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他的追求者们蠢蠢欲动(15)
不过他现在一只手撑着伞,单手实在不太好打字。他按下录音键:“今天雨挺大的,你开车的时候小心一点。”
发完这条语音,温枝把手机放回口袋。
方才发个语音的功夫,手机的屏幕上已经挂了不少雨滴。
他把伞往前方倾斜了一些,加快了脚步。
走出春景苑的大门后温枝停了下来。他环顾四周,没看到庄斯池的车,但看到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
在大门旁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生。
温枝起先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有点近视,微眯着眼,仔细地盯着那个男生。
他发现那个男生居然真的是夏行颂。
与此同时,站在树下的夏行颂朝他这边看过来。
温枝愣了一愣,然后走到夏行颂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后温枝发现夏行颂的脸上还挂着伤。
树叶是遮不了多少雨的,他面前的夏行颂已经被雨淋得浑身湿透,身上的毛衣看起来吸满了水,似乎已经承受不住雨的重量,一滴滴往地面落。
他用伞遮住夏行颂,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哥哥,”夏行颂的声音有点哑,“我没有地方去了。”
温枝来不及多想,他拉住夏行颂:“先去我家吧。”
夏行颂低低地嗯了一声,他垂下头,注视着温枝握住他的那只手。温枝的手很温暖,估计是刚从开着空调的室内出来。他被温枝这么握着手,觉得自己有些无所适从,想收回手,但又舍不得。
温枝不清楚夏行颂在想什么,只是拉着对方往里面走。走出一段距离后温枝想起来庄斯池还在开车来接他的路上。他给庄斯池打了个电话,对面很快就接通了。
“你现在到哪里了?”温枝问。
“还没到哪里。”庄斯池叹气道,“我刚开出来没多远就堵车了,都赶着今天出来约会啊。这个雨也莫名其妙的。你先在家里等我,我快到了的话给你发消息。”
闻言,温枝松了口气,他说:“我这边突然有点事,今天去不了了,你先回去吧。过两天我再请你吃饭。”
庄斯池那边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好,那你先忙。如果要我帮忙的话随时联系我,我一直有空。”
温枝收起手机,听到身旁的夏行颂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抱歉……”
“没事,不用道歉。”温枝打断他的道歉,转变了话题,“你和谁打架了?”
夏行颂垂着头,没有应声。
温枝看出他不想回答:“不方便告诉我的话就不用说了,没事的。”
他们走到房子门口后温枝用自己的指纹打开门锁,侧过身对夏行颂说:“你先进去。”
夏行颂进到房子里后显而易见地有点局促。他从程明川那里离开时并没有带伞,这雨下了多久他就淋了多久的雨。刚刚还在室外时他就担心自己弄湿温枝身上的衣物。
他现在一低头就能看到自己外套和毛衣上的水滴落在室内干净的地板上,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温枝把在滴水的伞放进一边的雨伞桶里,弯下腰从鞋柜里找出一双新拖鞋放到夏行颂跟前:“你穿这双吧,这双是新的。”
“我身上是湿的,”夏行颂说,“会把你家里弄脏。”
“欸,脏了的话我等一下拖拖地就可以了。”温枝催促道,“你先把拖鞋换上,然后上楼去洗个澡,再换一套衣服。”
夏行颂这才脱掉自己的鞋子,换上温枝找出来的那双拖鞋。
温枝走到他身后,伸手拉住他的外套:“外套先脱了吧。”
这件薄外套被温枝放在了二楼的洗衣房里。
他想着给夏行颂找一套合身的衣服,但在衣帽间里找了一阵,觉得自己的衣服对方应该是穿不上的。
最后温枝找出一套先前买错了尺寸的家居服。当时他看错尺寸,买大了两个号,没想到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他抱着这套家居服,又去找了一条新的毛巾。回到客厅,他发现夏行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发现他回来,才有了动作。
温枝把手上的家居服和毛巾递给他:“去洗个澡吧,湿掉的衣服直接扔在脏衣篮里面就好了。小心点不要碰到脸上的伤口。”
夏行颂进了浴室后温枝拿起茶几上的空调遥控器,打开了中央空调。开完空调,他把遥控器放回原位,接着脱掉自己的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刚才的事情发生得过于出乎意料,现在停下来后温枝才有心思去思考一些问题。
夏行颂见到他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没有地方去了”,脸上还带着伤。温枝看到夏行颂脸上的伤口后第一反应是他和谁发生了肢体冲突,可是现在仔细一想,就算是和别人发生了冲突,也不至于没有地方可去。
除非这个“别人”是程明川。
温枝坐在沙发上,不自觉地抬起手,摸上今天戴的那条耳链。他无意识地摩挲了片刻,然后摘掉了它,随手把它放到茶几上。
夏行颂从浴室出来后看到温枝正低头注视着地板,或许是他的脚步声打扰了对方,他在客厅旁站定时,温枝也抬头看向他。
“你先坐一下,”温枝站起身,“我去拿药箱。”
温枝家中常备一只家庭药箱,就放在客厅的储物柜中。他拎着药箱,坐到夏行颂身旁。
夏行颂的嘴角都青了一块。
他伸出手,用食指按了一下夏行颂嘴角那块的青紫,原本以为夏行颂多多少少会出点声,没成想对方只是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痛吗?”温枝问。
夏行颂摇了摇头。
“都这样子了怎么可能不痛。”温枝说着,从药箱里拿出一支碘伏棉签,拆掉包装后,他掰断其中一边的脱脂棉头,然后用另一边吸满了碘伏的棉头贴上夏行颂脸上的伤口。
夏行颂仍然没出声。
都伤到脸了,温枝估计夏行颂身上其它地方也是有伤的:“还有哪里痛吗?如果严重的话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夏行颂的声音压得很低:“不严重。”
“那我换个问题,”温枝抬眼注视着他,“你和谁打架了?”
温枝的语气其实并不包括不耐烦这一情绪,但夏行颂觉得这一次他是非得回答这个问题了,不然他不能保证温枝会不会像扔掉程明川那样扔掉他。
“程明川。”他只回答了这三个字。
听到这个答案后温枝的第一反应是果然是程明川,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为什么和他打架?”
程明川那些被迫害妄想症般的话夏行颂很难完全复述出来。他犹豫良久,挑了最重要的一部分说:“他说他看到我和你见面,说我和我妈妈一样,都是第三者。”
温枝知道程明川并不喜欢这个弟弟,可他没想到程明川居然能对夏行颂说出这种话。他怒极反笑:“他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这段时间温枝一直保持着体面,他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并不是真的不在意程明川做的那些事。温枝不是那种会大吵大闹的人,和程明川提分手时他还特地选了对方最喜欢的餐厅。他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然而程明川却能说出这种没有根据的话。温枝不禁开始思考自己在程明川的眼中是怎样的一个人。夏行颂和温昭是同班同学,程明川竟然觉得他会没有底线到去找一个和他妹妹同龄的未成年高中生。
要知道在那段感情里违背原则的人从来不是他。
或许他应该选择相信程明川,而不是直接听信夏行颂的一面之词。不过自从他发现程明川和许容过于亲密的关系后他已经完全不相信程明川了。
建立起信任关系需要很久,但摧毁信任只要一分钟。
温枝按着自己的胸口,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记忆中的程明川不会说这种刻薄的话。是程明川变了,还是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清过程明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