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苟,下弦壹穿上了女装(66)
百合子总是会好奇我的故事:“今天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
我笑了笑:“哎,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让我先看看斯波先生的状况吧,等他睡了,我就讲给您解闷。”
斯波纯一这种土豪自然是住在最贵的病房的,这家医院我只熟太平间和血库,别的地方都没去过,结果一踏进这一层,连我都不免在心里啧啧称叹好精致、好上流的病房。
上一次见到这种日本建筑里装医院的还是在中学时代。当时去体检,同学们都发现这医院好生气派,两道超厚升降门,目测可抵挡炮弹轰炸。四周种梧桐紫藤,尽管房子一看就很有年头了,但是看上去质量还是非常过硬,内里基础设施也非常复古,铁丝网,欧式雕花窗,活像一个军事堡垒。
等我们体检完出来一转,一看街角的石碑:侵华日军宪兵司令部旧址。
我当时的心情就跟现在差不多,心里直呼好家伙。
百合子走在前面,推开了病房的门。斯波纯一躺在床上,已经不复之前所见的精气神,下巴上青色的胡茬都长了出来,双目紧闭,好像是已经在休息。
百合子无声对我指了指放在一边的饭盒,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
我琢磨了一下,这是说他吃了就睡了?还是吃了下了药的饭睡了?
不对,第二条是不是有点丧病啊!
我点点头,走到病床边,发现他的呼吸平稳,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夫人?”我看向百合子。
百合子朝我点了点头。
就斯波纯一在那里做噩梦、吓出一身冷汗的时候,我就没心没肺地在一边给百合子讲这几天我在吉原的所见所闻、
当然,也不是全部都说的,是经过美化修饰后的版本。
当我说到禅院家的时候,百合子皱了皱眉:“那不是神官世家吗?怎么成咒术师了?”
“对外这么宣传罢了,实际上当然不是啦。”
百合子也挺会打发时间的,见我们就这么干讲话没有意思,居然掏出了一个简易棋盘并两盒黑白棋子:“我们来下棋吧!”
我沉默:“啊,我不会。”
是的,我不会,我见围棋最多的时候就是看棋魂的时候,但是就这样,我看里面棋子画面还是一头雾水,反正我只要知道主角下的很好很厉害就行了,心里有被爽到才是真正的快乐。
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的我无耻地提出:“还是来玩五子棋吧!”
结果我们就这样带着小桃,三人乱战,一边给她们讲故事。
听到最后的结局的时候,百合子难过极了:“就不能有一个好的解决办法吗?”
我摇摇头:“很难。就看当下社会对于女子进学的看法,不过是有钱人家里为了让女孩子能够出嫁卖个好价钱,这才让她们学习文化知识,所学知识不过都成了废纸。”
“吉原也是如此,不过是物化女性的另一种说法罢了。”我叹了口气:“我读文章,最讨厌那种描写吉原景色如梦似幻等等辞藻堆砌的文章,说花魁如何香艳美丽动人,等等……”
“哪里是这样!”
我有点无奈地笑了:“只有猪狗才会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挑选。”
百合子联想到自己的境况,也不免羞愧:“家里以前安排我上学,其实也是为了……”
“这不是您的错,这是这个时代的错。”我有些苦恼地看着棋盘:“啊,我又要没了!您也不让让我,看我的黑子在棋盘上苦苦挣扎……”
“前几年,大阪每日新闻社曾经组织过妇女社会参观的活动。但是外界对此风评极差,都说这是老太婆学校组织的活动。”我说:“为什么会这么说?归根结底是因为许多男性从骨子里就瞧不起女性,觉得他们很笨,天生比男性智商要低一等,只配在家里劳作,生孩子带孩子带孩子的孩子。”
“真是可笑。”
百合子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但她的语气还是很谨慎,好像是在确认我的态度似的:“可您也是男人,说这样的话不会……?”
“这与性别无关,你不觉得奇怪吗?什么女性比男性天生智商低?”
我把手里的棋子塞回了盒子里:“不玩了不玩了,您这根本就是虐菜!”
“瞧,您的棋下得就比我好多了,可见无论什么都是需要学习获得的,而不是什么天生智商。虽然说天赋很重要,但是自打那些男性从母亲的腹中出生的那一刻,他们就没有资格嘲笑孕育了他们的母亲。”
“何况,我不觉得母亲的智商与他没有关系。一个人的美丑尚且和父母挂钩,人家孟德尔一百年前就做了实验,豌豆聪不聪明还要看豌豆的爹妈聪不聪明么,凭什么他出生了就能瞧不起母亲姐妹女儿了?”
“您一定要去上学,用自己聪慧打败那些所谓自命不凡的男性,而不是听从男性的话,真的变成只能依靠男性供养的金丝雀。”
百合子沉默不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犹豫地说:“您说,我要是想先去上学,然后再办一个女子学校怎么样?特别是那些家境贫困又很想读书工作、而不是图谋嫁个好丈夫的女孩子。”
百合子的眼光闪烁,甚至不敢与我对视,就好像在说什么难为情的事一样。
第49章
当然,目前为止百合子的想法还在计划中。首先,最大的难题是她要先突破丈夫的封锁,重回中学进修,等上了大学以后,再回来办教育业。
我说了许多鼓励她的话,百合子听得有些意动,打算就先把小桃塞进中学试点一下。
小桃没想到这把战火还能烧到自己身上,大惊失色:“啊,什么?”
百合子露出了脆弱又多愁善感的表情,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向自家女仆:“桃啊……”
小桃:“……”
百合子不再逗她,转而对我说:“对了,您是否有考虑过搬到东京来?虽然我知道京都的环境更加优美,可能更适合写作,不过您如果想要作为造梦师工作的话,来东京也许是更好的想法。”
“这个?我从来没想过诶……”
要是住在东京,和鬼杀队与老板撞面的概率可能会大大增加,但是确实是更方便我搞钱,何况人家富婆都这么开口邀请了,总觉得不答应不太好。
再说了,我在京都也是个天然行走的鬼杀队事件触发器吧,短短一段时间都遇到了三个柱了,简直就像是安了块隐形吸柱石在头上!
那来东京的话,也不会比这个境况更差了吧?
百合子在我耳边恶魔低语:“我可以给您介绍一位非常有钱的夫人……”
我下意识问道:“是哪位夫人啊?”
“天海镜子夫人。”
等等,这我知道,那可是富婆中的富婆啊,东京上流社会顶级富婆!
我当场就无耻地说:“啊,我可以,马上就搬,请务必介绍富婆跟我认识认识。”
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也飞快地谴责了自己一秒,但是很快就被想搞钱的想法给压了下去,并且毫不羞愧。
果然香还是钱香!
小桃在旁边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
回到旅店以后,我又重新构思了一下《蝴蝶》。
按照原本的故事脉络,我应该是让昧柳通过自己的努力,逃出吉原,但是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地方:昧柳是否得到了别人的帮助。
如果只有昧柳和小蝶这两个善意的形象,那就太单薄了。
昧柳能够飞出这片被拘束的天空,应该得到其他人的帮助才对。她学习、感受,是这一路走来遇见的所有坚韧善良美好的代名词才对。
当我的笔控制不住地写下「阿雪」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私货我是夹带定了。
算了,夹,都可以夹,今天我就是大正夹总,谁都比不过我!
「昧柳每次心情一好,就会哼一些古里古怪的小调儿。同她脸上狰狞的疤痕不同,她有一把嫩生生的好嗓子,唱起歌儿的时候就像湍湍流淌的小溪一样,引得路边的野鸟都为她争相鸣叫。尽管我疑心昧柳的才能被故事刻意夸大,但是讲给我故事的老人家也为我模仿了几句,不得不承认,确实是非常有新意又好听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