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自平行世界(66)
还有那一大片茂密的树林。
贾帅拿着书进来,“高燃,你怎么了?”
高燃回神,“没什么。”
贾帅的目光里有探究,“你说的相框……”
“就是一玩笑。”
高燃敏感的察觉事情不简单,不能把帅帅拽进来,没有用处,只会让他跟自己一样烦恼。
他穿上棉外套往门口跑,“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贾帅放下书的动作一顿,侧头说,“外面在下……”
门口已经没了人影。
贾帅轻抿嘴,剩下两个字从他的齿间溢出,“大雪。”
小区在繁华的地段,交通购物都非常方便。
高燃出前门左拐就找到了商店,他拨通电话,“哥,是我。”
那头的封北一看陌生号码,就凶巴巴的问,“你又跑哪儿去了?”
收银台的小姐姐看了过来,像是在看一个离家出走,被家长训斥的小孩子。
高燃尴尬的背过去,小声说,“我跟帅帅在同学家里玩儿。”
封北问道,“晚上不回来?”
高燃嗯呐,“雪下的太大了,外面好冷,适合通宵打游戏。”
封北的面部抽搐,这两者之间有个屁关系。
他戏谑,“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高燃说,“不是,有别的事儿。”
封北的心往嗓子眼提,嗓音低沉,“怎么了?闯祸了?”
“没,我怎么可能闯祸。”
高燃的鞋尖蹭蹭地面,“小北哥,我听到杨警官的声音了,你是不是有事啊?”
封北说,“刚才在开会。”
高燃啊了声,“那你先忙吧。”
封北没好气的吼,“你电话都过来了,我还能静下心来工作吗?”
高燃怔住了。
封北手心冒汗,“喂?”
高燃应声,“哎。”
封北吐出一口气,还好没把人吓着,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他转而又上火,就这迟钝样儿,自己早晚要被气出内伤。
高燃喊了声,“小北哥。”
封北的喉结滚了滚,“说。”
高燃把相框的事说了,“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啊?”
封北不答反问,意味不明,“你那个发小不是跟你在一块儿吗?怎么不跟他讨论?”
高燃咕哝了句。
封北说,“喉咙里咕噜噜什么,大点声。”
高燃来气,“我说我也不知道!”
封北呵笑出声。
高燃的脸莫名发烫,“笑什么笑,你还没帮我分析呢。”
封北唇边的笑意不减,“两种可能,一,有人装鬼,二,有鬼装人。”
高燃头皮一麻,“操,你以前可是跟我打过包票,说要是有鬼,你就跟我姓的!”
封北认命的想,封字都倒过来了,我还怕跟你姓?
“瞎叫什么,冷静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鬼!”
高燃深呼吸,躲开小姐姐的打量,真是的,这个点怎么没人来买东西啊,他的存在感根本降不下来。
“先不说是哪种可能,为什么会被我看到?”
封北懒懒的说,“你可爱呗。”
高燃翻白眼,“能不能正经点?”
封北啪嗒按动打火机,“同样有两种可能,一,对方知道你跟我的关系,想通过你再找上我,想让我查出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这通电话来说,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二,你自身有什么东西招惹到了……”
高燃打断男人,“肯定是一。”
封北忍俊不禁。
要是能时刻都把小混蛋带在身边就好了,消除疲劳提神的作用比风油精管用百倍。
高燃又喊,“小北哥。”
封北听着身心舒坦,“嗯,在呢。”
高燃犹豫了会儿问,“你爸妈是在你多大的时候离异的啊?”
封北停下把玩打火机的动作,“怎么问起这个?”
高燃忙解释,“随便问问,要是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封北说,“挺小的时候。”
高燃问道,“那你想他们吗?”
封北嗤笑,“想他们?我吃饱了撑的?”
他轻描淡写,“我不能自力更生前都吃的百家饭,给一口吃一口,给一碗吃一碗。”
高燃问,“不给呢?”
封北说,“饿着,饿狠了就吞口水,能撑一撑。”
高燃没了声音。
封北冷漠道,“这些年他们没有管过我的死活,我也没那个闲心去想他们过的怎么样,各过各的吧。”
高燃疑惑的说,“那你大爷呢?他把房子转给你了,对你很照顾的吧。”
封北说,“房子是我拿命换来的。”
高燃半响才发出声音,“我没有听你说过。”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封北说,“我救过他儿子的命,亲戚跟村里人常挂在嘴边说,他觉得他们一家都欠我,炒股发达后搬去市里,老房子就没用了,给我正合适。”
高燃心里有些不好受。
之前高燃以为小北哥的大爷是他唯一的亲人,原来还有这件事在里面。
掺杂了别的东西,本质上就不一样了。
封北知道少年心里所想,“自己的孩子跟亲戚的孩子不可能摆在一个水平线上,这是普遍现象。”
高燃一个激灵,这就是他感到奇怪的地方。
“那如果当做亲生的孩子对待呢?”
封北笑道,“通常情况下,对于你说的现象,按照正常逻辑推理,不是报恩,就是赎罪。”
他以兄长的口吻说,“高燃,你记着,每个人做每件事的背后都有一个目的。”
高燃整理了一下思绪,“那你对我这么好,目的是什么?”
封北的神经末梢因为前半句话抖了抖,“我对你好?”
高燃想也不想的说,“好啊。”
封北克制着激动的情绪,“都好在哪儿?”
高燃挠挠脸,难为情的说,“你不是很忙吗?下回再说下回再说。”
害羞了。
封北虽然失望,却没逼迫,“行吧,下回再说。”
高燃想起来还有个问题没得到回答,“目的呢?”
封北充满深意的拉长声音,“目的啊……”
高燃等半天都没等到后续,以为男人不会说了,话到嘴边就听到对方说,“有两个。”
两个?高燃好奇的问,“是什么?”
封北点根烟抽,“其中一个是想培养你,希望你能掌握所有刑侦推理类的知识,可以尽快独当一面,将来进我这一行,做我的左膀右臂。”
高燃早就猜到了这个,“那另一个呢?”
“动点脑子行吗?别那么懒。”
封北挑唇,“剩下一个等你自己去发现,那样才会有惊喜。”
高燃,“……”
静了一分钟不到,封北说,“下午接到个报案,三中高二五班一个女同学跳楼自杀了,生前早恋,怀孕,堕胎,家里觉得她不争气,不自爱,丢人现眼,吵啊闹啊的,导致她走上一条死路,还没成年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高燃惊愕,他前段时间才跟蒋翔议论过那个女同学。
封北叹道,“学生就该做学生该做的事,偷吃禁果的代价有时候会很惨重,很多学生承担不起。”
高燃也叹气。
这话题变得沉重起来。
高燃啃了啃嘴角,说出心里的担忧,“前段时间张绒早恋的事被发现了,班主任通知了她妈妈。”
封北说,“她妈妈去学校闹了?”
高燃说没有,去的只有男生的爸爸,张绒她妈从来都不会去她的学校。
“放寒假以后,我没见张绒出来过,小北哥,你说她会不会钻牛角尖啊?”
封北说,“看性格,同一个事,有的人一晚上过去就都走出来,有的人怎么都走不出来。”
高燃听完更担心了,“张绒慢热,内向,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想通,而且她妈妈脾气不好,训她时像……像训小狗。”
封北说,“那你有空上她家串串门吧。”
高燃撇嘴,“她妈妈觉得我不是好学生,不喜欢我上她家里找她。”
封北啧了声,“说起来,我见过你左边那家的母女俩,张桂芳对陌生男性有警惕跟排斥,那个程度超过了正常值。”
高燃诧异,他没发觉。
“凡事都有缘由,张桂芳可能是有过什么阴影。”
封北说,“反正你有机会就去开导开导她,小孩子嘛,接触新鲜的事,忘性不大也会变大。”
高燃嗯嗯,“小北哥,我挂了啊。”
封北喊道,“等等,把你同学家的地址告诉我。”
高燃奇怪的问,“你要这个做什么?”
封北说,“怕你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高燃无语,“想太多。”
封北是想太多,控制不住。
人总会在面对和某个特定的人相关的事情时,想得尤其多,变得草木皆兵,生怕出个岔子让自己抱憾终身。
封北查了附近治安的同事,让他们晚上留意一下。
高燃回蒋翔家,进门就闻到香喷喷的饭菜味,做饭的阿姨已经走了。
蒋翔在倒雪碧,“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跟贾帅可就先吃了,是吧贾帅?”
贾帅在打香皂洗手,“嗯。”
一个班的,都是男孩子,真相处了,距离很快就会缩短,打成一片。
高燃脱了外套坐在桌前,“对了蒋翔,阿姨什么时候来的?”
蒋翔说没看时间。
高燃又问贾帅,贾帅也不清楚。
贾帅把高燃翻过来的毛衣下摆给翻回去,“你还没洗手。”
高燃拉开椅子去水龙头下冲冲。
蒋翔一脸新奇的跟贾帅说,“高燃竟然听你的。”
贾帅将桌上的菜盘摆整齐,“看他心情,大多数时候他谁的话都不听。”
高燃回到桌前,“你俩聊什么呢?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蒋翔一脸冤枉,,“谁说你的坏话了,我跟贾帅在说你牛掰,三分玩儿的溜到飞起。”
高燃夹鸡丁吃,“那是,也不看看我练了多少年。”
蒋翔发现贾帅一直吃蔬菜,他抽抽嘴,“我家阿姨最拿手的是土豆粉蒸肉,不尝尝?”
高燃啃鸡翅膀,声音模糊,“我们班长特挑食,什么鸡鸭鹅猪牛羊的血,肉,内脏都一概不沾。”
蒋翔,“……”那还说无所谓。
高燃吃了三碗饭,他能吃,好吃,将来不努力工作努力赚钱,都怕没得吃。
饭桌上,高燃没提三中女生跳楼的事。
新闻还没出,也没上报纸,他又离得远,没理由知道的嘛。
所以他就没说,省得还要解释。
况且也不好解释,麻烦。
吃过晚饭,三人就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打游戏。
贾帅不擅长,玩一会儿就退出,他在沙发上坐了不到半小时,上房里洗个澡睡觉了。
高燃跟蒋翔战斗到凌晨三点多,两人干掉了好几瓶汽水,零食包装袋丟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