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书后怀了皇帝的崽(31)
扭头他又想起刚刚的问题,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个时候的道长有多大?”
殷晏君没有在意自己那方被夺走的帕子, 目光敛和地落在小郎君身上:“大概三、四岁吧!”如今想来倒是有些记不清了, 那个时候他是大梁的储君,从生下来就深受前朝和后宫的注视。
“才三、四岁呀!”徐砚清忍不住咂舌, 他三、四岁的时候估计还窝在外公外婆的怀里撒娇呢,道长那个时候却已经开始学习各种知识, 果然辛苦。
徐砚清前世在历史纪录片里看过教授们讲解皇室礼仪, 只在行走方面需要注重的细节就很多, 帝王头戴十二东珠旒冕, 行走之间还要保证那些东珠不能来回晃动。
也难怪道长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他却毫无所觉,徐砚清忍不住感慨,要是他头上带着旒冕,八成那些东珠都要甩到自己的脸上,落得个啪啪打脸的下场。
因着中间吃了一碗卤肉面,所以午饭的时候徐砚清并没有用多少。
不过这一次他总算没有吐出来,只是饭桌上殷元城看向他的目光有些躲躲闪闪。
徐砚清觉得有趣,于是非要用灼热的目光盯着他看,殷元城想要开口呵斥对方,最后碍于官家也在,只能将快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一顿饭他是吃得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恨不得现在天气大晴,他能赶紧逃离神经兮兮的徐小郎君。
这场雨连绵下个不停,徐砚清上午已经睡了一觉,所以下午格外精神,他让木瑜给他搜刮来了一些齐整的木板和一套雕刻用的工具,窝在房间里忙活他的「机械钟」。
不过他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也是无聊,而且他的潮热期还没有过去,于是就「强行」将玄尘道长这味救命的药也拉了过来。
“道长行行好,帮我把这些图纸都贴到合适的木板上。”徐砚清对着殷晏君无辜地眨了眨眼,不得不说玄尘道长这味救命药确实厉害,他现在比之往常舒坦了不止一点半点。
殷晏君将小郎君递给自己的图纸接过来,然后目光瞥向地上的那些木板,那些木板徐砚清早早就让工匠帮他切割到了合适的厚度。
这个有些难度,不过好在徐砚清出手大方,最后木匠还是开开心心同意了客人的特殊要求。
殷晏君身上带着一股天然的疏离清冷,但是每当他望向小郎君的时候就会变得温润端逸。
学着小郎君的模样,殷晏君取了刷子在那在木板上刷了特制的胶水,然后取一张大小合适的图纸贴合上去。
他做起这些杂事,不疾不徐的模样看得徐砚清嘴脸微微上扬,于是嘴花花地忍不住打趣:“道长姿容端丽,眉眼如画,着实令人赏心悦目。”
殷晏君微垂着眼帘,闻言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小郎君,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感慨。
徐砚清觉得自己今天格外开心,上午将殷元城逗得一见到他就摆出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姿态,这会儿他又被道长茫然的姿态逗得身心愉悦。
小郎君笑得前仰后合眉眼弯弯,殷晏君有些无奈地伸出一只手扶住对方的腰,唯恐对方一时不稳摔倒在地。
道长的手柔软而温暖,徐砚清被触到腰身忍不住轻微颤了颤,他前世从不曾与人这般亲近,所以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陌生又奇特。
收了脸上的笑,徐砚清低头继续雕刻手上的东西,顺便还要当个「周扒皮」,好好催使自己身旁的小工:“道长要好好干,不要想着偷懒!”
“好。”殷晏君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声音很好听,清冷犹如玉石却又沉稳有力,让人很是心安。
机械钟摆的齿轮要求比较高,所以徐砚清雕刻得非常认真,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小郎君也没有时间再去故意逗弄别人了。
擒纵轮被徐砚清弄坏了一个,好在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提前多备了几块板子。
小郎君做的这些对殷晏君而言有些陌生,所以殷晏君完成了小郎君交给他的任务,便坐在一旁看着小郎君雕刻。
一缕不太老实地头发频频落在小郎君的侧脸旁,小郎君弄上去了几次见头发还是掉下来就有些烦了,随即任由头发落在那里,不再管它。
殷晏君伸出手,在距离那缕头发半寸之处却又停了下来,他心头一颤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将手指收了回去。
徐砚清即便是再怎么沉浸于手头的小玩意儿,也没有晾着殷晏君太长时间,放下手中的刻刀,徐砚清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过于惫懒了,这才忙活了多大会儿,身上就难受成这个样子。
“小心些,别闪着腰。”小郎君伸懒腰的动作有些大,殷晏君瞧着他只微微有一点儿显怀的腹部,还是伸出手放在小郎君腰侧。
恰好这个时候徐砚清将手放了下来,于是那一瞬间他的手就落在了玄尘道长的手背上。
下意识徐砚清就抬头去看玄尘道长,只见这位风光霁月的道长,耳尖微红,眼底生出几分涩然。
徐砚清见他这个模样,心里痒痒的,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挠过一般,非得做些坏事儿才好。
于是他抬手将道长的一只手扯过来放在自己的腹部:“这小豆丁如今也有四个多月了,道长摸一摸说不定会有胎动呢!”
实际上徐砚清腹中这个小豆丁脾气性情像极了他的咸鱼爹爹,平素里极少动弹。
有时候徐砚清甚至以为小豆丁是有什么隐疾。但是齐辰把过很多次脉,都说小豆丁很健康,还打趣徐砚清说小豆丁和他一样懒懒散散的。
徐砚清可不承认小豆丁是随了自己,或许是像他这个道长父亲呢,毕竟道长平素里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情。
殷晏君的手落在了小郎君温热的腹部,他先是一阵怔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心中一颤放在小郎君腹部的手却一动都不敢动,唯恐吓坏了里面的小豆丁。
徐砚清再去看他,他神色有些躲闪,像是不太自然的拘谨。殷晏君一边渴望碰一碰小郎君的肚子,却又碍于礼教,觉得唐突了小郎君,于是便这般躲避这对方的目光,掩耳盗铃。
突然,殷晏君只觉得手下像是有条雀跃的鱼儿慢慢游过,蹭过小郎君的腹部,同时也蹭过他的掌心。
“四个半月的孩子动作就已经这般大了吗?”殷晏君口中轻轻地呢喃,他未曾有过女眷和血脉,从不知一个婴孩孕育在母胎之中,会是这样的情况。
徐砚清倒是没什么过多的感受,只能说小豆丁还算给他这个道长父亲面子,毕竟平时里徐砚清自个儿都极少能够发现小豆丁的动静。
“郎君,吃晚饭啦!”齐辰习惯性地推门走进来,第一时间没注意到一地的木板,双眸却落在了屋子里的两人身上。
他尴尬地抬手挠了挠头,目光却始终没有从两人身上挪开:“那什么,可以吃饭了,还有我下次会记得敲门。”说完他恋恋不舍地转身走出去,还非常体贴地将房门拉上。
徐砚清脸上并无一丝被人撞破的羞赧,反而嗤笑一声:“齐辰如今是愈发没个眼力见了。”
殷晏君耳尖略有些泛红,他轻轻将手收了回来,稳稳扶着身侧的小郎君:“小心些,地上都是木板。”
扶着小郎君出了房间,殷晏君又走回去,一丝不苟地将地上的木板全都收拢在一处,剩下那些废掉的木块被他拿在手里,待会儿正好可以送到厨房,权当柴火了。
殷元城和文镜正在院子里洗手,两人听到身后的动静,齐齐转过头,皆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怀里抱着废木板的殷晏君。
文镜也顾不上洗手了,赶忙迎了上去,想要将官家手里的木板接过来,是他最近在徐家村过得太过安逸,连在官家身侧伺候都忘在了脑后。
农家的小院自然不比京都的庄子,整个院子也没有几步路,所以殷晏君并没有将木板交给文镜:“我自己来,你们先去吃饭。”
说着殷晏君就在文镜讶异加惊惧地目光中走向厨房。
“是不是觉得你们家道长如今越发有烟火气了?”徐砚清猜得出文镜的身份,他轻笑着朝水缸那边走过去。
文镜目光略显复杂地落在徐小郎君的身上,他在官家身边伺候了将近二十年,也算是陪着官家见惯了风风雨雨,如今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官家如此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