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长(35)
乔荆玉接了,“好。”
“上楼去吧。”江博臣摸了摸他的头,“你妈妈要是有什么事,或者家里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给我。”
“嗯。”乔荆玉应着,眼睛有点酸。
江博臣的手在他头上揉了揉,“你是大孩子了,以后我不在你妈妈身边,你要照顾她。”
“知道了。”乔荆玉说。
第30章 家庭聚餐
第二天就是周末,乔荆玉颓废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才起来吃饭。
乔珍嫌弃死了,“我以为你在山里呆了一暑假,好歹有点改变呢,怎么还是那么懒。”
“骆海都是让我睡到中午的。”乔荆玉声音也懒洋洋的,边吃饭边看手机,回家后骆海都没联系过他。
“谁?”乔珍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问了一句:“是你借宿的那家?”
“嗯。”乔荆玉点头,“是一个…哥哥。”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如果对方是骆海,叫“哥哥”就会有一点羞耻。
吃过午饭,乔荆玉跟着乔珍去姥姥家,今天晚上在姥姥家吃晚饭,舅舅一家也会过来,算是家庭聚餐,也是乔荆玉的升学宴。
本来收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家里就要给他办升学宴的,但他离家出走了,所以也没有办成,索性就趁这个周末大家都有空,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乔荆玉到姥姥家的时候,别墅里已经十分热闹,舅舅一家比他们到的早。
一楼客厅里显然被精心布置了,还拉了横幅,扯了彩带,横幅上写着“热烈庆祝乔宝贝考上R大!”
大红色的横幅跟这个家格格不入。
乔荆玉被震惊到了,“你们干嘛呀,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有什么夸张的,本来应该摆上几十桌,你妈说你不喜欢,我们这才一切从简的。”姥姥从二楼下来,看到乔荆玉,赶紧迎上来,“瞧我孙子都瘦了,你爹妈可真够心狠的,一个暑假把你扔山里不管不问。”
老太太对乔珍夫妇的教育方式很有意见,因为这事儿已经跟乔珍和江博臣发作好几回了。这回看到孙子回来,亲得不得了。
“乖宝,想姥姥了吗?”她拉着乔荆玉的手,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眼睛都红了,“这回在外边吃苦头了吧?以后可别乱跑了。”
“哎呦,妈你这是干嘛呢?”舅舅过来劝道:“就是小孩子出去玩玩,什么吃苦不吃苦的,是吧荆玉?”
“姥姥,我没吃苦,那地方也挺好的。”乔荆玉说着违心的话,把手里提的礼盒递上,“这是我爸爸给您买的。”
“哎呀,博臣还是那么周到。”提到前女婿,老太太看了看女儿,心里叹了口气。
其实她对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当初也因为双方家庭条件差太多,不太赞同,但最终还是尊重女儿意愿。
离婚这件事,她和老伴也没过问太多,女儿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从不听劝,他们也只能随着她。
“妈,我爸呢?”乔珍一到家没看到老爷子,往二楼看了看,“在楼上呢?”
“书房里呢。”姥姥一脸嫌弃,“谁知道他瞎忙什么,孩子都来了,又装模作样的。”
她正数落着,老头从书房里出来了,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声:“荆玉,你过来。”
“哎,来了姥爷。”乔荆玉跟姥姥说:“我去楼上看看。”
“快去,说不定有宝贝给你呢。”舅舅打趣道。
果然,乔荆玉一进屋,就看到姥爷书桌上放着一个小盒子。
“荆玉,过来坐。”姥爷笑着指指书桌旁的另一把木椅。
乔荆玉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书桌上,油然而生一种故地重游之感。小时候,姥爷就在这个书房里这张书桌上教他练字。
姥爷把那小盒子推到他面前,“这是姥爷送你的入学礼物,打开看看?”
乔荆玉挺好奇的,“姥爷,这是什么?”
该不会是一张银行卡吧?让他随便刷?
乔荆玉打开盒子,嘴巴微微张开。
盒子里面是一块手表,静静躺在深蓝色丝绒上。这款腕表镶有23颗宝石,玫瑰金表壳,镀银表盘,立体黄金时标,配上18k黄金表扣,线条柔美,温润复古。
“喜欢吗?”姥爷笑着看他,“这是我当年去国外读书时买的,它比你妈妈的年纪还要大。”
“姥爷。”乔荆玉看着这块经过岁月洗礼的腕表,心里浮现的是第一次见到它时的情境。
那时候他才刚上学,在姥爷的书房里看到这块手表,他从小就喜欢华丽丽的漂亮东西,当场就说想要。
姥爷取出腕表,给乔荆玉戴上,“现在你读大学了,姥爷把它送给你,十年了,我兑现我的诺言了。”
乔荆玉记得,那时候姥爷说:“等你考上大学,姥爷就送给你。”
“谢谢姥爷。”乔荆玉低下头,“我会好好爱惜它的。”
这个老古董十分珍贵,不仅仅是因为它如今可以被拍出高昂的价格,更因为它是姥爷求学时的贴身之物。
十年的时间,姥爷还记得当初对小小的他许下的承诺。现在他长大了,姥爷却老了。
乔荆玉心里很难过。
“出去玩吧。”姥爷摸了摸他的头。
这会儿离吃晚饭还早,大家都坐在客厅里喝茶。乔横在泡茶,看到乔荆玉下楼,冲他抬了抬下巴,“过来。”
乔荆玉从小被表哥支配惯了,就乖乖过去。乔横站起来,把他扯到跟前比了比,“长高了。”
“真的吗?”乔荆玉有点惊讶,先前的一点低落很快被冲淡。
“真的。”乔横用拇指和食指比了比,“这么多。”大概有两厘米。
“看来在山里生活不错嘛,都长高了。”舅舅说,“听说借住在村民家里?”
“嗯,他们对我很好。”乔荆玉说。
“多麻烦人家,你好好谢谢人家了吗?”舅舅问。
他是知道他们家这个小孩有多麻烦精的,真是难为人家照顾了一暑假。
乔珍说:“江博臣托那个同行的朋友,给了村长一些钱,让村长给人家,算借住期间的生活费。”
“也对,不好白白麻烦人家的。”姥姥赞同这个做法。
“妈。”乔荆玉*本不知道这回事,“你怎么都没告诉我。”
“我也是刚知道的,你爸爸昨天才跟我说。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告诉你又能干嘛?你能想到需要好好感谢人家吗?”乔珍问。
“可是…”乔荆玉欲言又止,可是这样仿佛是一场交易,给钱什么的。
他和骆海是朋友啊。
骆海会怎么想他?
乔荆玉挠了挠头,抬手间露出腕上的手表。
舅舅眼尖,立马看到了,“哎呦,老头那么偏心呀,阿横要吃醋了。”
他看向正给大家斟茶的儿子,满脸都写着挑拨离间。
“你少在这儿挑拨了。”姥姥也看到了乔荆玉手腕上的表,“怪不得昨天把这老古董拿出来擦呢,原来是要送给小玉。还别说,这块表戴在他腕上真好看呢,原来我总觉得太华丽了,多少有些浮夸。”
乔横在一旁说:“阿玉皮肤白,这表衬他。”
乔横并不喜欢太过精致的东西,这款腕表很适合乔荆玉,他当初考上大学,爷爷也送了他礼物。
家里对他们俩的教育方式不一样,寄托的希望也不同,乔横从来不会产生跟弟弟争什么的想法。
爸爸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无所顾忌的开他们的玩笑。
在他们家,升学是一件大事,每个阶段都有入学礼物。其他人送的礼物虽然不像姥爷这样贵重,但也都很有心意。
舅舅的礼物是压轴的,他送了乔荆玉一辆代步车。
乔珍当场没收了车钥匙,“你这样会惯坏孩子的,小小年纪,还是学生呢,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开车去上课像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