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解药(17)
本就痒的嘴,这会儿不知怎的更痒了。他平时虽抽烟,但没瘾,从未像现在一样迫切地想抽支烟缓一缓。
可当着未成年人的面抽烟,实在影响不好,只得就此作罢。
柏腾原本低冷的眼神,此刻柔和了些,轻声说:“没事,叔叔已经解决好了。”
小孩很相信他的话,也从不多问。抿着唇角笑着点头,深深的酒窝嵌在左脸。
柏腾盯着这酒窝,忽地有些出神。
酒窝,酒窝。
是不是真的尝起来有酒味儿,才叫这个名字。
何浪穿着件宽松的黑色T恤,大摇大摆地进了门,正碰见从厨房出来的王姨。
他笑着打招呼,“王姨,忙着呢。”
“没干什么,就备一下明天的早饭,何先生怎么这么晚过来?”
“找柏腾有点儿事情。”他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桌上,“听说您儿媳妇生了,这是给她带的燕窝,好好补补。别还给我啊,客户送我的,我家可没人吃这玩意儿。”
“哎,那我就收下了,真是谢谢何先生了。”
“多大点事儿,谢什么谢。”他看了眼楼上,问:“柏腾呢?”
“柏先生应该在房间里。”
“行,那我上去找他了,您快歇着吧。”
何浪轻车熟路地推开柏腾房间的门,漆黑一片,“这才几点啊,就睡觉了。”
“啪嗒”一声打开灯,何浪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时一愣,尔后扯着唇角痞笑。
李锦程没睡很熟,从床上坐起来,灯光刺得他眯起眼睛。
等适应了光线,李锦程看清楚床边站的男人,个子很高,长得很好,脸上带笑,那笑容看得他很不舒服。
“这怎么有个小朋友啊。”他挑眉,桃花眼轻飘飘地扫了一圈,又回他身上,“柏腾呢?”
“柏叔叔他......”
“叔叔?”何浪嗤笑一声,慢悠悠地说:“老男人玩得还挺花。”
他走到床边,凑近李锦程,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迷糊的小脸儿,“他是你什么叔叔啊?晚上陪你睡觉的叔叔?”
李锦程没点头,也没摇头。
“那你能不能跟我这个叔叔说说,你们睡觉的时候,都干什么?”
“......听音乐。”
“操,还他妈挺绿色清新小健康。”
何浪有点膈应,装纯装过头,就是蠢了。
他哂笑,眼底有点冷,“你和你叔叔,不做爱?”
李锦程表情疑惑。
笑容凝固在脸上,何浪微微皱起眉,一时难以分辨他是装听不懂,还是真听不懂。
“知道什么是做爱吗?”
李锦程摇摇头。
何浪耐着性子陪他圆,“就是你和你柏叔叔做两个人爱做的事情,你主动点儿,柏腾指定喜欢。”
李锦程又似懂非懂地点头。
何浪要被他气笑,刚想说什么,身后传来柏腾的声音,“何浪,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事找你,也顺便看看你带去公司的小朋友,你这桃色新闻都传到我耳朵根儿了,听说柏老板——”
柏腾皱眉,“别乱说话,出来。”
何浪耸耸肩,回头朝李锦程笑笑,跟着柏腾出了门。
其实他也没什么事,听到柏腾的八卦传闻后,心里高兴,就单纯过来犯个贱。
他已经看到柏腾传说中的小情人,随便胡诌了几句,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何浪上了车,对司机说:“也不知道林恣意睡没睡,去长溪庄园,开快点儿。”
公司刚签的艺人爆出丑闻,柏腾临时开了紧急视频会议,制定公关方案。等开完会,已经十二点半了。
他捏了捏鼻根,满眼红血丝。去浴室冲完澡,轻手轻脚地回了卧室,结果小孩儿还没睡,一躺下他就翻过身来,黑黢黢的眼睛瞧着他。
柏腾伸手蹭了下他的脸,“睡不着?”
李锦程应了一声。
“跟叔叔说说,还是很害怕吗?”
小孩没说话。
柏腾轻叹口气,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轻声问他:“害怕的话,要不要再听音乐,有想听的吗?”
一阵窸窸窣窣,李锦程身子趴着,胳膊肘撑在床上,凑得近了些,“柏叔叔。”
柏腾正挑着手机曲库里的歌,没看他,“嗯?”
李锦程看到柏腾眼睛里的红血丝,看起来十分疲惫。又想到之前那个叔叔说的话,也许可以让柏腾开心一点。
他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口:“我们要......做爱吗?”
作者有话说:
何浪:这个贱我犯定了。
第十四章 想到他
空气安静良久,柏腾迟迟没有说话,滑着屏幕的手指也不再动。
李锦程以为他是没听见,凑近了他些,脸几乎贴在柏腾的肩膀上,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尔后他听见柏腾低沉略哑的声音,带着很强的压迫感:“你这是跟谁学的?”
阴云从月亮身上移开,屋内的光线亮了些。
他看清对方皱起的眉,以及向下的唇角。
李锦程瞬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有些慌乱地说:“刚、刚才的......叔叔。”
闻言,柏腾表情稍稍舒缓,“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李锦程诚实摇头:“不知道。”
柏腾眼神无奈,大手揉了揉他的头顶,“以后他再说什么,都不要理。”
“......知道了。”
李锦程也觉得那个叔叔不太好,笑起来怪怪的。
柏腾没再给他听音乐,只让他闭上眼睛睡觉,自己背过了身。
李锦程看着他宽阔的后背,胸口酸涩生闷。思忖以后和柏腾讲话一定要万分注意,不懂的东西,宁可不说,也不要乱说。
夜已深,生理困意慢慢袭来,李锦程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再醒来时,房间漆黑一片。
窗外的风刮得呜呜作响,吹起浅米色的窗帘,映着院子里影影绰绰的木棉树叶。
李锦程的表情有几秒钟的空白,才慢慢反应过来,这是在柏腾的房间。
睡在旁边的人已经不在了,留下床单皱起的痕迹。
早上李锦程洗漱下楼,王姨刚刚做好早餐,招呼他赶紧过来趁热吃。
他说了声谢谢,捧起碗喝了口豆浆,刚打出的豆浆烫得他舌尖一痛。
李锦程忍着舌头的痛,看了看周围,不见柏腾的身影,他问王姨:“柏叔叔呢?”
“柏先生去跑步了,还没回来,今天是比平常晚。”
等李锦程吃完早饭,也不见柏腾回来。
昨晚的风很大,吹得满地木棉花瓣,也吹走了闷热,空气变得湿润凉爽。
李锦程从书包里拿了书,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读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进步了很多。
虽然还是不能说太长的句子,至少和人说话时不紧张了。现在他可以读些更难的句子了。等以后去了语言学校,说不定绕口令也可以学会。
正读着,柏腾回来了。
一身黑色运动装,鬓角的发被汗水打湿。他低头走路,敛着眉,表情有些沉。
等看到门口的李锦程时,眼梢又带了笑意。没说话,伸手摸摸他的头进了屋。
手上一松,书啪嗒一声压在落花上,发出清脆的细响,被李锦程的心跳声掩盖。
他小幅度地呼了口气,伸手捡起书,纸页上粘了红色渐变的木棉花瓣,心型的形状,很是特别。
李锦程对着阳光举起花瓣,纹路清晰可见,像心脏上的血管,运输生命的奇迹。
柏腾没吃早饭,喝了杯咖啡上楼换衣服。
正打着领带,李锦程站在门口,没进来,一手扶着门框问他:“柏叔叔,我想回家。”
“在这里住不习惯吗?”
李锦程摇摇头,“想回去,等姐姐。”
“你等一下。”
柏腾系好领带,拿过桌上的手机去阳台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