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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电(24)

作者:卡比丘 时间:2022-01-17 11:04 标签:破镜重圆 青梅竹马 HE

  邵西霖是很正直的一个人,郁知年听了有点感动,便对他说:“谢谢。”
  “你们同居是为了结婚吗?”邵西霖又问,“是不是快要到法定同居时间了。”
  也说不清为什么,可能是郁知年上大学以来几乎没有交到什么知心朋友,也可能是上午挑了戒指又吃了饭,让郁知年飘飘然,和邵西霖聊着,郁知年忽然头脑一热,对他坦白:“是的,我们明天要结婚了。”
  邵西霖大吃一惊:“这么快,恭喜啊。”
  说完,郁知年马上觉得心虚,毕竟这场婚姻不是正常婚姻的样子。
  这时候,郁知年手机震了震,他拿出来看,是杨恪的信息:“看到几个学生走出来,你的会还没结束吗?”
  郁知年觉得杨恪可能等急了,回他:“结束了,马上来。”
  和邵西霖一起下了楼。
  五月的学校很漂亮,夕阳照在草坪和楼宇间。
  杨恪站在车边,带着蓝牙耳机,好像在打工作电话。他很高大,由于穿得不那么正式,显得温和一些。
  看见郁知年和邵西霖,杨恪脸上表情淡了少许,他摘了耳机,把电话挂了,看着邵西霖,等他们再走近一些,很难得地主动和郁知年身边的同学打了招呼,说:“你好。”问郁知年:“你同学吗?”
  郁知年又闻到了杨恪身上很淡的烟味,给杨恪介绍“这是邵西霖,我的同学”,而后对邵西霖说:“这是杨恪。”
  杨恪低头看了郁知年一眼,根据多年的相处经验,郁知年感到杨恪心情不是很好。
  不过邵西霖并没有发现,他大条地对杨恪说:“你好你好,我听郁知年说你们明天要结婚了,恭喜你们啊。”
  杨恪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郁知年没想到邵西霖会说话这么直接,脸一下热了,头皮发麻,不是很敢看杨恪,有一种自己做梦被当事人直接观看的心酸。
  不过杨恪倒没有当面否认和解释,对邵西霖说:“谢谢。”
  上了车,郁知年不敢说话。
  杨恪把车启动了,慢慢地在学校里行驶着,过了半分钟,他好像随意地对郁知年说:“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还不错,”郁知年说,“本来昨晚打算去他家住,”
  杨恪不知为什么,忽然对郁知年笑了笑,说:“办仪式的时候,你可以邀请他也来参加。”
  郁知年看了杨恪一眼,稍有些迷惑:“什么仪式?”
  “结婚仪式,”杨恪说,“我让翟迪推荐了我几家机构,他姐姐最近刚结婚,我看到照片,是草坪婚礼,布置得很漂亮。一会儿让史密斯发给你,你挑一挑。”
  郁知年顿了片刻,问杨恪:“需要办吗?”
  他以为只要去注册厅走一走程序就可以。
  “是信托里的要求?”郁知年猜测,“那天李律师好像没说。”
  他们开出学校大门,四点多钟的落日很漂亮,橙色和西柚色浸染天空。
  杨恪静了一小会儿,对郁知年说:“嗯。”然后又说:“今晚一起拟个名单。”
  郁知年转过头去,看杨恪的侧脸,在天空色彩的映衬下,杨恪看起来十分英俊,十分可靠。他说的话,就像他们真的要结婚一样,很让人误会。
  杨恪转头,瞥了郁知年一眼,问他:“看什么?”
  郁知年便移开眼光,杨恪忽然说:“还没和我爸说,晚点给他打个电话。”
  想到赵教授,郁知年的心立刻被拉回现实,变得坐立难安。想了一会儿,他问杨恪:“要不让我和赵教授说吧。”
  杨恪看看他:“为什么?”
  “我跟他解释吧,”郁知年说着,想起昨晚才和杨恪的父亲做过的保证,忐忑地询问杨恪,“可以吗?”
  杨恪顿了顿,最后对他说:“可以。”
  回到家里以后,郁知年上了楼,给赵教授发信息,问他方不方便接听电话。
  赵教授很快就回复了,郁知年拨过去,赵教授接听起来,温和地问他:“知年,有什么事?”
  郁知年尽量不带感情色彩地对他解释了杨恪公司的困难,以及杨恪对遗产的需要,告诉他:“所以我们准备走程序,先结婚。等到杨恪的公司渡过难关,我会和他分开的。”
  赵教授听罢,果然沉默了。
  郁知年觉得很尴尬,坐在床边,低着头,在等待赵教授说话的片刻,他伸手按床头灯的开关,打开又熄灭,打开又熄灭。
  开关数十次,赵教授才开口,低声问他:“这是杨恪提出来的吗?”
  郁知年想了想,说:“不算全是,是我猜到他公司困难,主动提的,他同意了。”
  电话的两端又安静了一段时间,赵教授对郁知年说:“知年,对不起,杨恪麻烦你了。”
  郁知年说不要紧。
  挂下电话后,郁知年呆坐了一会儿,往后靠,躺到床里。
  他的房间没有开灯,天花板是昏暗的。他觉得一切是那么不实际,也那么突如其来。他没有想过要和杨恪有一场婚姻。
  迅速地购买了婚戒,举办装模作样的婚礼,即将接受知情人士虚假的祝福。
  郁知年又起来,走到衣帽间,去他的行李箱夹层拿出了火车票,他半跪在几乎没有光源的行李箱前,攥着票。
  既想杨恪这几天对他好好说话的样子,也想往后他们去离婚的情景。
  郁知年设想了他们去离婚,然后他再一次从这里搬出去,杨恪或许会真心实意地感谢他,而他大度地说没事。
  郁知年想,这一定非常自然,也很简单。
  又坐着想了一段时间,他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保姆,便走过去看。
  打开门,杨恪站在外面。
  “怎么不开灯?”发觉郁知年房里很暗,他问,“又在睡?”
  “刚和赵教授打完电话,”郁知年避轻就重,“我没有这么能睡吧。”
  杨恪笑了,说:“你还没有。”
  “李禄快到了,来吃晚饭,”他对郁知年说,“别睡了。头发都乱了。”
  郁知年抬头看看杨恪,杨恪也微微低下头,看着他。郁知年发现他们离得很近,远近于普通的社交距离。
  “很乱吗?”郁知年轻声问。
  杨恪“嗯”了一声,抬起手,很轻地碰了碰郁知年的头发,像是把翘起的地方压下来,他垂眼看着郁知年的脸,手又微微滑下来,悬在郁知年脸颊边。
  郁知年不知道杨恪在做什么,皮肤好像能够感受到杨恪的指腹通过空气传来的体温。他想把混乱的场景厘清,寻找着理智,问杨恪:“李律师来谈遗嘱的事吗?”
  杨恪好像并没有听他的问题,指腹很轻地碰了一下郁知年的脸颊。
  不过郁知年也来不及思考杨恪行为的用意,因为下一秒钟,楼下传来了李禄的声音。
  李禄高声问:“那两个人呢?”


第23章 二十三(2019)
  晚饭时,郁知年问了李禄不少有关财产转移的问题,得知他能动用的现金是近几年的股份分红,至于别的,都要再走程序。
  而信托对出售股份有苛刻的规定,且也易造成公司动荡,不可操之过急。
  总之,李禄的意思就是,先结婚再说。
  郁知年听得心神不宁,夜里睡觉,梦到了赵教授来婚礼现场。赵教授说“辛苦你了”,杨恪则对他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辛苦和感谢贯穿了草坪婚礼,气球上也写满谢谢。
  全场观礼人,包括他们的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公司同事都热情地庆祝了郁知年无私的奉献,感激他为杨恪撕毁那封从坟墓中递来的信函,结束长达多年的桎梏。
  现场响起了极为欢快的乐曲,大家都在笑着,唯独郁知年变成了一个三岁的孩童,悄悄钻到白色甜品台下,用桌布遮牢自己,无声地大哭了起来。
  哭了很久,郁知年才在闹钟声里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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