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蛮荒搞基建(64)
“宝树和宝地曾经在擂台约战,谁胜便是‘部落第一勇士’,这说明两人都想要首领之位。”天阳解释:“云野跟宝树关系一般,或许他更喜欢宝地,暂定云野是宝地的支持者。那阿卫显然就是宝树的支持者。”
“阿卫是物资的看守,动动手脚把前天的物资归到昨天的里面,不是难事,难保云野的事情不是他在其中动手脚。”
天阳分析得很清楚,容月赞赏道:“跟你一比,鸣山像个白痴。”
天阳:“……”并不是很想和鸣山比。
猜测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一切都白搭。
恰巧这时云野过来,容月便不急着去找那群可怜人,转而问道:“想好了吗?”
云野心情复杂:“我想了想,也许是因为我与宝树的关系不如与宝杏宝地的好。但……宝树那孩子肯定不会害我的,这点我可以肯定。”
容月不了解宝树,随手打开一袋灯影牛肉丝递给云野让他尝尝,自己也叼了两根:“没关系,这是你的事,以你的判断为准。”
“……谢谢你。”云野低声道:“我打算先找阿卫问一问。”
他说着,将牛肉丝往嘴里一放,登时眼睛一亮:“好好吃!”
容月笑笑:“问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就算你有猜测,说服鸣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无所谓了……”云野摇摇头:“我跟他说了,就算尽到自己的责任,随他信不信。对了月祭祀,万一他不放我走,我该怎么办?”
“放心吧!”容月掂了掂手里的袋子,笑道:“我自有办法,你挑个大家都在的好时机就行了。”
云野定了定神,下决心道:“好!”
***
云野找到阿卫时,对方正围着火堆煮肉汤吃。
今天阿卫没有留在营地看守,而是和不少人在外闲逛。刚刚帮宝树赶走了那群饿死鬼,阿卫得到了宝树的赞赏,肉汤喝得高高兴兴。
刚和同伴吹着牛,有人捣捣他:“阿卫,云野找你。”
阿卫一怔:“他找我干嘛?”虽然这么说,阿卫仍站起来,向着站在不远处的云野走过去。
云野是祭祀,自觉醒后就不再长高,和长年做力气活儿的阿卫相比,单薄矮小。
但他在部落中的地位远远比阿卫高。阿卫充其量是个看守,虽然名字能被鸣山记住,到底不如云野的情谊深厚,是个可以随时被别人替换的存在。
他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因此从不在鸣山面前作妖,而是把发展的目光投向了下一代上。
宝树就是他选择的对象。
阿卫憨厚笑道:“云野大人,找我有事?”
云野冷淡:“别装了。物资的事情,是你在陷害我吧。”
“怎么可能?”阿卫瞪大眼睛:“云野大人,我就是有八百个胆子也不敢做那样的事啊。”
“哪样的事?”
“……呵呵,”阿卫愣了两秒又笑了:“我怎么知道是哪样的事。”
阿卫的表情不太自然,辩解道:“看守又不止我一个,没有人发现有动静,东西没被偷是事实。你承认自己错了有那么难吗?”
云野:“……”
“你要说什么找首领说去,跟我说你没犯错,我相信你又能怎么样?”
这话戳到了云野的死穴上,也让他瞬间醒悟。
这件事和阿卫绝对脱不了干系,因为他很清楚云野在意什么。云野最在意的,是鸣山的信任。
而且阿卫以前对他可不是这样的态度!
云野不再与他对话,而是又找到了昨天的看守,再三确认他们是否有人注意到异常。
可惜,没有人回应,大家懒散地坐着,姿势里透着漫不经心。
这些都是部落里身强体壮的战士,因为战斗力强,能做到好工作,平日里就算挖矿也比别人有优待。云野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如此敷衍。
就在他失望地准备离开时,帮忙清点皮毛的阿虎回来了。
“师父!”他叫住了云野。
云野习惯性地微笑,温柔问他:“怎么了?鸣山没有为难你吧。”
阿虎红着眼睛,喏喏道:“师父,我们那天真的算错了吗?”
“没有。”云野肯定地说:“我以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怎么还这么问?”
“因为,他们都说我错了……说着说着,我自己都快信了……”阿虎委屈地说:“师父,我该怎么办?”
阿虎有属于他们年轻人的交际圈,云野闻言心酸地说:“我也不知道。”
毕竟云野和阿虎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如果他们不在意,那么事情早就过去了。
可人心的伤害也一样让人疼痛。
事情看似走入了死局,云野怀着那一点不甘心,又去找了更多的人问这两天晚上有没有动静。答案全都是没有。
心灰意冷。
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受不到暖意。云野站在风中,遥遥看着盐部忙碌的人群,自嘲一笑。
就这样吧,他已经挣扎过了。
他转身,忽然见一个眼熟的年轻守卫,正满脸忐忑地看着他。
“云野大人……我有话要跟你说……”
***
交易已经进入了尾声,忙碌的盐部也闲了下来。
鸣山正自信满满地巡查着自己部落的摊位,看着“丰收”的景象,心里十分满足。
肉干的保存期限约为半年多,今年冬天的食物不用发愁了。
有人来报告:“鸣山大人!刚刚的两百条皮毛换完了,星月部落的肉干已经清点完毕,他们的人要来谢谢你。”
鸣山眉头舒展:“快让他们来,好好招待!”
这可是一宗大交易,鸣山十分满意,之前那种隐隐的嫉妒也被获得肉干的喜悦冲淡了。
盐部此时人群聚集,容月和天阳大步走来,俊美得亮眼,凡经过之处没有人不看他们。
“鸣山首领。”这次天阳在前,以首领之间的礼节相互问候。
天阳道:“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我们也有礼物想要送给你。”
“噢?”鸣山大笑:“是什么,我可真好奇!”
天阳道:“你可能不知道,月祭祀的天听之力十分强大,为我们部落做过无数次有效的预言,这才使我们部落短时间内发展得这么好。”
容月跟着笑,天阳继续,背台词似的说:“这次他隐隐有预感,你们部落将有变故,为此他想送你一次天听的机会。”
鸣山脸上忽青忽白,一时不知道该感谢好还是该叱骂好。
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咒他们!?
可星月部落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样的规模,那个月祭祀又常常领先首领做决定,万一是真的呢?
“只是,”天阳话锋一转:“月祭祀的天听,形式有特别的要求,这些都是神的旨意。”
“怎么个特别法?”鸣山问。
容月:“我感觉你们中有人会给部落带来灾难,有人则不能承受部落的气运。”
用词很怪的,鸣山听得不是很懂,但能明白大概的意思。
只是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好像带着什么目的似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一边——云野一脸冷漠,站在他的侧面的人群里,目光不复往日的仰慕和依恋。
鸣山心中一慌,好像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掌控。
容月说的话令盐部居民哗然一片,他们非常好奇,窃窃私语地猜测哪个是他们部落的灾星,同时期待地看向首领。
鸣山知道,自己骑虎难下,必须得答应了。
星月部落冠冕堂皇地“外交”,话语间一片好意,作为别人眼里更强大的部落,他应该展现出足够的包容,热情接受对方的“赠与”。
鸣山难受极了,他不是个迟钝的人,当然知道自己上套了。
这是云野做的吗?为什么突然勾结外人?他要做什么?
……为什么不再仰慕自己了?
沉默半晌,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中,鸣山终于控制住情绪,答应下来:“好。”
像按了开关,无数看热闹的人开始给月祭祀搭建简易的占卜台。
干净的桌案,圆形的石盘,石盘中央划线,左灰右红——一把现烧的草木灰撒进去。
没有去尘的小崽子,这个步骤便省略了,容月自己说并不重要。
这边乱糟糟地做着准备,鸣山走到云野身边,压低嗓子质问:“是你喊的人吗?你究竟要做什么?”
云野沉着脸,一言不发。
鸣山气急,差点控制不住声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句话点燃了云野的怒火——
“你一直知道我喜欢你,你才是在利用我!把我当个傻子!”
“……不,不是,”鸣山口干舌燥,却又不知道怎样辩解:“我不知道你喜欢我!”
云野凄惨地笑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骗我,为什么你能这么残忍?那天你和宝杏的话,我都听到了!”
鸣山慌乱了一瞬,习惯性地说:“什么话?”
云野彻底失望了。
他沉默半晌才道:“今天早上的事,你是真的不相信我吗?你觉得,我会数错吗?”
鸣山低声:“说来说去还是这个……我跟你道歉不行吗?你没错,我当然信你!可是肉干实际上没少,守卫们都说没被偷,没动静,这件事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它静静过去……你知道,阿卫和阿兰是姐弟,而阿兰是部落里除了我妻子外最强的大祭祀了。如果我妻子去世,这个位子将会由阿兰来坐,你还不明白吗?”
云野定定地看着鸣山,这个他从少年时就深爱的人。
那时候他们多么要好,心无杂念,就算饿肚子都是快乐的。
云野永远记得那天,就算被灰尘弄得灰头土脸,脸色因为疼痛微微发白,鸣山的眼睛仍是亮亮的,里头盛满了青涩的感情。
“我会保护你的。”他说。
云野猛然醒悟。
那个少年已经死去了,自己再如何念念不忘,也只能将他存在自己的记忆里。
而眼前的鸣山,只是一个不错的部落首领罢了。
再也不是他的鸣山了。
云野点头:“我明白。”
他不会再伤心,不会再沉溺于那一点点的暧昧,他决心放弃这一切。
“你有你的追求和立场,我也有我的选择。鸣山,我会离开盐部。”说完,云野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