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年集摊位穿成庶子后(115)
南岭府的知府敢和守城门的守将们叫板,但是不敢给宦官面子, 赶紧下轿子巴结问好。
他以为恰巧碰见余槐监军,没想到一下来看见衣服上面的补子,就一个八品小太监,连守将都不如, 立刻收起谄媚的表情,弯下的腰挺直了,干巴巴地笑了笑。
心想, 这就是个小太监, 本官不是给他面子而是为了余槐监军。
但是以防万一, 他还是小声问了句,“敢问小公公是?”
“咱家是余监军的人,”小太监把余槐的派头学了三分, 眉梢一吊,颇为不好惹,“可是有何疑问啊?”
知府脸色难看,他能有什么疑问!
这摆明是余槐给的底气, 他敢和守将叫板是因为守将背后没人, 这小太监……他身后可是监军。
更别提余槐身后的太监和当今皇上的总管张太监是同乡,两人一块进宫,互相照拂。
四舍五入,他要敢和小太监叫板, 那就惹了不能惹的那两位。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哪儿有什么疑问, ”知府连连摇头, 也不知道是后怕还是尴尬羞恼地脸都红了。
小太监尖细地嗓音一拉长, “没有最好,咱家以为知府大人对咱家有什么意见。”
堵了他一两句,招手让后面的人上前搜检,“来人呐,好好检查一遍,亮亮咱赵大人教的功夫,别给两位大人丢人现眼。”
这是明摆着的威胁。
知府深知这是对方想给自己一个教训,故意如此堵在城门前来个下马威。
他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份证明拿出来,好好让人看一遍,还要接受对方的刀.枪挑开马车帘子,不小心撞到门框上,枪尖挑下来一块木头。
知府:“……”
知府气得眼都快成斗眼鸡,憋了一肚子火气要找东海县县令算账。
查验身份,搜检过后,一行人放行,知府率先上轿,“走!”
来日方长。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一进城门,就是商业小摊位,这是专门为外来商人准备的一小段区域,因为内城改造的缘故,没有太多地方给商人们空间,加上时柯的规划,索性把这段弄成了一个小型地摊。
知府进来之后就开始琢磨如何给时柯好看,自然是忽略了东海县这里面的改变。
跟着来的师爷县令们撩开帘子使劲往外探头。
瞧瞧这石板,整齐划一,没有开裂。绝对用得好货,花了多少钱呐。
而且这才过了多长时间,从五月到现在,最多也就半年时间,就把东海县改造成现在这副模样。
若是他在这里待上三年,那岂不是能建设地比南岭府还气派。
他下意识忽略他们南岭府城墙其实都比不上时柯修建的外墙这个事实。
其他县令也在观察时柯的地盘。
不同的是,他们看的是这里的商业发展情况。
尤其是进了内城,这种繁荣向上生机勃勃地情况更加明显。
以前东海县的人像是兔子,滑不溜手不说,还比较胆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回兔子窝中,商人们也是来去匆匆。
每逢半夜靠岸,私下交易。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少交税的情况,但事实上,他们也在努力避免遭遇海贼抢劫,想悄无声息送出货物。
过去几年里,东海县因着势力混杂,银子和小命极其容易不保,导致风评不好,总有人道这里是蛮夷之地。
现在呢,吃的好穿的好,商人还能自由自在逛街,不用担心抢劫。
马车道和行人道分开,绝对不会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冲撞了他们老爷。
此外还有专门的货运车道和他们隔开。
县令们注意到商人马车一般在他们右边的道路上,马车在最中间的两个道路,行人道和货车道中间隔了一条种植的树木花草。
这一看就不是以前的东海县,它现在运作有序,人人带着期望。
马车往前行驶,他们到了商业街最繁华的一段路,这里和码头相隔不远,能吃到刚捕捞上来的海鲜。
县令们闻到空气中各种各样的海鲜味,混杂着人的叫喊声,一下子进了嘈杂人间。
这……这是东海县吗?
扪心自问,这种情况就是在府衙也不多见啊!
明明半年前,生活在这儿的人一脸愁苦计划怎么交税,怎么讨好县令和知府,怎么一转眼就过上了其他县想都不敢想的日子?
转念一想,过上了现在的日子,想来那县令一定很有钱,来这一趟肯定收获颇丰。
想到这里,几个县令顿时面容慈祥许多,看着诸多商肆,也不再眼红。
这些日后都是他们的,不急于一时。
其实平常没这么有序热闹,主要是最近时柯又想拉着商队弄一些事情,所以那些商队又过来看东海县县令在做什么,是不是打算还利息。
县衙最外边,时柯看见了街头过来的一大行人。
马车十几辆,一看人就不少,瞧这阵仗就知道来者不善。
倒也行,等下周旋试探一番,人多了才好给那位钦差唱戏。
马车到了跟前,他和几个捕快整理了一下衣服,等人下来,一拱手稍微作揖,“东海县县令时柯,见过知府大人,见过诸位同僚。”
知府刚下来,就瞧见时柯和他身后三两个捕快,还是跨刀的。
其余竟是没有任何人!
当即脸色变成七彩盘,那叫一个气,那叫一个愤怒。
一个小小县令!见到本官不跪拜迎接,城门口时更是极度为难。
真真是难缠又无礼,这就是个大刺头!
师爷很容易揣摩出知府的心思,上前一步怒喝,“大胆!见到上峰为何不跪拜迎接?”
时柯心底翻个白眼,诸位大臣去金銮殿上大朝堂时都不是跪拜,甚至都不用坐着对答,你一正五品官员还要跪拜?
跪你个腿腿!
时柯板着脸回道,“按大燕律法,跪拜天地天子先祖,何时有了跪拜迎接上官的规矩?”
为了不早起,也为了好好活下去,时柯耐心地研究过大燕律法,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地位。
师爷心下一凛,深知这是个对手,不愧是探花郎,居然连律法都有涉及。
他身为师爷,偶尔跟着断案,是看过大燕律法的,里面确实只规定跪拜天地天子和先祖。
上官根本不在这一行列。
而且地方规定地更是详细,比如学子、老人见官可不跪拜,身上有功名者作揖拱手行礼即可。
知府怒道,“不得无礼!此乃本官师爷!”
“顶撞上峰,时县令好大的威风,莫不是不把本官放在眼中!”
这话就严重了,传到京都里这话也不好听,会给人留下一个时柯狂傲自大的印象。
“敢问师爷功名几何?是往届探花亦或者榜眼?或者是天子侍讲,翰林院出身?”你要论出身,谁还没个出身?
时柯身上本身还有个天子侍讲的官职没卸。
敢用知府师爷身份压人,他抬一个天子侍讲,怎么说都不吃亏。
果然,这话一说,知府脸色更加不好看,但再没开口说话。
西丰县县令贯会做好人,当下知道两边僵持着就差一个台阶,若无其事笑了笑,对时柯道,“岁寒小弟哪里话,都为陛下家臣,一家人,一家人啊。哪有如此说两家生分话的。”
他和稀泥将此事揭过,转移话题道,“为兄一路看来,可知岁寒小弟对治理一县颇有心得,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知岁寒小弟可否传授一番?”
时柯看向这位说话的中年人,一派儒雅随和作风,穿得跟自己一样,当下便知这也是南岭府的县令。
尴尬地是,他还不知道人家名字。
但他一拱手道,“哪里哪里,本官还要谢过百姓抬爱,方能一展拳脚。”
钱自己出了部分,商队出了部分钱部分人,苦力活可都是百姓干的。
所以他说多亏百姓抬爱也不是空话。
这话说的一点不亏心,能跟知府一路的人当然不缺脸皮,跟着赞叹起来都是陛下英明百姓抬爱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