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当外挂[快穿](621)
兰渡还是亲他。这会儿就,沈轶握缰绳的手逐渐放松下来,改搂住兰渡后背。
兰渡的身体被压向他。他似乎发现沈轶的放纵,艰难地回头去看马的状况。可头侧到一半,沈轶的手伸过来,扣住兰渡下巴。
他的唇落在兰渡面颊上、脖颈上。动作之间,神色依然显得很平淡。如果光看他的表情,一定想不到,沈轶正在一个人颈边细细啄吻。
无人看到的地方,兰渡脚趾都蜷起来。
“我改变主意了,”沈轶忽而说,“你可以贿赂我。”
兰渡轻轻“唔”了声,并非应答,而是针对沈轶动作的本能反应。
“要怎么贿赂?”沈轶问,“这样吗?”
抬起头,亲吻落在兰渡额头上。
“还是这样?”
吻着兰渡的眼睛,可以感觉到薄薄一层眼皮下兰渡眼珠的颤抖。
“还是……”
不用沈轶再说,兰渡自己抬起头。
他们唇齿再度交叠。身侧是尚未融尽的雪,是漫漫无尽的山河。两个人,两匹马。从天空俯瞰这一幕,能见到两人身后一串长长足印。
……
……
这一离开,沈、兰二人再回方城,已经是五年以后。
他们前去拜会蒋玄一家。可到了地方,才知道这三口人已经出门云游。
给他们开门的是曾经的小丫头柳儿,这会儿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见了沈轶和兰渡,十分惊喜,说:“快快请进——二叔和杨叔临走之前特地说了,假若哪天沈先生、兰先生回来,一定要请你们在家中住,好生招待一番。”
沈轶和兰渡对视一眼,笑一笑,点头进门。
五年过去,秋霜果然成为一位女先生,也和一名书生喜结连理。春桃则当上掌柜,原先只是替杨清笙管店里生意,管着管着,愈发信手拈来,职位也往上升。
夏竹、冬松同样有一番造化。到现在,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蒋玄后面买下的一家子——夫妇加上女孩——留着看房。
沈轶和兰渡这儿的第一晚,和好奇心重的柳儿聊了很多外面的事。
期间,沈轶也问起:“我这次进城,总觉得四处特殊……”
他起了一个头,柳儿便快言快语,说:“是有不同!沈先生有所不知,如今晋王就在城中。”
沈轶听着,露出恍然神色。
其时先帝驾崩。因去的突然,未来得及留下什么密令,更谈不上立太子。
各路王爷皆往京中奔赴。虽然没人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最先赶去京城的王爷,会是下一任天子。
其中,如柳儿所说,晋王途径方城。
此人是先帝膝下第五子。可从外观看,他不像皇子,更像道士。
早在年幼时,晋王就被母妃带着崇尚老君。后面长大以后,他一心求仙问道,过去不被先帝看好,早早把他封出京去。诸皇子斗争愈发激烈的时候,晋王也没被任何一个兄弟看在眼里。可偏偏是他,竟然在十几个皇子的斗争中一直撑到今天。
依照晋王的心思,他原先是不想去京城的。当皇帝有什么好?他只想成仙,往后才有长生不老。还是部下们费尽心思,说服他:“王爷若真到了那个位置,大可效仿古人,造船出海,找寻蓬莱!”
“便是神仙,也该更看重‘天子’。”
“几位大人说的是!王爷,你一定要好好考虑啊!”
就这样,晋王勉勉强强被说动。但他上路一来,做的最多的事,依然是打坐、诵《功德经》。
他的部下们渐渐绝望,只懊恼自己如何就跟了这么一个主子。不过京城那边尚未传出消息,至少说明剩下两个人还没到,勉强给了晋王部下们一些安慰。
就这样,在方城停留一夜后,晋王的部下又开始催着晋王赶路。
晋王却饶有兴致,说:“我听闻,此地曾有医仙经过。”
部下们:“……”不、不是吧?
晋王充满憧憬,说:“那医仙是有真本事的人!不说活死人,倒是真能肉白骨。有户人家的男人做活时受了伤,慢慢好不了,整条腿都要烂掉!可见了医仙之后,此人又康复如初。”
部下们:“……”麻木。
晋王瞥一眼他们,咳嗽了声,说:“我非是什么都信之人。可这医仙便是个普通江湖人,在医术上,也是真有本事的。此次进京,自是千难万险。有这么个人在身边,岂不是放心许多?”
部下们:“……”哦咯,原来还是能讲道理的。
部下们放松许多。但他们依然觉得,所谓“医仙”不过沽名钓誉之辈。恐怕正是听说晋王要经过此地,所以放出风声,只等晋王前去找寻。
——这还是所有可能性中比较好的一项。
虽然晋王不太被其他王爷放在眼里,但他毕竟有个皇子出身,客观上,就是另外两个皇子的敌人。
晋王部下从来不觉得这一路能相安无事。他们严加防备,堵死所有可疑人等接近晋王的管道。但他们这位王爷的性子,在一定圈子里根本不是秘密。万一“医仙”是假,“索命”是真,又该如何?
原本稍稍放下的心重新开始紧张。晋王部下们相互看看彼此,再一同提出:“王爷既有心,不如将人请来瞧瞧。”
他们把人查过再拉到晋王面前,总好过晋王私下去找。
晋王眼前一亮。
他自己都没想到,部下们竟然这么好说话。
但很快,晋王又遗憾:“那位医仙已经离开方城五年了,兴许就是没有缘分吧。”
这话出来,部下们开始犯嘀咕。真走了?难道就是自己误会,人家压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不过,”晋王殷殷叮嘱,“你们还是要搜集些关于医仙的大事小事,报予我听。对了,有什么与医仙相熟的人,也将他们带来,让我瞧瞧。”
部下们领命离去了。他们行走在市井里,还真从街头巷尾打听出颇多事。
其间还要牵扯方城五年前的一桩旧案。纨袴杀人、隐瞒,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良心发现,一定要往公堂认罪,于是又被更多人合夥按住声音。其中蒋家唯一无辜的二郎夫夫,就和医仙交往甚密。据闻,二郎的性命,还是医仙救回来的!
部下们听前半段,扣扣耳朵。听后半段,一个激灵。
来了!
也就是说,这轮出现的不会是医仙,而是“蒋二郎”。
这也是江湖人惯爱用的小把戏了。要表现出傲气、难以追寻,但也得留下线索。
部下们自以为恍然大悟。他们问过“二郎”行踪,没想到,又得到一个让自己惨遭打脸的答案。
“二郎啊,他出门了!”
“都走了大半年了吧?他,杨哥儿,还有他们家那个小哥儿,叫什么……”
“蒋昭。”旁边有人提醒。
“对,”一拍手掌,“蒋昭!”
部下们露出恍恍惚惚的神色。难道江湖真的没有他们想得那么险恶,一切都只是他们想太多?
旁边的当地百姓还在念叨。部下们见多识广,能看出这群人对“蒋大郎”等人的厌恶是真,对“在床上躺了两年之后到底去了”的“蒋老爷”的同情是真,对蒋二郎的敬仰也是真。
打听完消息,一群人拖着步子离开。他们一边反思,一边确认最后一站的地址:蒋二郎家。
虽然蒋二郎不在,但好歹能找到他家仆从,让人捎个口信。如果运气足够好,说不定真能找到所谓“医仙”!
部下们是抱着这样念头敲门的。可门打开以后,出现的却非百姓们口中“壮实男人”“粗壮女人”“灵秀少女”里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样貌冷峻、神色淡淡的男人。
部下们对视一眼,问:“我们是来找蒋二郎的,敢问您是?”
沈轶说:“蒋兄不在家。”一顿,“沈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