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婚龄(117)
“谁?”年轻人挑眉问道。
高程在生了锈的铁盆中踩出水花:“一个棒槌。”
小年这天,高程依旧中午出门,不远不近的在王富贵家门口晃悠。在脚将将冻麻之时,王家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大概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王富贵在惯常的时间出来消食,高程惯常一样不远不近的跟着。只是今日前面的人手中似乎提着些什么,脚步也略有仓促。
每次跟到屯西,便不能跟下去了。屯西之外是一片泡泽,冬天水面封冻,冰面上浩浩荡荡的干枯芦苇连天。王富贵向往常一样分开芦苇走进芦苇荡,高程望着那个背影有些犹豫。
他若再跟,分芦而行,声音沙沙作响,必然会被发现;可若是不跟,还会像以往一样,转头来寻,即便找到浑身冻透冻僵也找不到任何线索。
一咬牙,高程跟了上去。
芦苇荡又深又密,极易迷失方向,高程听着前面的声音,尽量放轻脚步,艰难的走在冰面上。
忽然,前面的声音停了下来,高程猛地抬头,发现王富贵正站在他的正前方,隔着微微晃动的芦苇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心中一沉,左手悄悄的去摸口袋中的折叠刀。手未入怀却听王富贵出声问道。
“你是来找楚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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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尼,没写完!还得再开一章。没写完的主要原因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be还是he?我都纠结死了。你们想看哪种结局?可以提,但我不一定按你们的意见写哈哈哈哈太狗了。
谁还没收藏新文?接受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另外,加一下作者专栏呗,人好少,好没面子哈哈哈
第127章 番外五(1)新坟
“你是来找楚云的吧?”
王富贵问出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高程的心里一沉。他寻找楚云的这几月中,无论是王家的保姆司机,还是没有入狱的保镖,对楚云的下落都是三缄其口,高程问得急了他们甚至躲起来避而不见。因而高程这次换了方法,寻到王富贵的住处也没急于登门,而是暗中打探希望获得线索。
从来没有人直截了当的问他:“你是来找楚云的吧?”
斟酌了半晌,高程点头:“是。”
冬季风疾,刚出口的话就被吹散,王富贵“嗯”了一声:“那跟我走吧。”
高程一怔,没想到王富贵会答得这么痛快,他对王富贵没什么信任,自然对这个答案有惊喜也有惧怕。他握住折叠刀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男人身后。走了差不多15分钟,脚下已经不是冰面,芦苇荡也被撇在身后。
前面是一片雪原,从地上的残留物看这是一片耕地。
“夏天的时候我们下地需要绕过湖泊,冬天穿过冰面就可以,可以节省小半个小时。”王富贵放下手中的塑料袋拍拍身上的芦苇絮。
“楚云在哪里?”高程一刻都不想等了。
王富贵向远处的一个个小窝棚抬抬下巴:“那边。”
窝棚是庄户人下地耕种临时歇息的地方,简陋破败,只能在夏季作为遮阳之用。如今零下20多度,旷野的温度甚至更低,那样的窝棚怎能住人?
高程蹙起眉头,手中的折叠刀握得更紧:“你骗我?”
王富贵没言语,呼出一口白雾,即便脸上捂得严实也能看出凄悲。他踏着雪,迈出了步子往窝棚走去。
高程一直觉得王富贵是在耍花招,他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才跟了上去,他在等着王富贵的下一步动作,欺骗或是对他发起攻击。
直到一座新坟出现在他的眼中,他绷着的一根弦被猛然扯断了!
王富贵走到坟前蹲下,打开塑料袋一样一样的往出拿东西,他没看高程,口中絮絮叨叨:“二姑爷四个月前就住在这窝棚,那时天还不冷,我天天来给他送饭。可是他伤得太重了,挺了半个月...就没了。”
新坟覆雪,前面摆了祭品,宋福贵点了三支香,插在了白胖的馒头上。
“这片地也荒废了,我就把他葬在这了。”王富贵看着那坯黄土,“二姑爷,你说的人真的来找你了,你也没白心心念念他一回。”
他直起佝偻的腰,看向还站在几步之外的高程:“今天是小年夜,你来跟他说几句话吧。”
“你骗我!”一直愣怔的男人忽然怒了,他几步上前抓住张富贵的衣领,“你他妈的在骗我!这怎么能是楚云的坟!!”
他将手中的折叠刀弹开,面目狰狞的抵在张富贵的脖子上:“你说,你是在骗我,楚云没死!他没死!说啊!”
被辖制的男人不见惊慌,只是眼中的悲色更重:“二姑爷...”
“楚云!”高程嘶吼,“什么他妈的二姑爷!”
“楚云临走之前说,你若是来寻他,就让我给你带句话。”
高程的手微微颤抖。
“他说他从国外找了几瓶好酒给你,就放在他的银行保险柜里。保险柜里的东西都是留给你的,密码你知道。”
啪,刀掉在雪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高程似乎已经疯魔:“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让楚云来和我说,让他亲口告诉我!”他用力辖制着王富贵,口中却颤抖的恳求着:“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怎么才能说实话?要钱吗?我有,都给你可以不可以!”
王富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已经快燃烬的香:“你去和他说说话吧,他可能等不及了。”
新坟一座,黄土一捧,高程拒绝相认。
“你他妈现在就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在寻找破绽。
王富贵捡起刀子折起递给高程:“...楚云不知因为什么事惹怒了老王总,他被人架着秘密拉走了,三天后才传回消息,说人可能是不行了。这消息都是私下传的,据说要找一个保镖顶罪,那人不满才传出话来。后来专案组的人找上门来,王家可能是怕事情闹大,找了医生草草给二...给楚云治疗包扎了一下,找了一个荒僻的地方将他弃了。”
男人的声音又缓又沉,将寒风中破出一个口子:“整个王家的人都是疯子是变态,从不将我们这样的人当人,只有楚云和他们不一样。他帮过我,二小姐飙车回来撞在大门上,却怨我开门慢了,让我陪25万的修车钱,我哪里赔得起?是楚云帮了我,他帮我说话,为我证明,才让我逃了一劫。人嘛,讲究个将心比心,他落了难,我自然不能冷眼旁观。”
“我使了点手段向司机打听出了他们丢弃楚云的地方,深夜的时候就去将他救了。”王富贵叹了一口气,“可他伤得太重了,我又不敢送他到市里的医院,只能包车把他拉回了我们屯子,又怕家人不接纳他,就把他安置在这里,从村医那里开药给他吃,可是...他伤的太重了...”
“为什么不给他找医生!为什么他不打电话联系我!”高程一步步迫近,逼得王富贵退了几步。
“王家的势力太大,我也怕事情没捂严实牵连家人。至于他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我也不知道。”男人犯难的说道。
高程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尽,他塌下肩弯下腰,脚下虚浮的一步一步走到那座新坟前。他怎么能不知道楚云是怎么想的呢?那个人表面上看着混蛋浪荡,确是最要面子的一个。
“他都受了什么苦?”高程低声问道。
王富贵一哽:“左腿断了,右手手指缺了两根,脸上也不知被什么烫了。”
高程的牙齿紧咬,口腔中充溢着铁锈的味道;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掌心被血液浸染。而他面上却是嗤的一笑,望向了那个土包:“都说祸害遗千年,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你回去吧。”他没有转头,话确是说给王富贵的。
男人再次叹气:“晚上风寒,你和他说说话就回去吧,我在芦苇荡给你留出路,你顺着我留的痕迹就能回去了。”
高程回头,面上已经没有刚刚的愤怒与疯狂,他笑着回道:“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