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表小姐(6)
“我是实话实说。”宋俊杰越看钟鸣越觉得美,又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心痒难耐,看左右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过钟鸣的肩,在她脸色亲了一口。
钟鸣没料到他如此色胆包天,躲避不及,被亲个正着,只觉恶心极了,反手就是一巴掌,骂道:“无耻!”
宋俊杰挨了一巴掌,酒醒了不少,见钟鸣一脸愤怒,知道惹怒了她,怕她到老夫人跟前告状,连忙赔笑道:“表哥今天酒喝多了才做了这么混账的事,表妹千万别往心里去,表哥这就跟你陪不是。”
换做平时钟鸣必不饶他,不过今日到底是宋俊杰的大喜事,还有很多亲友留在府中,这事闹大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尤其她可是姑娘家,不能被平白毁了清誉,只“哼”了一声小跑而去。
钟鸣下手不轻,宋俊杰感到左颊火辣辣的疼,盯着钟鸣远去的方向恨恨道:“你娘私下都跟我说了,说你对我有意,哭着喊着要嫁给我,装什么清高,等你求爷的一天!”甩了一下袖口,转身走向新房。
躲在花坛后面的清儿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小姐这是怎么了?”知画见钟鸣哭哭啼啼的跑回来,吓得不轻,连忙跟上去。
钟鸣趴在床上,索性大哭一场,哭够了,才坐起身,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知画更担心了,什么深仇大恨要发这么大的狠,这是在跟谁作气呢,洗了毛巾让她擦脸,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是谁欺负小姐了?”
钟鸣这些日子都是孤身作战,早就感到力不从心,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知书知画整日跟着身边,就算不告诉她们重生之事,但是她讨厌表哥,要找表哥报仇,恐怕瞒不了她们多久,还不如告诉她们,多两个帮手,如此一想,便把两人叫到身边。
“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们两个人,你们要帮我保守秘密,连我爹我娘也不能说。”
知书知画对视一眼,一起点点头,她们早就觉得小姐跟以前大不一样,到底哪不一样又说不出来,显然跟这个秘密有关。
钟鸣沉声道:“我要让我表哥不得好死!”
知书知画吓了一大跳,这话从何说起,小姐不是一向都喜欢表少爷的吗?两人不敢插话,只看着钟鸣等她解释。
钟鸣早就想好一套说辞,说她曾经偷偷来过京城,结果被表哥狠狠羞辱过一番,她怀恨在心,发誓此生定报此仇。
知书知画面面相觑,同时问道:“何时之事,怎么奴婢不知。”她们俩自从被钟府买下后,一直在钟鸣跟前伺候。
钟鸣知道她们会有此一问,道:“就在年前我娘让你们回家探亲那段日子。”
两人恍然点点头,不过还是有疑问,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从未听人提过,就算如此,可就在前不久小姐还为了表少爷跳入荷花塘,两者岂不矛盾。
钟鸣又解释了一会儿,见她们还是将信将疑,不耐烦了,板起脸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总之,你们俩知道我跟我表哥有不共戴天之仇就行了。”
知书知画不敢再问,不管怎么说,小姐的确跟以前不一样了。
知画道:“难怪小姐以前张口闭口都是表少爷,现在看见表少爷,却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钟鸣瞪了她一眼。
知画忙道:“不对,就跟见到蟑螂似的,嫌弃的不得了。”
知书也道:“怪不得小姐从来没来过京城,却对京城这么熟悉,这么说小姐劝苏小姐不嫁表少爷,也是这个原因?”
钟鸣却想起刚才掀开苏子墨盖头的一刹那,那种惊艳的感觉到现在还没有消散。
知书见她在发呆,脸喊几声“小姐”,才把她喊回来。
钟鸣忙说:“当然,不然你以为呢。”心里则想一定不能让宋俊杰亵渎了苏子墨。
“那小姐你准备怎么做?”知画问,看钟鸣的样子,似乎已恨到要杀人泄愤的地步,她可不敢杀人。
知书也说:“奴婢胆子小,小姐你千万别让我做害人的事。”
钟鸣看她们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不高兴了,“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去杀人放火,只要平时多长个心眼,就算是帮了我的忙了。”
知书知画连忙答应:“这个奴婢一定做得到。”
钟鸣挥挥手让她们下去,自己则头枕手臂躺在榻上,想起苏子墨,隐隐担忧起来,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不知苏子墨能不能躲过宋俊杰的魔爪。
*
“我酒已经醒了,是不是可以见你了?”宋俊杰一回房就被苏子墨勒令醒酒,否则就不准掀盖头,可能此前太多人叮嘱过他,让他竟然对苏子墨心存畏意,虽然满腹不情愿,却不敢不听她的话,到井边打了一桶水,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才算将身上的酒味去掉,再回来时,就见房门紧闭,竟从里面栓上了。
只听清儿的声音:“姑爷,天色已晚,我家小姐已经歇下了,你明早再来吧。”
宋俊杰傻了,这是什么意思,今晚可是他洞房花烛,又大力敲了几下门,道:“你去告诉你家小姐,这不合规矩。”
清儿道:“规矩?我家小姐嫁过来,以后我家小姐说的话就是规矩。”
岂有此理!宋俊杰怒了,很想撞门进去,到底压下怒火,道:“出嫁从夫,小姐是名满京城的才女,难道连简单的三从四德都不知道了?”
清儿嘲讽道:“姑爷倒是不害臊,也知道我家小姐满腹才华,你能娶到我家小姐,那是天大的福气,还想让我们小姐对你三从四德?”
宋俊杰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都这么牙尖嘴利,只怕那苏子墨更加了得,看来今晚是没指望洞房了,心里又不服气,哼哼道:“小姐既然看不上我又何必嫁我?”
清儿道:“姑爷虽没本事,但是我家小姐念你是正人君子,只没想到姑爷大喜之日就挨了一巴掌,姑爷又作何解释?”
宋俊杰下意识的摸脸,原来他调戏钟鸣的事被她知道了,难怪有此一出,心中后悔不已,不过既然是他有错在先,只能认栽,反正来人方长,苏子墨已经是他娘子,还跑得掉?便道:“好吧,既然小姐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小姐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我们明日再补洞房不迟。”心不甘情不愿,恨恨而去。
“小姐,我把姑爷赶走了。”清儿向苏子墨邀功道。
苏子墨没做声,在房中来回走着,然后问:“你可看清楚了?”
清儿立即道:“那是当然,我看那表小姐也是欲拒还迎,姑爷亲口说的表小姐对他有意思,表小姐骂姑爷无耻多半也是打情骂俏,哼,他们实在是太过分了。”
苏子墨道:“好,我知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
清儿忙道:“奴婢还是在这里守着吧,我怕姑爷回头来找小姐。”
苏子墨冷冷道:“再借他个胆子量他也不敢。”
第十二章 婆媳
宋俊杰冲了半夜的井水,又受了一顿闷气,第二天竟是病了,洞房花烛被关在门外,也被当成笑话传遍了整个宋府,自然也传到各个主子的耳中。
钟鸣听了自是拍手称快,这苏子墨果真是有本事,不但没让宋俊杰占到便宜,还让宋俊杰吃了大亏,相比而言,她真是差远了,看来以后想要报仇,少不得要跟她讨教讨教。
马月娥一听说儿子生病,连早饭都没用就去看他,宋俊杰看到他娘自是一番诉苦,明明连苏子墨的面都没见着,就把苏子墨形容成母夜叉,才成亲一日,就嚷嚷着要休妻,想休妻,马月娥可做不了主,不过到苏子墨跟前端端婆婆架子还是能的,她可是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早就希望有个儿媳可以训诫训诫。
马月娥道:“儿子,你等着,娘这就帮你讨回公道。”
苏子墨正在梳妆,清儿还没进门就嚷嚷:“小姐,夫人来了。”
跟着就听到一个不友善的声音:“大呼小叫,苏家的人都是这么没规矩吗?”
若是猜的不错,来人应该是她的婆婆,苏子墨知她来意,还是起身施礼,请马月娥坐了后,才淡淡道:“出嫁前我爹告诉我,新婚第二天要到婆婆房里给婆婆请安倒茶,原来宋府的规矩是反过来的,难怪昨日夫君怪我不懂规矩。”
马月娥被呛的一愣,可不是她一大清早就跑到儿媳妇房里,的确有**份,轻咳了一声才说:“我为什么来,你心里明白。”
苏子墨依然淡淡道:“还请婆婆明言。”
马月娥知她装傻,也不点破,道:“我且问你,昨夜为何把俊杰关在门外?”
苏子墨挑眉,“那婆婆又知不知道相公他做错了什么事?”
宋俊杰没有将调戏钟鸣的事告诉她,马月娥自然不知,她知道儿子的德性,但还不至于糊涂得在新婚之夜犯什么大过错,顶多是酒喝多了失言,得罪了这位千金大小姐,便道:“他是你夫君,就算言语上有不对的地方,你也不应该往心里去,所谓出嫁从夫……”
“夫死从子,”苏子墨打断她,“所以婆婆一大早来兴师问罪,便是相公的意思了?”
这么一问,马月娥倒是不好回答了,若答是,倘若以后这儿媳事事骑到儿子头上,她这个婆婆岂不是低了一等,若答不是,又反驳了自己此前的话,只好含糊过去,“总之,俊杰现在病了,你是他媳妇,就该好好服侍他,你现在就叫人把他请回房。”
苏子墨直接拒绝道:“恕我办不到。”
马月娥一下又怒了,“为何,他是你相公!”
苏子墨道:“正是因为他是我夫君,我才不能容忍新婚之夜就做了对我不忠之事。”
马月娥没料到这么严重,又不想失了气势,只能继续端着,问:“他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
苏子墨冷哼:“那就要问问你的好儿子了。”
马月娥是过来替儿子撑腰的,结果一直处在下风,这侯府的千金果然不是好娶的,以为讨了个大便宜,却没想到挖个大坑,看来以后要家无宁日了,马月娥本就没什么本事,三两句说不过苏子墨,只能鸣金收兵,临走不忘撂下狠话,“改天问问苏老爷,刚进门就不理夫君,不敬婆婆,苏府的规矩是不是真跟我们家不一样。”
马月娥走后,清儿担心道:“小姐怎么办,真要告诉老爷,老爷肯定要骂你。”
苏子墨到里间换衣衫,“我倒是希望她去告状,就怕她没这个胆。”
有了昨晚的事,又经马月娥这么一闹,清儿越发替苏子墨抱不平,“小姐才刚嫁过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指不定以后会怎么样,早知当初就该听表小姐的话,不嫁姑爷好了。”
苏子墨剜了她一眼,清儿不敢做声了,就见她穿戴齐备,像是要出门,便好奇的问:“小姐要去哪?”不会真去敬婆婆茶吧。
苏子墨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嫁过来,便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只不过一来就得罪了两个人,以后要在这常住下去,自然要找个靠山,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我就是要去找她。”
清儿挠头,不知她说的是谁,猜道:“表小姐?”
苏子墨道:“跟着来就是。”
出了院门,苏子墨喊来一个宋府的小厮,问他老夫人的院子是哪一座,清儿才恍然大悟,婆婆的婆婆可不就是敌人的敌人……
宋老夫人穿着对襟褂子,满头银丝梳成一个髻,看上去精神矍铄又很精明,就算苏子墨初来咋到也知宋府应该她说了算,宋老夫人正在用早饭,见苏子墨进来便问她吃了没有,苏子墨摇头,老夫人忙吩咐春兰添副碗筷,苏子墨也不跟她客气,在一侧坐了,老夫人喜清淡,桌上只有小米粥加几碟小菜,问苏子墨想吃些什么让厨房去做,苏子墨客随主便,只说这样便好。
两人谁也没说话,苏子墨家教极好,用饭时半点声响也没有,整个屋子竟是寂静无声,还是宋老夫人先沉不住气,放下碗筷,问:“我听说俊杰昨夜没在新房里睡。”到底是老夫人,没有像马月娥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劈头质问。
苏子墨也放下碗筷,然后才说:“子墨过来就是跟奶奶说这件事。”
老夫人点点头,又听苏子墨喊她奶奶顿感亲切,柔声道:“我知道肯定是我那孙儿做的不对,他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苏子墨没有否认,轻声道:“不瞒奶奶,子墨出嫁前,曾有人跟我说过,夫君品行不端,我丝毫不信,我跟夫君的婚事是我爹跟爷爷定下的,我爹又是爷爷的学生,夫君出身书香门第怎么可能如他人所言,只没想到新婚之夜夫君他就……”
老夫人对昨晚的事已有所耳闻,也知马月娥一大清早就去找苏子墨兴师问罪,就不知宋俊杰到底做了什么事让苏子墨这么生气,连新房都不让进,又柔声问道:“俊杰他怎么了,你尽管说,只要是俊杰不对,奶奶给做主。”
苏子墨道:“这件事还是让夫君亲自给奶奶解释比较好。”
老夫人点头:“也好。”毕竟是件丑事。
苏子墨又道:“我原先只是想给夫君小惩大诫,让他知道自己做错了,怎知一大早婆婆过来跟我说了一些话,倒好似做错的人是我一般,子墨嫁到宋家就是宋家的媳妇,理应听婆婆的话,只不过子墨从小到大凡事都是据理力争,对便是对,错便是错,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所以过来问问奶奶,我该坚持原则,还是该入乡随俗。”
老夫人心知这件事肯定是孙儿做得不好,她媳妇的性情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个能当家的,她早就把宋家交出来了,苏子墨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辨是非明事理,更难得跟她是一心,宋家有这样的媳妇管着,就不怕被那个不肖孙儿败掉。
老夫人道:“即是你对当然不能委曲求全,你放心,你婆婆那有我呢,她不敢拿你怎么样,至于俊杰,给他点教训也好,让他长点记性,以后不准再犯。”
苏子墨站起来道:“多谢奶奶体谅。”
老夫人忙让她坐下,“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我老了,很多事照顾不来,以后还要你多费点心,等过些日子,你适应了这里,我就将家里的一些情况跟你说说,让你帮我分担分担。”
苏子墨垂首道:“有需要子墨做的,奶奶尽管吩咐就是。”
老夫人见她温顺懂事,不住的点头:“好好。”
又说了一会儿话,苏子墨起身告辞,回房途中遇上正在逛花园的钟鸣。
第十三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墨姐姐。”钟鸣迎上去,早忘了昨晚掀她盖头的尴尬。
苏子墨见她穿着明黄色裙衫,飞奔而来时像只飞舞的蝴蝶,再加上那张红颜祸水的脸,难怪宋俊杰在新婚之夜都敢犯色心,一阵香气袭来,钟鸣已到跟前。
钟鸣跟她打招呼:“墨姐姐早。”
苏子墨微笑颔首。
钟鸣见她是老夫人院子的方向而来,知她一定见过老夫人,前世的时候苏子墨就很得老夫人的欢心,因为宋俊杰休妻之事,老夫人还给生生气病了,听说舅母一大早就去找苏子墨麻烦,看来苏子墨是到老夫人那告状去了,钟鸣巴不得宋府闹得鸡飞狗跳才好,笑道:“墨姐姐果真有本事,不但没能让我表哥占到便宜,还让他吃了个大亏,这会儿连床都起不来。”想到昨晚被宋俊杰轻薄,转瞬苏子墨就给她报了仇,心中痛快,对苏子墨也越发有好感。
苏子墨听出她的幸灾乐祸,只淡淡道:“我只是不想辜负鸣儿的一番好意。”
钟鸣不知清儿撞见宋俊杰调戏她的一幕,好奇的问:“不知墨姐姐用了什么法子让我表哥乖乖就范。”
苏子墨挑了一下秀眉,“你想知道?”
钟鸣点头。
苏子墨道:“那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