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联盟战神拯救后(8)
云泆瞥了一眼那几个意图离去的红点,说:“全组加速,底线三十公里,在此之前尽可能多的击落,他们阵脚乱了,我们很有机会。”
此后的情况果然不出所料,帝国的战机在突如其来的计划变更下显得很慌乱。联盟一方乘胜追击,近乎一半的敌军被击落,他们直到云泆说的底线才停下脚步返航。
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开始的莫名,结束的草率。
简直就像一场恶作剧一般。
但云泆知道科斯特再不着调都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当时他打来通讯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应该真的以为云泆已经死在那场暗杀里了。
是什么会让他产生这样的错觉?难道联盟的叛徒对帝国那边都留了一手?
以至于科斯特今天如此轻佻,犯下这样的失误不说,还让云泆隐隐意识到一些别的东西。
他正思索着转过身,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道异常炙热的目光。
而那道目光的发起者,是一直看着他指挥的闻牧远。
云泆突然又觉得闻牧远不像蛇了,现在的他,非要比喻的话——
——像是摇着尾巴看向主人的小狗。
第7章 尾巴
这举动从云泆视角看出来是一回事,在其他人看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刚才科斯特大放厥词时一提到“死”字,站在闻牧远身边的军官就明显感觉到四周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一截,让人不住哆嗦了一下。
闻上校的眼神更是透着戾气,直到云泆开始指挥军队,并将对方力量消灭了大半才缓和下来。
然后他就用一种让人牙酸的眼神望向云泆,弄得他身旁的人都一愣一愣的,最后在脑子里滚油般思索了一番,默契地确认了这凶名在外的闻上校是云泆的迷弟无疑。
云泆对上那视线坦然一笑,总感觉这刚标记完的alpha好像很敏感。
指挥室中的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对军队的安置排布不需要云泆多虑,他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站到一边,认真地考虑起瞿千岱让他回首都的提议。
就今天科斯特闹的这一出来看,结下来一段时间帝国那边应该不会有大动作了。
不管是谁组织的暗杀,谁泄的秘,看样子帝国那边也不是铁板一块,人心不齐不只是联盟。不然边境军队也不会出现这么荒谬的错误。
科斯特只是小心眼,不是傻子。吃了这个大亏他心里肯定堵着气,在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绝不会再出兵,这也给了云泆喘息的机会。
他已经许久没有回过首都,那边他而言有些遥远,因此他对当前的□□势的掌握也远不如首都中人。正是因为这份陌生,才给了他人可趁之机。
瞿千岱的提议不仅是为了稳固政局,也是为了保护云泆的的安全。
现在云泆还病着,回首都养病这个借口顺理成章,不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和恐慌,反倒还能静观其变。
思及此,云泆下了决断。
今天他出来的时间已经过长,远超秦羽设下的期限。因此后来的时间里,闻牧远几乎是一直在释放信息素抚慰他的腺体。
尽管他的基础身体素质很强,经历了这些事后还是感觉有些脱力。
临走前他到陆兆星跟前,附耳道:“总统的提议我考虑清楚了,我决定回去。”
陆兆兴支持他的任何决定,这是他最看好的后辈,也是联盟的希望。于是他拍了拍云泆的肩,说:“回去吧,这里有我。”
云泆往门外走,闻牧远和来时一样紧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回程的车上,云泆闭眼假寐,忽然感觉身上一重,他眯眼看,原来是闻牧远拿了一块毯子披到他身上。
云泆哑着嗓子开口道:“闻上校,我问你个事。”
闻牧远马上答:“您说。”
他一副任人挫扁揉圆的样子很容易让人生坏心思,云泆饶有兴致地问:“你的蛇尾巴在什么情况下会出来?”
闻牧怔了一瞬,随后道:“主动控制的话什么时候都可以,情绪很激动的时候也会不小心露出来。”
“您是不喜欢吗,我下次会注意的。”高大的男人坐在后座上,原本宽阔的空间都显得逼仄起来,他垂下眼,看不出情绪。
云泆失笑,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就是喜欢所以才想问你。”
他一说到喜欢,闻牧远的头就抬了起来,眼睛都亮了几分,刚才的颓然一扫而空。
“我记得你小时候的尾巴很黑很细,当时你收不回去还急得哭了出来。”云泆靠在车座上回忆着,“之前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看到床头的黑蛇就觉得很熟悉,后来他们告诉我是你,我还觉得不可置信。”
“当年的小蛇竟然长这么大了,这些年你一直在南境,我们好像没见过几面。”云泆说着没忍住摸了摸闻牧远的头,他的头发短,有些扎手,此时旁边的耳朵更是红得滴血。
“我……您,”闻牧不知如何开口,“我还以为您已经不记得我了。”他的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云泆带着笑意的眼睛。
他们其实有很多见面的机会。云泆每年都会到南境来视察或是交流,但大多数时候闻牧远都在外出任务。
那些任务危险又保密,他消失个十天半个月在军队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每次当他回到军营,可能只有空远远看那个人一眼,或者干脆见不到。
闻牧远不后悔,从他想站在云泆身边那天起,就注定了要舍弃一些东西。上天似乎也垂怜他,兜兜转转,竟然让他的信息素成了云泆的治病良药。
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永远默默,也不愿见到重伤的,躺在病床上悄无声息的云泆。
那是他此生所经历的,最大的噩梦。
“怎么会呢小蛇,我怎么会忘了你。”云泆叹了一口气,收回手,生怕逗得太过。
他有些想念当时那条骇人黑蛇,它体态优雅,每一处都是完美的,每一寸都富有勃发的力量感。
至于尾尖,嗯,很可爱。
云泆还在心里想着,突然就察觉到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蹭了蹭他的手背。
他低头看去,那竟然是黑蛇的尾尖。
云泆抬眼,只见闻牧远侧过身不看他,只是那截从他身后延伸而出的尾巴仍在兴奋地颤动,绕着云泆的手打转,像是有自己的情绪。
闻上校真是百依百顺,云泆暗叹,手却怎么也忍不住地逗玩眼前的小家伙。
他先是摸了摸,蛇鳞是丝滑的冰凉,没有滑腻的感觉,手感特别好。摸着摸着云泆一时没忍住又捏了一下,这一捏不仅是尾巴愣了,闻牧远本人也微不可察地呆滞了一下。
云泆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捏痛了他,连忙低下头吹了两口气,谁知下一秒那尾巴就“嗖”地一下消失在了他面前。
随之而来的是尾巴主人通红的脸和有些不稳的声音,他说:“快到了,被别人看见了不好。”
云泆深以为意,就是心中还有点不满足,闻牧远的尾巴实在有趣,明明现在长大了这么多,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一碰就跑。
下车的时候云泆忽地想到了什么,他说:“闻上校,我们打个商量吧,私底下你就叫我的全名怎么样,你总说敬称我还怪别扭的。”
闻牧远闻言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回答,良久才低低地开口:“云泆。”
“是这样吗。”
别人叫他的名字云泆都觉得没什么,唯独闻牧远这么叫他的时候,他居然觉得心里发麻。这真是个怪事。
毕竟是自己的要求,云泆压下心头的怪异点点头说就是这样。
他们回病房的路上还遇到了秦羽,秦羽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腺体伤口的愈合状况顺带唠唠叨叨了一堆注意事项才肯放他们离去。
回到病房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闻牧远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落日的余晖投在他优越的的侧脸上,形成了很好看的阴影。
那瞳孔的颜色在强光下看起来很浅,透出几分温柔的色彩,云泆见他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于是问:“闻上校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