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事，晚点再说(35)

　　顾澜拒绝陆铭帮他穿外套的动作，自己拽过外套径直下楼去了。
　　陆铭没心情去哄他——他现在只是报恩，又不是做奴才。
　　陆铭下到了地库，顾澜已经在车里坐着了，车窗半降，陆铭远远看去，半道灯光映在车内，衬得顾澜的神情格外落寞，哪里有一分的神气。陆铭站在柱子之后，看了好一会儿，心里头也是闷闷地难受。
　　如果可以，他真是不想在那年秋天，背着他去医务室。或者顾澜可以更坏一点，坏到让陆铭可以毫不犹豫地残忍地伤害顾澜，让他一无所有。
　　偏偏弄得自己现在恨不了，爱不了，舍不得。这种复杂的情感让陆铭对顾澜产生了一种新的恨意。
　　顾澜忽然转过头，两人隔着五六米的距离对望。这个距离，陆铭知道自己不可能看见，但是他总有种顾澜的眼睛在流泪的错觉。陆铭的心尖像是被人捏了一把，他被自己的冲动驱使着，快步走上了车，放下了前后座之间的挡板。
　　陆铭把顾澜逼在角落，含住了顾澜的双唇，捉住了他的舌尖，吮了一下。
　　片刻后，陆铭放开了顾澜，却还是贴的很近，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他们凝视的视线之中，空气变得粘稠而暧昧。
　　“以后，不要做多余的事，这样就够了。”不知为何，陆铭也觉得这样子的话有些说不上来的弱势，便补了一句，“我们毕竟还在婚姻期。”
　　顾澜被这一下突袭，眼中的讶然尚未消散，但是他已经本能地寻找到了对自己更有效的东西。他喘了口气，拽住了陆铭的领带，吻了上去。


第26章 还在亲亲哦
　　陆铭能感觉到，被自己拥住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他自己也是。算算时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侵入对方了。
　　顾澜那只攥着领带的手，慢慢地失去力气，落在腿上，又因为难耐，手指徒然地屈伸，勾住了陆铭的衬衫扣子。在持久的亲吻中，顾澜终于是“唔”了一声。陆铭很清楚这是顾澜喘不上气的表示。这种时候他最好是给顾澜一点呼吸的空间，最好用手掌轻轻地抚摸顾澜的脖子。这样的话，顾澜机会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张开泛红湿润的双唇，张开惹人遐想的门户，又因为后颈的安慰露出猫一样的纯真的依赖。
　　后来网络上总爱说纯欲，每一次看到相关的推荐，陆铭都会想，我见过更好的。
　　陆铭在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澜时，就难以拒绝了。
　　不过这一次陆铭的手掌落在顾澜的后颈，并没有安慰他，反而是紧紧地掌控着顾澜，让他无法躲开自己。顾澜唯一能动的手也被陆铭扣住，无路可退，不能挣扎，随着肺活量的减少，人也像是溺水一样软了下去，世界归于寂静，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双唇之间宣泄似的温度。
　　陆铭的手顺着顾澜的腿往下，隔着西裤，重重地按在了衬衫扣扣住的地方，这个动作无疑是在提醒着顾澜，这里放着什么。顾澜无可挣扎，只能用水润的眼睛无力地瞪一眼罪魁祸首。
　　不知多久，陆铭感觉顾澜的身体在颤抖——与之前的激动不同，这是完全的生理性的。陆铭这才放开了顾澜。
　　顾澜一把推开陆铭，咳嗽了两声，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才缓过神来。
　　顾澜的靠在椅背上，虚弱地喘着气，因为愤怒，睫毛颤动着，招惹着眼角的小痣。他瞪着陆铭，眼里却又写着分明的忌惮，怕他再发疯。陆铭的心里终于舒坦了些。
　　从前顾澜以为那个对他冷言冷语的就是真正的陆铭，其实那已经是他自我控制之后的人了。顾澜不知道，陆铭看着这样的他，手指几乎兴奋地颤抖，陆铭的愤怒被短暂地宣泄，但是更多的残忍的想法，正被这样的顾澜勾|引着遛出牢狱。
　　陆铭及时地克制了自己，他理智清醒，更不想自己变成那样的人。
　　他的身体前倾，靠近了顾澜，顾澜下意识往后一躲，厉声喝道：“坐回去。”
　　陆铭抬起手，示意他看自己手中的纸巾。他这时候倒像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了。
　　陆铭擦干净了顾澜的下巴，又去擦顾澜的嘴唇。他擦的时候，动作极慢，本来就暧昧地动作，被他拉扯地情|色极了，顾澜忍无可忍，终于推开了他，敲了敲隔板。
　　“老张，出发。”
　　前面一声不吭，发动了汽车。在引擎声中，顾澜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对着陆铭一扬下巴：“说吧，发什么疯？”
　　陆铭也恢复了“正常”，笑了笑，“我说了，为你演示一下正确的步骤。”顿了顿，陆铭再一次强调，“不要送我东西。”
　　顾澜嘲弄地看着他：“我们是伴侣，送你东西怎么了，你太敏感了。”
　　陆铭并没有和他再多纠结这个问题，以顾澜的聪明，他不可能不懂自己的问题。顾澜习惯性地收买他们之间的关系，陆铭拒绝，顾澜却始终固执，今天陆铭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顾澜只需要选择。
　　陆铭看着顾澜，好像只是随口一说，“不要送我东西。”
　　但是那神情，是两人都知道的认真。
　　他们都知道，陆铭再一次退让了，把选择的机会留给了顾澜。
　　顾澜背过身去，一直沉默到进入慈善晚宴。
　　这场慈善晚宴表面上是一场当代名家画作义卖，其实不过是一场对外宣传企业的渠道。主办方请来了不少的娱乐圈明星来介绍画作，说是美人与画相得益彰，但也改变不了高级销售的本质。
　　顾澜作为顾氏的总裁，自然更受关注，不少明星都试图来这边给顾澜做推荐，陆铭坐在一旁，不胜其扰，却只能耐着性子等着。顾澜不喜欢吵闹，让明星都离开，偏偏同桌的几个常来往的合作伙伴喜欢，借着“给顾总好好介绍介绍”的名义把人留下，动手动脚，看了让人心烦。
　　就在此时，陆铭忽然在几桌之外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他皱了皱眉，是沈潜。他最近热度随着《小春园》水涨船高，算是小火了，在外界看来，他被请来这样的慈善晚会是红了的象征。但就像陆铭说的，在这里，多大牌的明星也不过是高级销售，更别说沈潜这样嘴巴笨性子直还神经纤细的小演员了。
　　看他现在束手束脚，不知道怎么躲开大腿上的那只手就知道了。
　　毕竟是自己公司的摇钱树，陆铭站起身，走到沈潜的背后：“谁让你乱跑的？不是跟你说，今天要跟顾氏谈合作？”
　　陆铭借了顾澜的名义，沈潜腿上的那只手立刻收了回去，陪了个笑脸。陆铭把沈潜带回去，安排在自己身边坐下。
　　“你晚上就跟着我，到点了就让经纪人接你回去。”
　　“是，陆总。”
　　沈潜有些拘谨，端着面前的酒要喝一口，被陆铭看了一眼，赶紧换成了饮料。
　　陆铭知道沈潜酒量不行，他带一个孩子就够了，没心情带两个，才拦住沈潜。不期他这接二连三的动作已经让顾澜不满极了。顾澜放下杯子，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陆铭尚没心情理会，同桌的不管是合作商还是明星都立刻关切了起来。
　　“顾总，这是怎么了？”
　　顾澜还对问话的人客气地笑了笑，有教养极了：“没什么，只是突然有点恶心。”
　　“可能是刚才吃着冷的了，您这不是还有伤吗？给你盛碗汤？”
　　“不用，总觉得有什么味，喝汤也没用。”
　　沈潜不认识顾澜，却也依稀听出顾澜是在点他。他有些茫然，下意识就把目光转向了唯一认识的陆铭身上。顾澜见了更是烦躁，刚要发作，陆铭已经把那碗热汤盛好，放在了顾澜的面前。
　　顾澜犹自不理，陆铭又拿着勺在那汤里搅了搅，“顾总，汤的温度刚刚好，喝一点吧。”
　　陆铭的耐心也不算多，他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跟顾澜的关系，自然更不会让别人看他和顾澜在这因为莫须有的拈酸吃醋吵起来。他给了顾澜两个台阶，如果顾澜不接，顾澜就自己想办法下来吧。
　　顾澜看出了陆铭的意思，正因为看出来，反倒是更不想低头，否则总好像输了似的。
　　那碗汤还放在顾澜面前，顾澜没动，僵持了两秒，陆铭收回了手，自顾自地和别人交谈起来。顾澜的脸色越来越沉，旁人都察觉出不对劲来，偏陆铭还若无其事高谈论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