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书后怀了皇帝的崽(3)
“官家。”门外传来两声敲门的声响。
殷晏君散着头发坐在床沿,开口冷冽清俊:“进来。”
来人走进房中直接在殷晏君面前跪下:“奴婢护主不利,请官家责罚。”
“那就跪着吧!”青衣飒飒的道长脖颈处有一道红色的痕迹,像是被什么人用手指抓住来的伤口,他起身从书案前拿过一只木簪将散落在肩头的头发束起来。
行动间衣领不免会划过脖颈上的伤口,给他带来丝丝缕缕的疼痛,殷晏君在书案前跪坐下来,翻开书卷的手指微微顿住,垂下眼帘陷入了难得的微怔之中。
文镜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他昨日没有阻拦那个闯进官家房中的小郎君是有私心的,但是这私心却是不能对官家提起。
殷晏君面容冷峻眼睑低垂,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将手中的书卷扔在桌子上,他终是开口:“跪到这边来。”
文镜起身挪了个位置,在殷晏君下首处跪下。
“人呢?”他这话说的突兀,文镜却明白官家问得是昨夜闯进这间屋子的那位小郎君。
“小郎君夜里便离开了,属下没有去追。”在处院子里官家只带了他一个侍卫,他自然不能顾此失彼,于是就只能放任那个小郎君离开。
殷晏君摩挲着手指,抬起指尖碰触到脖颈上的伤口,脑海中隐约浮现出少年郎手掌炽热的温度,以及因为吃痛而发出的细碎声响。
文镜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官家的神色,却见殷晏君垂着眼帘,语气平淡:“回宫自己去受刑。”
文镜低头:“属下领命。”
……
小院中徐砚清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就被身上难以言表的酸痛感唤醒了。他脑袋里乱糟糟一团,就像是被猫儿挠乱的线球,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因为昨夜的高热,使得他整个人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头发丝丝缕缕地粘在脸上,身上也黏腻得难受。
更奇怪的是他感觉脖子后面生出了一种酸胀灼热的感觉,虽然不难受但是也让人无法忽视。
趴在床上徐砚清将脑袋藏到枕头下面,过去了大半天,他终于吸了吸鼻子从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中清醒过了。
如果没有弄错他应该是魂穿,这会儿脑袋里有关原身的记忆已经逐渐清晰。
原身也叫做徐砚清,是大梁武安侯的嫡次子,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小郎君。上面还有一个兄长,如今已经请封为武安侯世子,对原身这个弟弟也是百般宠爱。
因此导致原身行事不免有些不拘小节,当然说不拘小节都是好听的,实际上就是顽劣不堪、嚣张跋扈。
原身心里有一个非常倾慕的人,就是他的表哥,母亲苏氏一脉远房的表公子。但是这位表公子心中另有所爱,于是原身就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最后竟然试图给自己表哥下药,打算生米煮成熟饭。
那位表公子早就已经被原身的各种手段折腾得精疲力尽,最后忍无可忍就使了个手段,让原身喝下了那杯下了料的茶。
这也就是导致昨夜之事发生的根源,只是不知那位阴差阳错被他睡了的道长又是何方神圣。
“木瑜进来。”徐砚清抬手挠了挠有些发热酸胀的脖颈,终于艰难地从床榻上坐起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早就已经守在门外的木瑜赶紧推门走了进来,他有些慌慌张张地盯着徐砚清,见自家郎君似乎没什么问题,这才放下了一颗高高提着的心,要是郎君真出了什么问题,怕是侯爷、夫人以及世子要把他活剥了一层皮。
“去打热水,我想沐浴。”徐砚清身上黏腻得难受,身上的衣服更是湿哒哒的黏在皮肤上,让他一刻都忍不下去。
木瑜点头,小跑出去对着外面的下人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下人提着一桶又一桶的热水放在门外。
赶走了那些下人,木瑜一下子提起两桶热水,倒进屏风后面的浴桶里,如此几遍之后,这才将浑身疲软的徐砚清扶进浴桶之中。
趴在热水里徐砚清终于舒坦了,身后的木瑜清洗着他那一头乌黑的发丝,看到徐砚清脖颈后面有一片手指抓挠的红印,于是开口问道:“郎君是不是脖子不舒服?”
那个印记看上去就是郎君自己抓挠出来的,故而木瑜倒也没有怀疑是因为昨晚自家郎君睡得那个男人。
提到自己的脖颈,徐砚清似乎又感到了那种酥麻肿胀的感觉,他用热帕子敷了一会儿:“许是什么东西过敏了,待会给我抹点药。”
昨夜木瑜从大夫那里拿了去肿的伤药,给徐砚清身上那些明显表露出来的地方都上了药,隐秘处他自然不敢触碰。
于是等到徐砚清沐浴好,他便将那伤药神神秘秘地塞到郎君的手上。
徐砚清轻声咳了咳,避开木瑜的目光将药接了过来,然后默默躲在被窝里涨红着脸给自己上药。
第3章
砚清似乎兴致不高
好在原身本就任性,三天两头不着家已经稀疏平常了,所以徐砚清在庄子里连着住了好些天,武安侯府也没人过来催,倒是做兄长的世子往庄子里送了些新鲜吃食。
养了几天的伤,徐砚清终于恢复到了行动自如的状态,他这会儿才知道那天晚上是他自己跑错了院子。
武安侯府的院子和相邻那院子也就一墙之隔,中间有个门一直都是锁着呢,谁知道原身怎么就开了锁稀里糊涂地跑到人家地盘上去了。
不过徐砚清现在可不想去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辈子省状元出身的徐砚清竟然因为连夜炫试卷而猝死,这辈子他倒是想做个随心所欲的咸鱼。
主要是他现在这个身份,自然也不会有人果然强制他去考什么科举。
毕竟对于老父亲武安侯而言,这个嫡次子能够老老实实不出去惹祸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了。
武安侯府自然也不需要这么一个放浪形骸的纨绔子弟给本就「岌岌可危」侯府添砖加瓦。
想着想着徐砚清倒是觉得有些个亏欠原身,毕竟原身给了他那么一个「完美无缺」的身份,倒是不知原身会不会在他的身体里复活。
迷迷糊糊在床上翻了个身,徐砚清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己想这些有的没的全是无用,倒不如闭上眼睛好好睡上一觉,做学霸可不能像这般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木瑜在外面敲门,徐砚清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全都笼罩在被子里面,充耳不闻外面的呼唤。
“郎君,郎君,表公子过来看您啦!”木瑜还不知道那位表公子算计了他家郎君的事情,只以为自家郎君还在心心念念着表公子。
表公子?徐砚清脑海中浮现出那位文文雅雅的表哥,又想到原身算计不成反害己的糟心事,直接闭着眼睛对外面的木瑜说道:“不见,就说我身体不适。”然后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彼此之间就差撕开脸皮了,你算计了我我又算计了你,如此下来两不相欠多好。
木瑜有些尴尬地望着身侧的苏寒枫,他本以为表公子过来探望郎君,郎君会很开心。
所以就直接将表公子带到了郎君房前,却没有想到自家郎君却是这个态度。
苏寒枫眸中闪过一抹不堪和厌烦,在木瑜面前却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反而对着紧紧关闭的房门温声开口:“砚清哪里不舒服,可要兄长去请大夫?”
耳边絮絮叨叨成这个样子,徐砚清哪里还能睡得着,带着几分起床气愤愤地掀开被子曲起腿在床榻上坐起来,乌黑的眼珠转了转他唇角微微上扬,那模样就像是一只灵动漂亮的小鹿。
“木瑜,既然表兄如此关心我,还不赶紧打开门让表兄进来。”徐砚清目光闪烁,他拿起木瑜提前放在衣架上的衣服,慢吞吞地往身上穿。
推开门苏寒枫走进来就看到徐砚清衣衫不整,慵慵懒懒跪坐在书案前束发的模样。他向来都知道徐砚清长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就是比起京中那些闺阁姑娘也丝毫不落下风。
但是猛得看到如此令人惊艳的一幕,他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徐砚清这会儿按照脑海中原身的记忆,对着镜子将散落在肩头的头发全部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