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18)
程涣:“别喝了。”酒瓶哐当一声被扔到一旁,与茶几上、地上零零散散的酒瓶碰撞到,发出乒乒乓乓尖锐刺耳的声响。
这动静好像敲醒了醉酒的某人,他抬起眼来,目光与来人相对,沉默了两秒,忽然不敢相信似的冷嗤了一声:“你来了?”
程涣蹲在邵峋面前,拧着眉头:“你怎么喝成这样,”又转头看茶几、看地上,不可思议道,“这些都是你一个人喝的?你疯了吗,一个人喝这么多酒?!”
面对这份关切,邵峋的反应却很平淡,他眯了眯眼,一字一顿地说:“对啊,都是我喝的。”
程涣:“宋凛,你……”
邵峋冷冷一笑:“我喝多少,关你特么什么事,还有人在乎这些吗?”
程涣不可思议地瞪眼:“宋凛你胡说八道什么?”说着抬手拽邵峋的胳膊,“不行,你不能这样,你喝醉了,去醒醒酒,别说疯话。”
邵峋没动,一把反手,将程涣的手腕掐进手心里,他盯着程涣:“我家的事你知道了,对吗?”
程涣回视他,没吭声。
邵峋:“全都知道了对吧?现在看我,是不是跟看可怜虫一模一样?”
程涣皱眉,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邵峋掐着程涣的胳膊用力一拽,蹲着的程涣失去重心,人朝邵峋身侧一扑,被邵峋一把搂住,掐住了后颈。
邵峋眼中一片戾气,口气却不紧不慢,还用另外空着的手安抚似的摸了摸程涣的脸:“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我是说道你心坎上,你急了吧宝贝儿?别急啊,你听我慢慢和你说,我呢,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当傻逼的,就算我没提前预料到那对狗男女拿我当废品一样甩了,但你这边我还是一清二楚的。”
程涣面色瞬间变了,眼中闪过慌忙:“宋凛,不是你想的那样。”
邵峋掐着程涣后颈的用力一带,将人按向自己怀中,危险的眼神睥睨着,冷笑:“不是什么?不是你已经办好出国手续了,还是说,不是你打算出国了再把我一脚踹了一了百了?呵。”
程涣闭了闭眼,冷静了片刻:“你听我说,的确不是这样,我是打算出国先缓两年的,我家里人逼得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和我一起出国,我们在国外呆两年再一起回来。”
可邵峋根本不信,他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哈哈大笑,然后一把将程涣提到了眼前,凶恶地切齿道:“程涣,你觉得你说这些我会相信?一起出国?呵,如果要一起出国,你好歹记得把我的材料一起准备好啊宝贝。”
场务刚要提醒台词错了,被霍照月一眼瞪了回去,她摇摇头,示意先别提醒,让他们继续这样演。
邵峋和程涣无知无觉,没人注意到念错了台词,两人都已入戏,沉浸在陈熙然和宋凛这对恋人间情绪的漩涡中。
而且显而易见,邵峋入戏过了头,有点分不清拍戏与现实——他掐着程涣后脖颈的力度起先还有分寸,可到后来,已然是十成十的力道。
而程涣后脖颈被掐得头皮发麻,避开镜头的角度,暗暗眼神提醒,可发现邵峋全然入戏后只能无奈地放弃,暗自绷着肌肉,以抵抗邵峋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道。
而邵峋的情绪一层层堆积后忽然抵达巅峰。
他看着面前的程涣,下颌紧绷,双目渐渐赤红,他爱的很多,憎恶的很多,恨的也有很多,如今这些情绪全部落在了程涣一个人身上,与此同时,他内心中骤然汇聚起一个险恶的念头。
——占有他吧。
随即,邵峋低头向怀中人吻了下去,程涣身形骤然一僵,邵峋另外一手直接钻进程涣的衣领,一把拽下,衬衫前襟的口子尽数崩裂,纽扣散了一地。
“咔!”
“咔!”
第二声咔的时候,邵峋手腕猛地一颤,这才从宋凛的情感中抽离了出来。
他喘息着,紧贴的唇齿分开,同时松开掐着程涣后脖的手,宽慰似的,顺势在程涣背后拍了拍,为了避免亲密姿态下的尴尬,他率先站了起来。
程涣的衬衫扣子散了一片,衣襟敞着,他还坐在地上,略埋着头,微喘,却没有动。
邵峋奇怪他怎么没动,低头,一眼看到程涣红透的耳根,愣住了。
霍照月朝两人走了过来:“演的很好,感情的爆发点特别到位。”
程涣手臂撑着膝盖,默然站了起来,他没看邵峋,避开所有人的目光,也没理霍照月,抬手摆了下,径直离开。
霍照月目光追着他离开的身影:“哎……”
旁边邵峋打断她:“让他去。”
霍照月奇怪地看向邵峋,可邵峋也转身要走。
霍照月:“哎哎,我还有话说呢。”
邵峋朝他摆摆手:“等会儿,我先出去抽根烟。”
霍照月:“不能先等我说完吗?”
邵峋一句话差点让霍照月当场把血喷出来:“事后烟当然得现在抽。”
霍照月:“……”神特么的事后烟。
邵峋出了别墅,站在院子里抽烟,半根烟之后,他缓缓吐了口气——
操了,抽烟没冷静下来,竟然还一边抽一边回味起了刚刚和程涣的那一吻。
第14章
这只是拍戏。
程涣离开时脑子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可再怎么自我洗脑,也没有办法浇灭那快要烧起来的耳根。
他快步走回休息间,本来想自己冷静一下,结果一推门就看到赵勉用一副难以言说的表情盯着他,手里还拿着份报纸。
程涣眉头都没来得及皱,就见赵勉把那份报纸“啪”一声丢在地上,然后膝盖一软,笔直地跪了下去。
程涣:“……你有病?”
赵勉跪着,揪着张苦瓜脸,语气沉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是我,你也不会拍这种垃圾网络剧。”也不必和邵峋拍这种东西了。
程涣本来就需要点私人空间消化一下刚刚的“吻戏”,结果赵勉又给他搞这些,他无语地把门拍上,口气不耐道:“滚蛋,让我一个人呆着。”
赵勉还想说什么,一看程涣阴鸷的表情和一侧红透的耳根,梗了下,把话全吞了下去,麻溜地起身滚了,走前还不忘把自己垫在膝盖下的报纸一起带走。
休息间的门合上,程涣一个人站在屋子中央,喘了口气,人稍微缓过来了——他真是忍了又忍才没有在那声“咔”之后一拳头送过去——真是多亏了这么多年培养建立起来的职业素养。
不过算起来,程涣在圈子里这么多年还真没拍过吻戏,毕竟没演过主角,关键是,无巧不巧的,一路从龙套过来,就没演过有吻戏的角色。
第一次的吻戏就是和邵峋,这人生还真是处处撞“惊喜”。
但程涣也不知道自己耳朵为什么红了,抬手一摸,滚烫一片。
他索性坐下,没摸到烟,开了瓶矿泉水,灌了两口冷静冷静,好不容易耳朵开始降温了,人总算彻底缓过来了。
理智回归大脑的瞬间,程涣忽然想,不就是拍个吻戏吗,他臊什么?
这太奇怪了。
更叫他觉得奇怪的是,明明他知道这是拍戏,也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可邵峋那一下吻上来的时候,他心口倏地狂跳不止。
——
这之后还有两场戏,但都是普通的对手戏,邵峋大概下午的第一场戏找对了感觉,后面演宋凛演得很到位,程涣一路公事公办,拍戏的时候不含糊,拍完了就表情清淡地站在一边,除非必要,基本连口都不开,也不朝邵峋那边看一眼。
三场戏拍完,程涣直接卸妆换戏服走人,赵勉本来捧着报纸战战兢兢跟在后面,结果连跪的机会都没得到,目送着程涣自己开车走了。
赵勉摇摇望着车屁股,站在别墅门口深深叹了口气。
邵峋的声音忽然从背后钻进耳朵里:“不就和我拍个吻戏吗,你这奔丧的表情摆给谁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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