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是根硬骨头(127)
“可能我当时颜值还行。”楚辉誉苦笑着说。
江淮直白地说:“因为你姓楚。”
楚辉誉整条手臂都在发颤,声音也跟着哆嗦起来:“什、什……”
“请回吧,”江淮下了逐客令。
不记得楚辉誉是横着竖着还是斜着出的门,江淮只记得自己从沙发回卧室的路程好像有点远。
轻轻推开门,床上棉被微微耸起一条人,并不明显——楚明喜欢平躺着睡,还是睡十小时睡姿雷打不动的那类人。
走到床边,江淮轻地垂眼,目光淡淡地停留在他轻蹙着的眉,俯身,嘴唇很轻地压在他眉心。
还是睡得那么沉。
江淮从眉心一路向下吻到他的鼻尖,要落到他唇瓣时,楚明依旧是毫无反应,像尊任人摆弄的雕塑。
“啧,”江淮指尖轻地压平他眉心的小褶,手心撑在他身侧翻到他身边躺下。被窝里依旧暖暖的,他凑过去,下巴搁在楚明肩窝里时,掌心包裹住他侧腰皮肤,凑过去些贴得更紧。
他阖眼,在楚明耳边轻声:“小可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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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楚明脑袋探出床猛地咳了两声,正要下床找水杯子就递到手边,他咬住杯沿,微仰着头喝了两口。
“嗓子不舒服?”江淮抹掉他嘴角的水渍。
楚明点了下头,酝酿了一会儿才出声:“你没事?”
声音哑得要命。
“少说话,”江淮伸手捂他的嘴,单腿跪到床上让他靠在自己胸口:“我屁事没有。”
楚明嘴角扬了一下,伸手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江淮微笑着:“我煮了皮蛋瘦肉粥,要不要吃?”
“嗯。”楚明点了下头。
“那我抱你去洗漱,”江淮说着把水杯放到旁边,手臂环过他膝弯把他轻松抱了起来,走的时候拧了下眉:“你喝了多少水?”
楚明脑袋磕了下他胸口,以示疑惑:“嗯?”
江淮笑说:“重死了。”
楚明:“……”
他没再管嗓子哑不哑喉咙痛不痛,憋不住地说:“我能抱两个你。”
“是吗?”江淮啧了一声:“那你快点好,我等你来抱。”
楚明拧了下眉,总觉得江淮有点怪,就跟被鬼上身了似的,还甘愿被他公主抱,他不禁问道:“确定?”
“嗯。”江淮挑了下眉:“到时候我再抱点铁,压垮你。”
楚明:“……”病号不能跟江淮待太久,容易气急攻心。
皮蛋瘦肉粥比起几小时前吃的白粥,简直仙品。
楚明连吃几口才停下来说话,喉咙被润过会比刚睡醒那会儿要好得多,他问:“你还去买菜了?”
“恰好有人跑腿。”江淮半真半假地说着,凑过去:“我尝一口。”
“你自己煮好都不馋吗?”楚明轻笑着舀了一勺,多肉那种,轻轻送到他嘴里。
江淮咬住叼走,咽下后才把勺子放回楚明手里,说:“味道不太一样。”
“是不一样,”楚明晃了晃勺子:“全是感冒病毒。”
江淮:“……”
饭后江淮去清碗,楚明则看着药包泡了杯冲剂,又拿了点消炎药和润喉糖,坐到沙发边等放温后再喝。
等待的间隙,他淡淡看过茶几上摆开的装盒的果切,像是察觉到什么,他偏头,往门口扫了一眼。
“看什么?”江淮边擦手边往沙发走来。
楚明双手捧着纸杯,热气缭绕里是难闻的药味,他抿了一口,去摸胶囊的时候,很轻地问了句:“家里来过人?”
江淮眉梢轻挑:“怎么猜到的?”
“挺明显的,”楚明快速吃完药喝完冲剂,拧眉去够清水,说:“谁啊?”
“你爸。”江淮坐到他旁边。
“嗯……”清水把嘴里的药味冲淡,楚明这才轻舒气。他拿过一盒果切,戳了块蜜橘:“他来有留话吗?”
“你希望有吗?”江淮往后仰去,靠窝在沙发里。
“无所谓,”蜜橘挺甜的,楚明又多戳了一块,轻笑着去喂给江淮。
江淮咬住。
“话是不是都让你套出来了?”楚明单手撑在他耳边,垂眼,目光从他的唇移到眼睛:“嗯?”
还没咽完,江淮含混不清地说:“差不多吧。”
说话间带出一股淡淡的果香,楚明抬手,指尖轻擦过他嘴角,说:“难怪呢,起床之后你挺怪的。”
“很明显?”江淮愣了下。
“嗯,”楚明手背贴上他额头,又贴了贴自己的:“我差点以为你也发烧了。”
江淮:“……”
“其实我也许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怜,”楚明抱住他,回忆起今早江淮始终小心翼翼的动作,那份比起平时更轻更缓的谨慎,就像是在碰什么易碎品。
他在江淮耳边轻声说:“我和他们必然是会有一天,彼此都意识到自己首先是独立的个体而后才是彼此之间具有先天性联系的家人。”
顾微经历的事情他或多或少能从爷爷奶奶那里感受到,很无奈,人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他确实有一个不太寻常的家庭,也很抱歉他才出现就成了顾微心里的芥蒂。
但好像也没有那么糟糕,他并非被禁锢而是被释放,早早地离开顾微,彼此都放过对方;
爷爷奶奶对他也还好,虽说后面因为顾微日渐减少的经济支持关系有所变异,可他在高一的时候也和他们保持了距离……他更多活成了不同于这两方的模样,无疑归功于这片比较空白的生活环境。
“是吗?”江淮拍了拍他后背。
“是,”楚明紧紧地环住他,鼻尖凑到他颈侧嗅了嗅:“怎么闻不到?”
“闻到什么?”江淮微愣。
“我记得你挺香的。”楚明小声地说了句。
“啧,”江淮偏了偏头,压到他颈侧闻:“我闻得到。”
楚明很轻地叹气:“那我应该是发烧后嗅觉淡了。”
“喉咙痛吗?”江淮往后仰了些头,指腹按在他喉结,上下扫滑着:“这里是肿的吗?”
“还好,”楚明吞咽了两次:“怎么?”
“我在想能不能吃点辣吃点什么刺激刺激。”江淮认真地说。
楚明:“……”
他扫开江淮的手,稍显无奈:“我还是安生着吧,晚点还要给秦苗他们讲题。”
“嗯?”江淮听到其他人的名字,拧了下眉:“今晚?”
“是,”楚明坐回去,捡起那板润喉糖晃了晃:“不过是通视频,我怕带病去传染给他们。”
江淮搓了个响指:“真是敬业。”
“不得不敬,”楚明很淡地笑了笑,没有这份家教,他或许还没有那么多的底气。
这两天事情不多但乱,作息简直昼夜颠倒。
才吃没一会儿就到午饭时间,为了调整好作息,他俩特意吃了顿饭,饭后楚明吃完药窝进床里补觉,江淮则是去了趟医院。
“还行,”严越简单交代完情况,说:“反正比你当初看着像个人。”
江淮:“……”
跟着严越进到病房,江淮扫了眼床上竖直躺平的程远,轻挑眉:“都上支具了?”
严越给他后背来了一拳:听着多损呐!
“江哥,”程远抬起头来,看着他苦笑一声:“说是还得戴一段时间,睡觉都不能取。”
江淮不需要他的这段科普,站在床边看了两眼他左膝上的铰链式支具,轻顿:“怎么感觉没调好?”
程远皱眉:“好像是有点儿,时不时往下滑。”
“应该是q角没调好。”江淮把拎着的零食放到柜子上,用脚勾来椅子,抬手去调支具:“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