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教授的凶神男友回来后(106)
不得不说么,董沐星确实长得漂亮,尤其笑起来时候,那双狐狸眼柔媚如丝,加上点半遮半掩的醉态,修长的手酥若无骨地就想往文怀君身上搭。
文怀君皱着眉头,侧身躲开,董沐星抓了个空,也不觉尴尬,自然地收回了手。
“我们正要去酒吧,怀君哥一起?”董沐星不动声色地又靠近了一点。
“不去。”文怀君漠然道。
文怀君承认,他刚刚拿着酒瓶跟过来的时候是冲动了。
现在旁边一半都是认识的人,文怀君和董沐星也认识很久了,从前家长们还时常一起吃饭,按规矩,两边都该顾着对方的面子,但文怀君一点都不想应酬。
“不去啊…不会是已经有约了吧?”董沐星卷翘的睫毛半阖着,抢着问,语气里有微妙的越界,“是不是跟那个小建筑师啊?”
其他几个认识文怀君的少爷也围了上来,打趣他说:“不愧是文哥,连小情儿都要选有文化的,既然都开了荤,晚上跟我们一起去试试别的口味呗?”
文怀君知道这群人平时玩得花,说这话是习惯使然,但他们说的每一个字都让文怀君心火疯窜。
“董沐星。”文怀君这次连名带姓地叫他,语气冰冷,“我生日宴会那天晚上,你做了什么。”
又是生日宴会,董沐星除了让那个青年滚蛋,还做了什么别的事吗?
董沐星这下回过味来,抬起头专注地看文怀君阴沉的脸色,眼里刻意释放出的柔媚也敛了。
他咂摸着,渐渐笑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不会吧…怀君哥,你还真对那种不值钱的人上心了?”
不等文怀君回答,董沐星话音没落就伸手去解文怀君手腕上的表带。
“这廉价的小玩意不配你,怎么不戴我送的……靠!”
董沐星还没说完,头顶突然猛地刺骨冰凉,深红的液体兜头淋下,顺着头发和脖子淌了满身。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文怀君抬手将一整瓶红酒都浇在了他头上。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闹腾的少爷们瞪着眼睛,酒液源源不断地往董沐星头上倾,整个过程似乎持续了很久,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因为文怀君的神色太可怖,他像看死人一样看着董沐星。
一瓶酒倒空了,走廊里蔓延着浓烈香醇的酒香,却毫无浪漫氛围,空气冰冷如洞窟。
董沐星被酒淋了个透湿,头发狼狈地耷拉下来,精致的高定礼服乱七八糟,酒液还顺着他的裤管和袖口往下滴。
文怀君动作疯狂,神色却极为冷静,像精密冷淡的手术刀。
酒瓶空了,文怀君堪称优雅地把那只空酒瓶放到地上,瓶底与地面磕出清晰的一声“叮”,和酒液滴在地上的声音同时响在沉寂的走廊里。
“我为什么不戴你送的手表……你说为什么?”文怀君平淡吐字,“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
后半句话像道鞭子,破风深深抽进董沐星皮肉。
他董沐星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骂过这种话?从来都只有他这样骂别人的份。
然而面前站的是文怀君,董沐星毫无发脾气的资格,只觉得他彻底搞砸了,双腿都是软的。
他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好像惹了一个千万不能惹的人。
“许昼说他不在意,但我在意。”文怀君语气平静,像是在解释一道物理题的算法,“所以这瓶酒是我替他还给董先生的。”
董沐星全身都在细细地抖,巨大的震惊与恐惧让他难以接受。
他只能重复着问:“你就……因为许昼?因为他一个…普通人?”
文怀君恼怒地蹙眉,不想再从董沐星这张嘴里听到许昼的名字。
“我找过贵公司法律团队,我们之前的签好的项目已经解约,你应该几分钟后就会收到消息。”
文怀君字字清晰:“你的团队以后不需要找我们团队了,你也不要再进渊文科技的大楼。”
“解约”两个字狠狠捶在董沐星耳朵里,他下午刚刚错失与Decompose的合作机会,现在居然连到手的熟鸭子都飞了。
他本来就在兄弟公司的竞争中处于劣势,加上两个合作项目的预计成绩,他才勉强能与其他人一博,然而就在这短短一天里,他受到的重创无异于飞鸟被折掉了翅膀。
董沐星濒临崩溃,脑子尚未完全接受一切,嘴上先脱口而出:“我下午给许昼先生道过歉了,我道歉了两次,文哥你能不能——别解约?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当时就一时冲动——”
“你是不是因为别的什么才解约?”董沐星语气急起来,“因为我们价格太高,还是工厂质检不过关?你说,我们都可以改。”
“不是。”文怀君耐心地纠正他,“只是因为你对许昼做的事情、说过的话,我一丁点都忍不了。”
董沐星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他哪曾想到文怀君居然会为一个人做到这种地步,居然明目张胆地公报私仇,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文怀君十几年冷酷得像是遁入了空门,让所有人都觉得文怀君对谁都不上心,眼里除了科研就是公司,他这次怎么会如此护着一个人?
董沐星那些朋友终于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帮董沐星清理,神色各异地看着文怀君,但都掩着忌惮。
他们刚刚也没说什么好话,要是文怀君连他们一起报复怎么办?
文怀君本来也只打算杀鸡儆猴,借他们的口告诉圈子里的人,少再打他的主意,也休想碰许昼。
这下他们也知道了,这个看起来普通的许昼,根本不是文怀君的什么小情儿,只怕是真正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文怀君看着董沐星,话却像是对着其他所有人说的:“说别人廉价之前,先想想自己是不是。”
许昼慢悠悠地从洗手间回来,果然如文怀君所说的迷了路,好不容易找回桌子,却发现桌子空荡荡,文怀君不见了,连带着桌上的酒也没了。
许昼略一思忖,还以为文怀君突发奇想跟他玩什么躲猫猫,便接着在餐厅里兜转。
他远远看到文怀君的背影,欣喜地走近,眼前却是董沐星被泼了一身红酒的混乱场景,暗红的酒液顺着他的衣服往下淌,一眼望过去还以为是什么凶杀现场。
许昼心头一跳,愣在原地:“文……”
文怀君几乎是瞬间就转过身,两步走过来,大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视线一片黑暗。
“对不起,我小肚鸡肠且睚眦必报。”文怀君低声跟他说。
许昼嗫嚅两秒,最终什么也没说,任文怀君带着他往回走。
文怀君路上还递了一张卡给服务生,说抱歉弄脏他们的地砖,清理费他来付。
许昼好像还是想说什么,文怀君以为许昼是要骂他,于是准备主动自首,试图合理化自己的行为:“我不是一时冲动,我考虑过了,这样才能让更多人知道我现在身边有人了。”
“嗯,你身边有人了。”许昼并没有骂他,语气温和,顿了一会儿才说,“谢谢。”
对于人们的轻贱与奚落,许昼自己早就麻木,但有个人痛他所痛,许昼承受的每一刀其实也砍在他身上。
如果是什么让两人疼痛连心,那也只能是爱。
回到酒店,许昼侥幸认为经历了晚上的一系列变故,文怀君早就忘记了“算账”这件事。
结果刚出浴室,许昼就被文怀君抓起来抵在了墙上,双膝跪在厚毛毯里,许昼才后知后觉地慌起来。
“来,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怎么办?一条条说。”
压迫感极强的声音落在许昼耳后。
许昼后腰颤抖,艰难地分神出来回答:“啊啊……不能憋着。”
文怀君的声音是与粗野动作不相符合的自持:“然后呢?”
“要,要告诉你——”
答句飘摇的末尾,很快被一串起伏的呼吟盖过了。
“乖。”文怀君赞赏道,“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