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与懦夫(119)
华临无语地说:“好。我们没想过搞事情,你放心,我们很正常。”
她接着说:“你的经济独立,我们不管你太多。但你要记得把握好度,可以给他买礼物,但不要把财务混到一起。最好也不要给他花太多钱,财不露白。”
“……什么意思?”华临敏锐地察觉出了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一下子不舒服了起来,“我刚说了,他本来就不是图我的钱。”
“我没说他图你的钱,”她说,“我只是提醒你,你俩的财务状况确实相差比较大。临临,人性是很复杂的。尤其是,他有前科。”
华临的脸色难看起来,但忍住了没顶嘴。他不想主动去把父母推到对立面。
他妈能看出他的不服气。只是她也没往下说,她也并不想为了这么件事去主动地把关系搞到对立起来。她没觉得华临和文东能长久,她甚至觉得事情的结果很大可能就是有朝一日文东出轨了,华临被渣了,他俩分手。这是很合理的推测。
她倒没打算拦他,毕竟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拦也晚了。反正早晚要分的,让他跌个跟头或许也不算坏事情。他从小过得太顺了,聪明但不那么通世情。
她只是希望能尽可能地减少他未来那天可能会受到的伤害。
“好了,”她拍拍他的肩,“就谈场恋爱嘛,在保护好你自己的前提下放松点,享受一下你没剩多少的青春。”
“……”
她的态度可以说是非常开明了,华临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仍然传达出了这样的讯息:她没把文东当回事。
……
文东察觉到了不对劲……华临有三天没下单了。
他不知道忽然的又发生了什么波折,总不能是因为上一顿不合华临的胃口吧。
华临这几天一直处在烦闷状态。他意识到了他妈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能够接受文东。他意识到了文东的一些担忧并不是杞人忧天。他爸那边他还没说,但他爸一向都站他妈那边。
而他想让父母完全地接受文东。他很贪心,不想未来把自己劈开分两边,他想很完整地接受家人的祝福,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把文东的妈妈接到一起住。他可以买个三层叠墅,这样又相对有私人空间,又可以保持家庭的亲密度,大家可以一起吃晚餐。
手机突然震动了几下,快递箱来短信了。
文东送饭比较频繁,可能是怕被医院里的人看出端倪,后来就十分机智地放办公楼外的快递箱了。
华临处理完手头的事,下楼去拿。他输入取件码,从里面拿出保温桶,愣了下,从桶上撕下便利贴。上面写着几行字:临哥,明晚作总有个局叫我去搞个气氛,不知道你明天加不加班,中午我多做一点,一起送过来,你晚上如果要吃就微波炉热一下。本来我不想去,但我最近突然有个想法,我是不是也能搞个工作室,就专门搞他们的聚会派对这些?我去试试看他们的态度。
便利贴不大,字写得密密麻麻。文东的字意外的挺好看的,这点当初还让华临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华临认真地把便利贴对折,又愣了下,打开,翻到背面。背面还有字,字不多,写着:好想你啊。角落里画着一颗小心心。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渣男就爱搞这些华而不实花里胡哨花言巧语的东西。华临一边嫌弃,一边把小纸条折好,放进大褂胸口的口袋里,然后提着保温桶开开心心地去食堂吃饭。
第84章
文东提前跟张作说过一声,然后就去了张作的公司里等。张作今天有场股东会要开。
文东没注意时间,坐在会客室里玩儿着手机,然后听见张作站门口笑着说:“卧槽,你还真来了啊。”
他忙收起手机,起身,也笑:“敢骗作总,我不混了啊?”
张作朝他招招手:“走吧。开车来的?”
“地铁。”文东说,“肯定是我给您当司机啊。”
张作扭头重新打量他两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两样你都别找我啊。”
文东嘻嘻笑着跟他往电梯里走,说:“是有点事儿,想请作总帮个忙。”
“什么事儿?”张作问。
文东把自己做工作室那事儿简单说了遍,然后说:“我不懂这些,想问问您的意见,给点指导啊。”
张作倒也没觉得惊讶。文东这么大人了,又认识他们这一票人,一直还在混打工行列才让他不理解。不有那么句话嘛,把头猪放风口上都能吹起来。文东可比猪的条件好太多。
不过这倒也是张作一直以来愿意拉文东玩儿的原因之一,文东虽然穷、该谄媚他们的时候也会谄起劲儿,但不是那种拎不清的。张作自诩什么人都见过,为了利益往他身上贴的太多了,那一个个得寸进尺的样儿,看不清自己身份,就很令他蔑视。
文东现在提出要搞个派对策划工作室,虽然也摆明了是借张作他们的势,但张作并不反感。毕竟俩人已经玩儿几年了,而且这事儿一开始还是他拉文东搞的,感情基础在那儿,他甚至还觉得这人成长得令他莫名欣慰了起来。
“你早说啊,把代小京叫出来一起说啊。等下估计也没什么空认真说这个。”张作说。
文东笑笑:“我也只是有个想法,不一定。先问问你的看法。老板们都贵人事忙,我不敢随随便便拿我这点小事儿占用你们时间啊。”
“操,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啊。”
文东开张作的车送他过去今晚约好的酒吧,一路上张作挺认真地问了文东一些关于那工作室的预想,给他指点了几句,还当场打电话给代小京说了这事儿,约过几天出来细谈。
文东挺感动的,连连道谢。
到了酒吧,俩人就有默契地没说这事儿了,先跟人玩儿。
——然后,玩儿到一半,文东被突然杀出来的沈谓行拽走了。
见是亲儿子,张作虽然不明真相,但还是大方地摆摆手让文东跟人走了。
文东莫名其妙地被沈谓行带去车里,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刚有事儿找张作,他拍了张照片说在忙。”沈谓行的脸色很严肃,“也不是说有了对象就不能进酒吧了,但是,能不去就不要去,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
“……”
文东甚至没有还嘴的欲望。和沈谓行争论酒吧是不是好地方,简直是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沈谓行见他一副不当回事儿的样子,更严肃了,语重心长地说:“本来我也不想说你,你自个儿的事情。但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得考虑到华临的心情。”
文东:“……”
沈谓行叹了一声气:“你别怪我多管闲事。你俩算是我介绍的,两边都跟我关系好,我不希望你俩搞出什么矛盾来。”
文东也想叹气了。他真的很佩服沈谓行,真的,到底怎么才能爱管闲事到这份上啊,这到底关沈谓行什么事啊……
听沈谓行叽里呱啦个没完没了,文东忍不住开口了:“我跟临哥早分手了。”
沈谓行的声音戛然而止。
文东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觉得有点儿好笑,一下子恶趣味上来了,故意露出副沉郁颓废的样儿,点了根烟。果然,沈谓行都不拦着他在自己车上抽烟了。
文东低下头,使劲儿憋住笑。
沈谓行感受到了尴尬和无措、震惊、疑惑、等等!
他是来(替华临)捉奸的,却知道了华临和文东已经分手的消息!这俩人,谈了也不告诉他,分了也不告诉他!也太不拿他当自己人了吧!他很生气……不,这不是他为这个生气的时候。
“怎么分的?”沈谓行越发严肃,质疑地看文东。他心里已经直觉地把责任划分给文东了。
文东想了想,说:“问这个也没意思,分都分了。而且临哥一向不爱提。别问了。”
沈谓行问:“你劈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