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感动物(50)
李识宜的脸依旧冷若冰霜:“干什么。”
谭承笑了,笑得格外嚣张。
李识宜蹙起眉:“到底干什么?”
“宝贝儿,我那天说的话是不是让你心里不舒服了。”谭承牢牢地盯着他,“伤你心了?”
“你是不是妄想症,我会为你伤心?下辈子吧。”
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实在碍眼,李识宜转身就走。谭承的目光却始终跟着他,眼神中带着钩子,让李识宜浑身不舒服,躲都没处躲。
第34章 吃定
在店员的连番怂恿下,祝炀炀试了好几件羽绒外套,但最终还是选了最合算的那件黑的。
李识宜:“不再看了?”
“不看了,就它吧。”
黑色耐脏。
“那我去结账。”
祝炀炀挽起他的胳膊甜甜一笑:“谢谢哥!哎?谭哥怎么去收银台了,他不会是要付钱吧。”
还真是,谭承已经把卡递出去了,李识宜想拦,可惜动作没他快。
店员喜滋滋将购物袋送上金主爸爸:“您妹妹真是天生的衣架子,刚才那几件她穿着跟明星似的,确定不带了?要是一起带我给您打个九折,走到街上也算是帮我们品牌打广告嘛。”
“下回吧。”谭承很敷衍。
他接过购物袋,把祝炀炀叫到跟前:“自己拎。”
李识宜有些头疼地看着谭承。
上回去那家网红餐厅吃饭就是谭承结的账,这回买衣服又掏钱,这算什么,拿钱收买人心?
但谭承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平时李识宜总是一副独立的姿态,令他相当不爽。既然对方已经是他的人,那别说几件衣服,要车要房也是二话不说就该买,否则算什么爷们儿。
李识宜掏出手机打算转账,谭承摁住他的手,低声警告道:“你要是敢驳我面子,我现在就帮你出柜。”
“……”
和这种人真是无话可说。
李识宜忍无可忍地走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谭承慢悠悠地笑了声:“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走出商场,祝炀炀眼前一亮:“谭哥你又换车了啊。”
“以前那辆我留给你哥了,让他帮我保养。”
李识宜冷语:“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我他妈求你同意行不行?”谭承拉开车门,“赶紧上车,为了来接你们老子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祝炀炀嘟哝:“我们也没吃晚饭啊。”
“老子说的是午饭!”
“喔。”她被吼得缩缩脖子。
李识宜不悦地低声:“你能不能文明点。”
“你他娘的别惹我我就文明。炀炀你往哪钻呢?这是你哥的位置,你坐后面,后面宽敞,还有桌子,够你做十本作业。”
炀炀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回嘴:“你才做作业。”
“还有你选的破羽绒服,接着。”谭承把购物袋往后一扔,不由分说将李识宜塞进副驾,拿安全带绑牢了,又帮他调座椅角度。
李识宜不适地避开:“我自己来。”
谭承恶劣地问:“知道在哪调?”
李识宜懒得理他,干脆一言不发。
很快谭承放起了音乐。
车窗外,繁华街景掠过。李识宜的面孔被衬得很凝肃,却又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也许是因为祝炀炀在后排小声哼歌,也许是因为暖气开得足够大,把他的身心都烘得升了温。
“晚上吃什么?”谭承把着方向盘,扫了他一眼。
他把脸转过来,淡漠看着谭承,思考怎么拒绝合适。但谭承压根儿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你请客,地方你定。”
“为什么。”
谭承懒懒一笑:“经济平等才能保持关系的长久稳定。”顺便还欠嗖嗖地补一句,“毕竟我不是那种不尊重另一半的男人。”
李识宜透过后视镜看了眼,祝炀炀显然没听见,至少没听清。他这才皱起眉:“我看你根本不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那你教教我?”谭承戏谑地说,“我是你男人,把我教好了你也没坏处。”
像这种无聊的话他总是翻来覆去讲,李识宜早就不理会了,可是当下一听,突然产生了从没有过的想法:与其每天受这人的折磨,倒不如把他“训练”得正常点,这样自己不用像现在这么心累,还少受很多罪。
这个念头从心里一闪而过,李识宜回过神来,觉得有些荒谬。自己怎么默认要和他长久相处下去了?惯性真够可怕的。会不会自己已经得了斯德哥尔摩症,渐渐习惯了谭承的骚扰,所以不像最开始那么反感他了?
剪不断理还乱。
李识宜默然片刻,低头掐了掐酸疼的鼻梁。
半小时后,冷酷威严、光滑锃亮的库里南停在了一家苍蝇小馆门口……
望着眼前油乎乎的台阶,拥挤的地盘,谭承脸色都黑了三成,呲着牙问:“这地方的菜是人吃的?”
“里面那些都不是人?”李识宜淡声反问,“还是你觉得只有你不是人。”
“……操。”牙尖嘴利。
谭承推门而入,立刻打了个喷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冲鼻的辛辣。
祝炀炀显然经常跟她哥来这儿,轻车熟路就找到了角落的位置。
“我操,居然还有菜单。”
李识宜看他一眼:“不然呢。”
谭承接过翻了翻,很快把脸一垮,满脸都写上了别他妈来毒我。
祝炀炀抿嘴笑起来,李识宜淡声:“不用理他,点你爱吃的。”
“那我要吃辣子鸡!”
“还有呢。”
“再来个水煮牛肉?”
觉得不够,李识宜又加了份毛血旺。祝炀炀是无辣不欢的,主食她要了红油抄手,而且她也不爱吃青菜,所以桌上简直一点绿色都见不到。
点菜过程中谭承全程没吭声,瞪着眼睛跟瞪仇人一样。李识宜没拆穿他,也没问他,只给他要了碗米饭。
服务员把一壶水拎上桌,谭承一摸:“操,开水。”
李识宜不温不火:“有问题吗。”
“老子要喝凉的。”
他招手要了瓶零度可乐,李识宜看他一眼:“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喏,对面有麦当劳。”
口气云淡风轻,听得谭承脑门儿噌噌冒火。
他确实不能吃辣,他亲妈就不太能吃辣,生下的儿子比老娘更差。但谭承这人好面子,尤其是在李识宜面前。菜端上来,他硬着头皮下咽,辣得满头大汗。
吃到一半胃里头就火烧火燎的,谭承五官扭曲。
“服务员!再来瓶可乐!”
李识宜看向他,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我劝你别喝带汽的了。”
谭承却不信邪,瞬间干掉了一整瓶,后果就是回去路上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还没撑到地方就被迫踩了刹车。
“……妈的。”
他打开车门,三步并作两步奔到路边吐了。
李识宜皱眉想上前,谭承却来了句:“……老老实实站着,别过来。”
“这里不能停车。”
“催什么催,我知道,嘶……我他妈胃疼。”
回到车上,李识宜从后排找到了一瓶矿泉水,祝炀炀也有点儿担心,说:“幸亏有水能润润,谭哥肯定难受,我看他刚才脸色都不对了。”
李识宜朝路边看了一眼,然后他将水递向后排:“你给他吧。”
这是?祝炀炀不明所以地收下了。等谭承回来,李识宜已经换到了驾驶位,“我来开。”
祝炀炀把水给他:“没事吧谭哥。”
“还没死。”谭承轻嗤一声,撇了旁边一眼,“你哥该失望了。”
“怎么会呢,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