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游戏(164)
开口前纪驰明显愣了几秒,他记起那时候自己在想什么,他在调整呼吸,在感叹——天哪,他将要和小远共度余生。
愣神没多久,他笑了,先是对着大家,他们的朋友家人,一切不认可不看好他们的人,说:“这么多年,好像每个人都在问我,你爱夏安远什么呢?连小远自己也这么问,而我总是一两句话概括不出来,但我并不觉得汗颜,因为其实真正爱了一个人,就会知道,爱没有理由。”
他又转身,认真地看向夏安远:“不过小远,如果非要说,我爱你的所有。”
纪驰话头还没落,嘉宾席不知在谁的带领下爆发出一阵起哄的笑声,想来认识纪驰这么多年,他们还从没见过他说温柔情话的这一面。
电视机里外的纪驰也都跟着笑,笑过以后,纪驰握住夏安远的手,他看着自己继续说。
“上次求婚,你抢了我的表白,结婚的表白就先让我来吧。”
“小远,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口才,要表白的话,只能细数组成你的所有片段,太多了,可能我站这儿说一天一夜也说不完,我只摘抄了那么一点点。”纪驰又笑笑,“我爱你的笑,你的眼,你的倔强、勇敢、善良、风流倜傥,竹一样的坚韧,爱你给我唱歌,希望我每晚都好眠。也爱你的孤单落寞,爱你太爱钻牛角尖,爱你发小脾气似的别扭古怪和多愁善感,甚至爱你的沉默、你的怯懦、你的冲动。爱你之所以是你,是一本流浪到我怀里的手工书,不标准不完美,却在这世上独一无二。”
纪驰跟着电视机里的自己,在心里面重复他说过的那些话,像剖白,也像誓言。
我们是同一个灵魂的两面,你用你的灵魂,填充我的灵魂,这样我才能完整。所以我爱你,爱你的所有缺点和优点,爱你普通人的特质和独属你自己的唯一,小远,爱你是世界的背面,爱你将我补充完整,爱你让我爱上你,爱你带我活在人间。
他摩挲着夏安远的手,听到自己说,“这样好的你,幸好我没有放弃。小远,爱你是我一生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我想和你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从今时直至永远,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啊——”纪棠突然吼出声来,把正边害臊边感动的夏安远吓了一跳。
她伸手扯了两张纸巾在眼睛上胡乱擦拭,呜呜咽咽的,也没忘记瞎贫:“纪董,没想到您老人家还有这一面呢?我鸡皮疙瘩掉一地了都。”
纪驰笑道:“你接着看,你远哥说得更肉麻。”
夏安远抬起头,打算把遥控器抢过来:“看什么啊看,不看了不看了,棠棠你赶紧回家睡觉,爸妈待会儿又得打电话催。”
“好歹让我看完嘛……远哥,你怕什么嘛,我又不笑话你,”纪棠明白这时候该向谁撒娇,“哥~你看看远哥!”
纪驰这会儿心情蛮好,也就乐得配合她,锢住夏安远不让他动,“是啊远哥,”他调侃地叫夏安远,“我都不怕笑话,你怕什么啊。”
这么一番闹腾,电视机里红着眼睛的夏安远已经开始讲他的告白,当着纪棠的面,夏安远真是没眼看,干脆把眼睛捂住。
其实他没说上两句,只是看看纪驰,又看看身后的海和他们纹身帆船样的花墙,叫了声“驰哥”,缓缓地说:“小时候你说,海浪是你,帆船是我,你想载着我往前。其实我不想要这样,”夏安远顿了顿,“我很爱你,纪驰,爱是齐心协力,是同舟共济,就像之前那句歌词里写的,我想你做我的船帆,掌控方向、给我力量,我来做你的船舷,替你承受冲击和风浪。今天,我们终于能以彼此丈夫的身份站在一起,我们应该是浑然一体,我们要一起往前。”
纪驰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两个人跟着牧师一起说完婚礼誓言,给彼此戴上指环,夏安远看了无名指很久,低声说:“驰哥,谢谢你和我共度余生。”
这句声音很小,麦克风没怎么收到,但纪驰知道那时候夏安远说的是什么。他低头,看向窝在自己怀里的夏安远,攥着他的手往无名指根处摸,他们的指环已经戴了十年,他们正在共度余生。
“小远,”他开口叫他,等夏安远抬起眼和他对视,才笑笑,跟着电视机里的声音一起,在他耳边悄悄说,“是我荣幸之至。”
第125章 番外④ 十年后(下)全文完
夏安远起得早,先交代阿姨去遛狗,自己喂鸡米花的时候多加了根猫条,晃到楼上,纪驰还在睡。
纪驰没有赖床的习惯,不过休息日和夏安远在家里总会多睡一会儿。夏安远坐到床边,窗帘遮光性很好,这时候屋子里黑洞洞的,但夏安远竟然能看清纪驰的轮廓。很难想象,这么多年了,他依旧见到纪驰就觉得心动。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想伸手碰碰纪驰的鼻梁,还没靠近就被纪驰一把抓住,那手用了点力,夏安远被他顺势拉到了怀里。
“干什么,”纪驰胳膊锁住夏安远,不让他动弹,“谋杀亲夫?”
夏安远埋在纪驰胸膛里笑:“醒了还装睡。”
纪驰也笑,困恹恹地:“看你要干嘛。”
“没干嘛,”夏安远抬头看他,“想多看看。”
“嗯,”纪驰闭上眼睛,“还早,再躺一会儿,吃了饭我送你去机场。”
夏安远蹬掉拖鞋,往被窝里头钻,纪驰手顺着往下摸,两三下扒掉夏安远的家居裤,什么意味不言自明。
“让司机送我就行,你再睡个回笼觉。”最后两个字带了颤音,夏安远一口叼住纪驰的唇,含含糊糊地笑,“纪董,大清早的,动手动脚不好吧?”
纪驰牵着夏安远的手按住他自己,硬邦邦的家伙烫手得紧,他声音带点刚睡醒的哑:“那我不动,你自己来。”
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的机票,还能再厮混一会儿。夏安远在性*上一向放得开,从善如流地给他摸了两把,“得嘞!”
他舌尖一路往下,果然全程没让纪驰动,润滑油都是自己伺候的自己,扶着纪驰肩膀往下坐。纪驰爱看这样的他,打开了床头灯,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
昏黄暧昧的光影中,汗珠沿着夏安远下颌线往下砸,他浑身的肌肉都漂亮,块垒分明又不叫人觉得夸张,此刻浑身都渗出汗意,皮肤泛着柔韧的光。
结束的时候纪驰快把夏安远腰眼都掐紫了,两个人抱在一起,身上都黏糊糊的,纪驰久久不肯出去,就着这姿势去吮夏安远的唇,眷恋得不行。
“只是半个月,”夏安远趴在他身上,还喘着气,喷在纪驰肩窝又烫又痒,“生日那天一定回来。”
纪驰默不作声,手掌抚过夏安远绷紧的肩胛骨。
夏安远也伸出手指,一点点在纪驰鼻梁和唇珠上摸,过了会儿,感叹似的小声说:“驰哥,你吃防腐剂了吧?”
纪驰对他的招数心知肚明,果然,下一秒,夏安远撑起身,认真地端详一阵,又叹:“怎么办驰哥,你好帅啊。”
纪驰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这么多年,咱们还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呢,要半个月时间一睡醒看不见你这张脸,光是想想我都不得劲。”
夏安远说的这是实话,结婚十年,俩人就没怎么分开过。纪驰出差能带上他都得带上他,带不了的处理完工作就立刻飞回来,夏安远之前上学天天有课的几年也都是在家住,更别说假期了,他俩被许繁星不知道嘲笑了多少次连体婴。
听到这话,纪驰轻哼了声,夏安远立刻讨好地笑了,这张在纪驰看来举世无双的脸,多了年岁带给他的从容随和,即使是这么笑,也让人感觉神魂涤荡。
“那你就别去,那些老虎大象不差你一个人喂饭。”纪驰语气幽幽的。
“是做volunteer,不是做喂饭保姆,”夏安远无奈地说,“这次是去咱们前年一起去过的那个保育区,记得那只受伤的花豹吗?听说它小崽子都下两窝了,到时候给你拍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