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与少年(235)

　　“你可以这样理解，赤也 。”柳将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举出了一个十分简单的例子。
　　“比如‘你和真田复习的两个小时’与‘你和羽生打球的两个小时’两者相比。”
　　“前者让你觉得时间难熬，而后者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这就是时间带来的差异感。”
　　切原：！！！
　　看着恍然大悟的切原，以及类比成功的越前和金太郎，在场的监护人们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过……
　　种岛看着场上从梅达诺雷手中抢下一分的幸村，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在佛学中，第七感也称作…末那识，即领悟。
　　而现在的幸村，似乎到了他们都没有意料的境界。
　　“那第八感呢？”切原为场上夺得一分而欢呼了一阵，重新看向自家柳前辈，好学地问道。
　　“第八感叫做‘阿赖耶识’。”
　　然而回答切原的，是站在德川身旁的鬼。
　　鬼的回答，让队伍里的一些人看向了坐在长椅上的平等院凤凰。
　　在他们当中，成功习得‘阿赖耶识’的人，恐怕只有平等院凤凰一人…
　　不，或许还有另一个人。
　　鬼抬眼看向了教练席上坐着的少年，哼笑了一声。
　　“啊鬼大叔，那第九感是什么啊？”金太郎踊跃举手。
　　第九感…
　　“比分6:6平！”
　　“进入抢七决胜局——”
　　这时裁判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幸村撩起衣服的下摆擦去脸上的汗，他看着盯着自己握着球拍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梅达诺雷，语气依旧温和，但是却夹杂着一丝少年独有的兴奋。
　　“为了防止出意外，所以我提前做了那件事。”
　　听到他的话，梅达诺雷握着球拍的手骤然收紧。他转眼看向站在球网对面的少年，扯了扯嘴角。
　　“你害怕输掉这场比赛。”
　　幸村一怔。
　　“你想要剥夺我的第八感，但是却还没有完全掌握它。”所以才会提前封锁他的一举一动…
　　即使到了决胜抢七局，梅达诺雷也依旧从容不迫，他看着因为他的话神情出现一丝变化的人，笑了。
　　他不知道从哪拿出一颗网球在手里颠了颠，随后往上一抛。
　　“幸村精市，想要剥夺它，那么你得先拥有才行！”
　　场下双方队员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时间不知道该为幸村/那个日本少年可以剥夺第八感而感到惊讶，还是他并没有获取第八感而震惊/庆幸。
　　“这就是您说的吗。三船教练。”
　　站在一旁的黑部听到梅达诺雷的话，瞬间联想到了三船当初说过的话。
　　‘他是最后留下的底牌。’
　　同时，黑部也明白了三船所说的'数据很久没有更新'这句话隐含的意思了。
　　第八感，也被称为阿赖耶识，是进入‘阿修罗神道’之后，精神力进化的标志。
　　结合梅达诺雷的话来看，幸村虽然没有习得阿赖耶识，但是自己却已经摸索出剥夺对手第八感的能力。
　　黑部看着场上的幸村，苦笑了一下。
　　这已经不是数据更新的问题了。
　　*
　　“幸村部长将球拍换到了左手？！！”
　　“左右手变化的数据让对手无法预测…干得漂亮幸村！！！”
　　“那个是假动作？！！！太巧妙了！！！”
　　“日本队得分！1:0。”
　　在抢七决胜局中，自己发球局的得分绝对不能丢失，这是绝对条件。
　　任何一个失误，都能左右这局胜负的风向。
　　“打回去了！！！”
　　“日本队得分！2:0。”
　　“太棒了！！幸村前辈！！”
　　“最先从对手的发球得分的是日本队！！！”
　　“一鼓作气！！！部长！！！”
　　…
　　站在场上的幸村听见了很多人的声音，同伴、后辈、观众…但是，他唯独没有听到他最想要听到的声音。
　　“3:0！日本队得分！！”
　　“噢噢噢噢噢噢——！！！”
　　此刻日本代表队都站了起来，看着场上喘气的幸村，每个人的脸上都无比紧张。
　　幸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看向梅达诺雷的目光终于不再平静。
　　“这就是你的能力么。”
　　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存在，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可以看着我吗？’
　　羽生，你能看着我吗？
　　幸村握着球拍的手颤了颤。
　　这种能力…真可怕啊，比当初剥夺了五感还要可怕。
　　这种感觉，就像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羽生一样。
　　明明只有短短几秒，但是幸村却仿佛经历了一场梦。
　　没有濒死的绿萝、没有新的转校生…
　　他们，从未遇见。


第134章
　　“西班牙队得分！5:6。”
　　转眼间，梅达诺雷就将落后的比分赶超了上来。
　　而站在场上的幸村，身形有些踉跄。他用球拍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那双紫蓝色眼眸渐渐变得无神起来。
　　“怎么会这样？幸村部长他……”
　　看着这样的幸村，站在场外的人瞬间揪起了心。
　　梅达诺雷放下握着球拍的手，回头看了一眼双目失神的幸村。
　　这就要到此为止了么……
　　扑——通。
　　因为剧烈运动而疯狂跳动的心脏忽然漏了一拍，刹那间的供氧不足化成尖锐的刺痛从心脏蔓延到全身。
　　幸村捂着胸口呼吸着，迷蒙的视野里黑暗占据主导，耳边没有了呐喊声，只有一声声沉闷而又充满着生命力的心跳声。
　　*
　　数日前。
　　‘平等院前辈，羽生他之前有说过去哪读国中吗？’
　　偌大的网球场上，幸村将球拍收起来，忽然问了一句话。
　　而坐在长椅上的平等院凤凰拿着水杯的手一顿，他看向一旁看不清神情的少年，良久，嗤笑了一声。
　　‘牧之藤。’
　　‘啊——是在关西啊…’
　　幸村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前辈似乎就是牧之藤毕业的。’
　　曾经的牧之藤学院，也是国中届好几年争夺全国大赛冠军的强校。而在平等院凤凰在校期间，更是取得了连冠的成就。
　　‘是啊，臭小子在牧之藤，那么你们就是对手了。’平等院凤凰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听到他的话，幸村从容地笑了笑，他看着完全黑下来的天空，语气带着莫名的情绪。
　　‘那或许，再好不过了。’
　　…
　　‘如果能剥夺对手的第八感…’
　　‘小鬼，你未来的成长会很可怕的。’
　　‘所以，前辈所说的第八感究竟是什么呢？’
　　‘超越死亡，达到神的境界。’
　　神的境界么…
　　因为平等院凤凰的话，幸村开始探索那个从未涉足的领域——第八感，阿赖耶识。
　　“你们快看场上！！！”
　　“幸、幸村他——”
　　“好…好强大的气场！！！”
　　中央球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吹过了一阵风。气流的滑动在幸村的周身形成了浅浅的漩涡，
　　“最后一球没有打完之前，这场比赛还没有结束。”
　　幸村‘看’着对面表情有些错愕的梅达诺雷，左手握着的球拍瞬间换到了右手。
　　砰——
　　定义这场比赛的结束，现在还太早了！
　　“日本队得分！6:6。”
　　比分拉平！！！
　　黄色的小球滚到了梅达诺雷的脚边，他看着幸村依旧没有恢复光泽的眼睛，手指不禁摩挲了一下拍柄。
　　他还是小看了这名国中生。
　　“连他也迈入了那个领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