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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哑巴竹马当老婆养后(7)

作者:将舟载酒 时间:2025-12-01 11:43 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年代文 青梅竹马 成长 日常

  村里多数人家已经拜完神,这会儿要么在吃年夜饭,要不就是围着灶台忙活准备年夜饭。
  过年是溪山村最热闹的时候,外出打工的人回来了,坐着板凳抱着火笼在门口聊天,小孩捏着摔炮满村乱窜,狗也一天到晚叫个不停。
  沈砚舟从厨房出来,手里握着把磨得锃亮菜刀,俞盼跟在沈砚舟身后端着碗。
  等沈砚舟一手按住挣扎的鸡,另一手扬刀,俞盼马上把碗凑到鸡脖子底下。
  温热的鸡血汩汩流入瓷碗,带着浓重的铁锈味。俞盼端着碗的手很稳。
  他屏住呼吸,睫毛颤了颤,微微别开脸,但眼睛还是忍不住往碗里瞟。
  沈砚舟将杀好的鸡放进热水里烫毛,俞盼搬了个小矮凳坐下,手里捏着拔毛用的夹子等着。
  厨房昏黄的灯光漫出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院里的泥地上,头挨着头,腿挨着腿。
  沈砚舟手劲儿大,不怕烫,直接上手扯掉粗毛,动作利落。俞盼捏着夹子,仔细拔那些细绒毛。
  偶尔遇到一根顽固的小绒毛,俞盼拔不下时,沈砚舟便会接过夹子,指尖一拧就把毛揪下来。
  等处理完鸡,天已经全黑了。
  把掏空内脏的鸡整只放进铁锅里炖着,沈砚舟又点燃另一个灶,抓了把糯米粉加水搅匀,开始熬贴春联要用的浆糊。
  俞盼坐在灶膛前,看着跳跃的火苗,眼神有些发怔。
  他手里捏着根细柴,无意识地往灶膛里捅了捅,火星子“噼啪”一声溅起来,映得俞盼脸上忽明忽暗。
  外面是喧天的热闹,屋里是他们俩的忙碌,又是一年了。
  往常用来吃饭的方桌,被沈砚舟挪到了正对着大门的位置,成了临时的供桌。
  把炖好的鸡放进铁盆,香烛点燃,五碗糯米饭,三只茶杯,五只酒杯依次摆好,这时外面传来了零星的鞭炮声,噼啪响着。
  俞盼拿起酒壶,小心地给酒杯斟到半满。
  沈砚舟站在供桌前,双手合十,垂着眼帘,声音不高却清晰:“爸,妈,过年了。家里挺好的,我和盼盼也都好,今天炖了鸡,蒸了糯米饭,你们…吃点。”
  俞盼站在他身侧,和沈砚舟一样,双手合十,虔诚闭上眼。
  他没法说话,只能在心底一遍遍默念,“我和哥…都很想你们。”
  鼻腔忽然发酸,俞盼用力眨了眨眼,把湿意憋回去。
  他想起被沈叔沈婶抱回去那天,下着好大好大的雨。
  沈叔从草棚里抱起脏兮兮的他时,身上混着雨水和泥土的味道。
  想起了沈婶用温热的毛巾擦干净他的脸,笑着说他真俊。
  还有沈砚舟端给他的那碗冒着热气,加了糖似的红薯粥,那是他吃过最甜的东西。
  屋子静得很,只有香烛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沈砚舟先睁开眼,添满茶酒,烧了纸钱,又点了鞭炮,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呛得人鼻尖发痒,俞盼没忍住打了俩喷嚏。
  关上门,沈砚舟把供桌上的鸡撤下,切块回锅炒热,又炒了盘青菜。
  两人的年夜饭摆在堂屋的桌上,一荤一素,两碗糯米饭,都热腾腾地冒着白气。
  吃完饭就开始贴春联,沈砚舟站在梯子上,俞盼在底下扶着,配合着把红底黑字的春联贴得端端正正。
  洗了澡,俞盼站到书柜前挑书。
  吃饭时沈砚舟说晚上陪他看书,俞盼特意想挑本自己看不太懂的书。
  还没挑好,沈砚舟洗完澡出来了,手里拿着个信封递给他。
  俞盼眼睛倏地亮了,从床底掏出个小木匣子,脱鞋爬上床。
  木匣是沈婶生前给他做的,盖子那个歪歪扭扭的“盼”字是他自己刻的。
  俞盼把被子推到一边,盘腿坐好,神情严肃得像在做什么大事。
  他先将木匣子里的钱一股脑倒床上,又小心翼翼地把信封里的钱拿出来。
  然后分门别类地整理:十块的放一处,五元的放另一处,两元、一块的再放好,而且严格按照新旧排序。
  零散的毛票则倒进小钱包里,留着平时卖盐打酱油用。
  沈砚舟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他数。
  一沓不算厚的钱,俞盼数了两遍,确认没数错后,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五百!整整五百块!”俞盼朝沈砚舟用力比划着,比划完了还把脸埋进钱里面蹭。
  “脏。”沈砚舟捏捏他的脸,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小财迷。”
  俞盼笑得眼睛弯弯的,也比划着回怼:“我就是小财迷。”
  完了他指着床上的钱,“我第一次见这么多钱,还是我们的钱。”
  五百块,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
  沈砚舟看着俞盼高兴的模样,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涨。
  他抬手揉了揉俞盼的发顶,声音沉了沉:“盼盼,哥有件事想跟你说。”
  俞盼见他神色认真,立马把钱小心摞好放进木匣,还不忘用手指把边角;捋平,才凑过去挨着沈砚舟靠在床头,脑袋抵着他的肩膀,眼神专注地看着他。
  “刘叔今天跟我说,”沈砚舟斟酌着开口,语速不快,“厂里在白溪镇开新分厂,缺个带学徒的师傅,想让我过去,我答应了。”
  俞盼的眼睛睁大了些,手指下意识抓紧了沈砚舟的袖口,比划里带着点儿慌,“不带我去吗?”
  “当然带你。”沈砚舟顿了顿,刚想比划着问他愿不愿意,俞盼啪地一下拍掉他的手,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肯定跟你走,你想把我扔这儿?”
  沈砚舟还没来得急开口,就看见俞盼在那自顾自地比划:“哥,你不在我会死得很快。”
  “大过年的,胡说什么。”沈砚舟攥住他的手指,让他对着空气呸了三下。
  俞盼乖乖呸完,抱着沈砚舟胳膊不撒手,脑袋在他肩上蹭来蹭去,反正意思就是你去哪我去哪,别想赖掉我。
  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沈砚舟低头,能看到俞盼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小小阴影,“盼盼,没什么想问的?”
  俞盼脑袋歪了歪,想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想到一个,于是比划:“白溪镇,远吗?有我们村到镇上那么远吗?”
  “嗯,挺远。”沈砚舟点头,“听说要坐两天车。”
  俞盼比了个“哦”的手势,又安静了。
  只是手指地绞着沈砚舟的衣角,这是他想事情时的习惯,手里总要玩点什么。
  他想的问题也很简单,他们村到最近的镇上走路要一个半小时,坐车要两天是多远,他没概念,也想不明白。
  毕竟他没去过很远的地方,只是觉得应该是要走很久很久的路。
  “盼盼,怕吗?”沈砚舟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
  俞盼立刻直起身子,用力摇头。
  他看着沈砚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比划:“你在,我不怕。”
  比划完他顿了顿,像是怕沈砚舟不信,又重重比划了一遍,还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你在,我就不怕。我在,你也不要怕。”


第6章
  将近零点时,烟花鞭炮声响彻溪山村。
  烟花在空中炸开,把底下的村子照得忽明忽暗。
  俞盼缩着脖子往沈砚舟身边挤了挤,鼻尖冻得通红,手里攥着两把烟花,指节都捏白了。
  沈砚舟先点燃那串长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震得人耳朵嗡嗡的,火星四溅,很快地上就铺了一层红碎纸。
  他接过俞盼手里的烟花,抽出两根点着递给他。
  红色纸卷里喷出细碎的金火花,飒飒响着,像喷火一样。
  还有一种是绿色细绳一样的烟花,俞盼管这个叫小鞭炮。
  沈砚舟刚点燃,就噼里啪啦地响,俞盼一直揪着头,等烧得差不多了,往地上一扔,它会在地上蹦跳几下直到熄灭。
  把烟花烧完,俞盼已经冻得直跺脚,鼻尖呼出的白气一团接一团,他拽着沈砚舟的袖子往屋里拉,要回被窝。
  屋外的烟花鞭炮声渐渐稀了,夜也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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