迁新居和拜师后的第一顿宴席的面子上, 他才在百忙之中和同僚换班来的。
说来他的感概是最深的,“每日在城外吃草吃叶子,施粥前有什么吃什么。瘦得和见小师弟第一眼一样,不是人形,真的是遭了大罪。”
代文墨还是学子心性,只觉怒上心头,连番批驳,怒斥江南道官员不作为。
时柯听着再往下就要到不可多言的地步,连忙转移话题,提出拜会座师的事情和包吃包住找活干一事。
几人能有今天这成就,自然不是笨蛋,这话起个头,他们自然而然接了下去。
“人活着离不开衣食住行。衣服有人捐赠,吃的有外边的施粥,住宿找点儿木板间拼上,搭成窝棚暂住就行。”
“窝棚可编成甲乙丙丁,每个难民有自己的编伍,五人一伍,十人一行。如此一来,户部清点人数也方便多了。施粥也方便,不用这么多人排队,时间到了,喊下一个窝棚的人出来。”
“如此这般,兵部巡逻也可松快些。”
许青崖嘱咐时柯,“这事儿座师既然点头,小师弟切记小心。朝堂上派系……”
江南道能有出此等大事,牵连必定甚广。
圣上大怒,两厂和锦衣卫全盘出动,一时之间朝堂腥风血雨,谁也保不住下一个进诏狱地会是谁。
切记,谨言慎行。
时柯留了好友一夜,第二天一早开城门,同窗们又为了此事四处奔波。
代文墨倒是留下来和时柯一起念书。
时柯是被迫无法参加会试,这位好友不一样,这位好友去其他学院应聘夫子去了!
“原定在西海学院,后经座师推荐便去了西云学院。”
代文墨说起经历来滔滔不绝,尤其是从夫子角度为学生讲解科举,更多一层不一样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