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85)
徐星笑笑,没吭声。
然后他在月考的时候用实际行动和鲜红的二位数分数证明了自己在学业方面的确就是个战五渣。
全班倒数第六。
卷子发下来,徐星在后桌唉声叹气,邵峋正在写竞赛题,屏蔽一切杂念,没搭理,十分钟后,他忽然觉得不太对,转头,程涣背对他转朝后座的徐星:“这个步骤不对,你理解错了。”
徐星:“嗯?不是套这个公式吗?”
程涣:“不是,你课本拿过来,我给你划概念。”
徐星:“好呀。”
邵峋握着的笔落在地上,看着面前这一幕,后背滋了几层薄汗。
好像自己脑袋上没长起来的绿草找到了另外一种死灰复燃的途径。
旁边,程涣问徐星:“懂了吗?”
徐星笑起来,满面春风的模样,俊得闪瞎人眼:“明白了!”
第55章 番外11
邵峋服了, 他觉得程涣是一匹野马,他骑不上, 也好奇十几年之后这野马是怎么变温顺的。
想了一个晚上, 唯有“多捅捅就捅温柔了”这个答案似乎才比较符合现实。
但叫他现在去捅程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他相信,自己有胆子在程涣面前掏枪,程涣就有胆子厨房拔刀,也把他好好捅一捅。
浪费生命的事绝对不能干。
于是邵峋耐了性子和程涣磨, 但程涣约莫是知道了结果,临到头来反而有些对过程畏缩了,不大愿意单独和邵峋呆在一起。
邵峋磨得有些没耐心了, 很想打了电话给十几年后的自己:特么的,你到底是怎么追到的?!你也教教老子啊!一封信七七八八说了一堆提了一堆不认识的鸟人,就不教个追人的办法,你当老子生下来就会搞基啊!
这天,午休时间, 班上有一个男生从外面跑进来,敲敲程涣的桌子:“学校门口有人找?”
程涣眼皮子都不抬:“哦。”
那男生本来都要回座位了, 见程涣不动, 又折回来:“你不去看看吗, 他说是你弟弟。”
程涣依旧头也不抬:“我是独生子,没有弟弟。”
“哦。”那男生讪讪的没趣的走了。
邵峋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如果是其他人,不关他的事, 他才不会多管,但如果是程涣,自然不同。
他凑过去,低声问:“怎么没听说你有弟弟。”
程涣把在看的书翻了一页过去,冷淡地说:“没有弟弟,说什么。”
邵峋直觉不对,自己跑去校门口看了眼,果然看到一个少年模样的男孩子背靠着校门的铁栏杆在等,大约是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过来,看了邵峋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失望,缓缓回眸。
邵峋把那封信里提到的几个人的名字默念了一遍,心说这到底是谁。
下午有一节自由活动课,常规流程是随便跑两圈,然后自由活动,想干嘛干嘛,回教室做作业无无所谓。
邵峋约了人一起打球,程涣回教室做作业,但他上楼梯的时候还是缓了脚步,折回身下楼,去了学校门口。
湛临危还在。
湛临危和自己差不多大,自称是弟弟,其实并不是,他是程涣生母当年在孤儿院门口捡的孩子,因为特别喜欢,当做半个儿子一样扶养长大。
程涣母亲去世的时候,曾经把程涣叫到床边,严肃的表示,她留下的钱,他和湛临危一人一半。
程涣根本不在乎钱,但那个时候,还是心里惦念着亲情,很不服气地问了一句“凭什么”。
程涣的母亲梗着嗓子,用一张枯败的面孔面对儿子,明明已经咳得没有力气了,却还是沙哑着嗓音骂道:“你怎么怎么薄情冷漠呢,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临危没有爸爸妈妈,多可怜,如果没有钱,他以后怎么办?”
当时的程涣没有表情地问了一句:“那我呢。”
程涣的母亲愣了下。
这么多年他们母子关系浅薄得没比陌生人好到哪里去,她曾经一度以为程涣是天性凉薄,从小不要抱不对她撒娇,长大了不与她聊天说心里话,好像一个无欲无求的活死人。
可现在,他在她临终前道出了近乎有情感诉求的“那我呢”,当妈的几乎愣住了,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儿子,愕然了好一会儿,才临安道:“不是还有剩下的一半和房子吗。”
程涣当时笑了,笑得特别无所谓,然后说:“我才可怜,我有妈等于没妈。”
程涣挨了她妈一个巴掌。
但程涣母亲临终的时候,大约应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老话,一边哭一边拉着程涣的手说:“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有好好照顾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程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回应,在那双硬撑没有闭上的油尽灯枯的目光中指了指自己一侧的脸:“你还可以把这边也补上。”
程涣的母亲到死也没有瞑目,就因为儿子一句话。
程涣恨她,恨到哪怕是最后一刻,也没有收起自己报复的手,而现在,那位瓜分走母爱和遗产的“弟弟”来找他,他却没办法置之不理。
程涣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
他恨自己的母亲,却流着同样圣母泛滥的血。
程涣其实也清楚,他终究最恨的只是他母亲,孤儿院和那些孤儿们,他并没有那么讨厌。
小孩子虽然聒噪,却也有可爱的天使的一面,程涣心底有片温柔的净地,所以总能挖掘那些真善美。
湛临危抽条很块,明明年纪也不大,如今过了半年,却也和他一般高了,大冬天就穿着薄薄的衬衫和外套,人靠着墙,见他出来,笑笑道:“你逃课出来的吗?”又说,“我去老房子了,才发现你把房子租出去了。”
程涣决定过来的时候,没想出校门,可见到湛临危冻得发紫的唇,拧了拧眉,道了一句“你等会儿”,就往他惯常逃课出校门的路线去了。
去那边还得穿过操场,自然被打球打得一头热汗的邵峋逮了个正着。
替补上场换下邵峋,他便追在程涣身后,笑道:“哪儿去呢?小卖部啊,我刚好也去,我请你吃好了,冰可乐要不要?”
程涣瞥他:“你也不怕冻死?”
邵峋不要脸道:“不怕啊,冻死了你给我捂回来呗。”
程涣没理他,径直朝前走,邵峋跟在后面,直到程涣拐出小卖部他才发现程涣这是要逃课,愣了下,一把将人拉住:“哎,你干嘛?你这都多久没逃课了?又失心疯了?”
程涣做事自然不用向邵峋解释,甩开他的手,简单道:“我有事。”
邵峋快步上前,拦住去路,“什么事?”忽然想到中午门口等着的那个男生,皱眉道:“中午叫你你不去,现在去?等会儿班主任的课,你又想写检查?”
程涣随口道:“反正有赵勉。”
邵峋为赵勉倒了一声不平:“卧槽,他专职写检查吗!有他垫背你还能跳楼不成?”
程涣绕开他:“不是还有你吗?”
邵峋:“???”反应过来这什么意思,转身,程涣已经两步踏着强攀上了墙头。
邵峋昂着脖子目送邵峋的背影消失在墙后,怒道:“你他妈墙都出了,还指望老子帮你!”
到了下节课,邵峋冷着脸坐在位子上,班主任一进门就发现程涣不在,疑惑道:“人呢,还在卫生间?”
邵峋没搭理,周围的其他同学都面面相觑地表示不知道。
班主任看着程涣的空座位,眉头眼看着就拧了起来,手里撵着卷子的手都重了不少。
邵峋继续不管。
班主任缓缓道:“这才好了多久,老毛病又犯了。”
邵峋侧目看向一旁程涣的位子。
班主任正要继续叨叨,邵峋终于举了手。
班主任抬眼看到,愣了愣,望过去:“怎么?”
邵峋放下手:“程涣生病,请假回去了。”
班主任显然不信:“他生病也该和我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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