钝刺(45)
从苏沫嘴里频繁听到这个名字,让周千乘产生了一丝暴虐情绪。这场景很熟悉,十年前的那条巷子里,苏沫喊的是他的名字。
“为什么要叫他,这里没人,只有我。”周千乘声音暗哑,虎口卡住苏沫下巴,逼苏沫睁开眼看自己。
苏沫全身针扎般的疼,他哭着求周千乘:“我要抑制剂,求求你了,给我抑制剂。”
周千乘残忍道:“没有抑制剂,沫沫,只有我。”
苏沫在挣扎中甩了周千乘一巴掌,很响亮一声,周千乘无动于衷,也不恼,按住苏沫的肩膀,俯身吻下去。太甜了。
这是周千乘的第一个念头。苏沫太甜了,蜜一样,和他无数次想象中的一个味道。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互相影响,从来就不是单方面。周千乘沉浸在柔软的甜蜜中,这种满足感是他征服拳王和honey所无法体会的。……
高大的alpha肌肉紧实,体重惊人,只是压着人不动,苏沫就疼得无法动弹。腕骨和胸口传来剧痛,他感觉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压碎。
苏沫转开头,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疼”。
周千乘感觉到了,稍稍撤开身子,但是吻没停。
苏沫瞅准时机,用力咬在他舌头上,随即屈膝顶向对方腹部。
周千乘没料到苏沫在这种情况下竟还能全力一击,不防之下被撞得稍往后仰,苏沫趁这个空档从床上滚落下去。**实木地板摔下来很疼,但这疼堪比良药,让苏沫短暂逃离信息素桎梏。
他已经不能想太多,凭着求生本能往门口方向爬,想要离开的意图强烈。可没爬出多远,就被一双手抓住脚腕拖回来。
流血的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周千乘方才残存的温柔不见了。
他从没这么有耐心过,可苏沫就是不领情,还是拼命想着逃离。离开自己去找周逸就那么开心吗?他眼里就只有周逸吗?周逸,周逸,全他妈是周逸。
“不想在床上?”周千乘将床脚的毯子扯下来,随手扔在地板上,说着冰冷无情的话,“周逸睡过的床,觉得受不了是吗?好啊,那就在这里吧。”
“我是你弟弟的omega,”苏沫嘶喊,“我是他的未婚夫啊!”
“对啊,我要的就是我弟弟的omega,”周千乘问,“你是吗?”
苏沫骂人的话反反复复就那一句,因为他发现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周千乘。
“你是疯子,滚啊!”
周千乘嘴角扯了一个笑,眼中露出嗜血冷意:“周逸没碰过你吧,我知道,你们在新联盟国的每件事,我都知道。你生病了,所以不能有亲密关系,回来了都要分房睡。他能忍住不碰你,可真是正人君子。”
他俯在苏沫耳边轻声低语:“可是正人君子怎么斗得过疯子呢。”……
苏沫崩溃地喊出声:“我恨你,周千乘,我恨你……”
“沫沫,你最好听话,我会让你少受点罪。”
周千乘将毯子垫在苏沫身下,蓝灰色的长绒毛毯柔软厚实,将苏沫身体衬出一股圣洁的冷白色。
苏沫脖子上的那块鹅卵石卡在锁骨上,随着挣扎晃动。周千乘怕伤到他,随手将那石头拿下来,连着那条粉色绳子,扔在旁边,传来清脆一声响。…………
苏沫哭得几近昏厥,世界裂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再没有比这更糟糕跟痛苦的事情了。
“千乘哥……”绝望和心死让苏沫呈现出一种极速衰败的错觉,他最后这样叫他,“求求你……”
周千乘心口猛然一窒。
他知道,这大概是苏沫的最后一声哥,他也知道,苏沫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那个小时候跟在他身边白白软软的小团子,缠着他一起吃饭睡觉的小朋友,有好玩的好吃的永远第一个捧给他的小跟班,站在操场上仰着笑脸大声喊他“千乘哥”的小沫沫,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这也比让他失去强。
比眼睁睁看着苏沫和别人执手偕老强。
“如果有别的选择,”周千乘俯在苏沫耳边低语,“我一定不会伤害你。”
【作者有话说】
下章还是,受不了的慎点wb:她行歌
◇ 第38章 38、保险箱打开了
苏沫的求饶让周千乘心底有一块地方变得很软很疼。
“别怕。”周千乘的温柔又回来了。
可这并不妨碍他作恶。他将苏沫双腿折起,用毛毯缠住举在头顶的手腕,极珍惜地自上而下俯视着苏沫的眼睛。
猩红和潮气堆积在苏沫眼底,眼神很散,空荡荡得让人抓不住。
他进入时放轻了力道,有几分温柔。也会吻苏沫的眼泪,像暴风骤雨之前的短暂平静。
但很快,alpha的各种欲望爆发出来,信息素交缠着,撕扯着,亢奋着。
周千乘无法抗拒本能,况且这本能里辅助了长达十年的执念。
巨大的满足感让他头皮发麻,他眼里只有苏沫,每一根神经都叫嚣着标记和占有。……
苏沫想喊,想说疼,但嗓子像被一把火烫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他视线越过周千乘,飘荡在空中,恍惚中仿佛回到十年前那条巷子。
在那里,他也被这样压在地上,和如今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救世主和施暴者身份转换,将他推入更黑更冷的深渊。他的世界突然变成一艘很小的船,在海上漂流晃动。也冷,裸露的皮肤很快染上冰凉的颜色。他无法靠岸,找不到航线,任凭压在身上的人摆布。
周千乘在他的人生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小船一直在晃,空气越来越稀薄,苏沫麻木地想,周千乘从来就不是救世主,他的“千乘哥”早在十年前就随着叶遥桑一起去了。
而身上的这个陌生人,一边作恶却还要一边吻他,仿佛这样能让双方都好过一点。
可苏沫不好过,他已经完了。
少年失怙,遭遇欺凌,信任崩塌,而后独自在外求学。苏沫像一只一直飞在空中的鸟,直到遇到周逸,才稍稍落地。可如今,这落地的鸟又被折断翅膀,剖腹挖心,扔进了荒无人烟的极寒之地。**天使受难的极致破碎感大概就是苏沫这样子。美到无法形容,让人移不开眼。
但很快, 周千乘就发现苏沫不对劲。
糯米味的信息素开始发苦,人也陷入半昏迷状态。他开始说胡话,嘴里蹦出一些很凌乱的词。
“我错了……救救我……”
“不去学校了……”
“死了……能停下吗……”
这些话和十年前暗巷里的话重合,苏沫大概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夕。反正都是一样的灾难,都是一样的痛苦。
赠与这一切的,也都是周千乘。
周千乘两只手捧着苏沫的脸,额头相触,有热烫的液体滚下来,砸在苏沫抖动的睫毛上。他用嘴唇轻轻刮擦着苏沫的眼角和脸颊,万分珍惜地叫苏沫的名字。
那个神秘地带仿佛有着无限的吸引力,牢牢吸附住周千乘,让他遵循着本能,同时张嘴咬住苏沫后颈上那一块香甜腺体。
“沫沫,放松,忍一忍,很快就好。”
耳边的声音忽远忽近,苏沫已经失去意识,身体凭着对标记的恐惧和本能,浑浑噩噩中竟真的随着周千乘的话,放松了一点。……
在苏沫极其漫长的痉挛和痛苦里,周千乘完成了永久标记。
深夜寂寂无声,一两盏灯火从窗外落进来,给房间内所有家具和摆设涂上模糊阴影,割裂或者撕碎。
黑夜无限长,不知何时天亮。**苏沫睁开眼,慢慢转过头,有一点微光从没拉严的窗帘缝隙里透进来。
有小鸟在窗台上叫,啾啾啾,清脆的,小声的,将苏沫灵魂往回拉,拉回床上,拉回现实中。
他全身都动不了,每一块肌肉和皮肤都发出疲惫过度的酸痛,身后某个地方更甚,是麻的,感觉不到存在一般。
他盯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钝痛着,之前放在那里的保险箱已经打开了,像潘多拉的盒子,将苏沫感到害怕的一切画面、声音、疼痛,还有周千乘,都释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