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联盟战神拯救后(13)
云泆有些困惑,低头问他:“怎么了,是没找到喜欢的吗?”
男孩仰起头,他的眼睛很大很漂亮,惴惴不安地开口:“可以、你给我、取。”
云泆讶然,他没想到这个孩子会把选择权交环到自己手上。但这既然是他主动的要求,云泆也不会推脱。
他垂眸思索了一会,然后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微笑着说:“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牧远怎么样。”
“姓氏你可以自己挑一个,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你以后可以去更高远的天地,旷达无忧。”
他说着,在男孩掌心轻轻写下了这两个字的笔画,男孩珍惜地合拢了掌心,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从云泆手里接回字典,随便翻开了一页,恰巧这一页的第一个字是“闻”这个姓氏。
他指了指这个字,对着云泆说:“闻牧远。”
“我的、名字。”
这些孩子还处于幼年期,哪怕基因上的融合已经完全结束,腺体也已分化,但自制力仍是不足,无法自如地控制身体形态的变化。
平时他们或许可以勉强维持半人半兽的状态,但只要情绪一激动,身体的其他部位就会飞快兽化。
云泆只能试着教他们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小孩子想要搞懂一件事情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白天他们在三楼上课,那里有一张很大的木桌子,六个小孩和一个大人趴在上面也不会拥挤。
云泆的左边是闻牧远,他颊侧浮着漆黑的蛇鳞,修长的尾巴安静地伏在身后,右侧是谢一淮,那两只硕大的翅膀根本收不回去,只能落在外面,每隔几分钟就飘下一根羽毛来。
其他人也是如此,身体的特征大多外露,云泆放眼看去就像是到了动物园,颇有些哭笑不得。
虽然身体无法控制,但这些孩子很聪明,智商远比同龄人高,云泆不过稍稍讲解,那些课本上的内容他们就基本理解了。
学习了一段时间,闻牧远说话也不再口吃。
他的话不多,总喜欢在各个场合抢占离云泆最近的位置,不论是上课还是吃饭都很积极。他
看起来冷漠不好说话,却又会在同伴看不懂课本上的内容时默默教他们,莫名有种反差感。
云泆看着这条又冷又热的小黑蛇觉得有趣得紧,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尾巴,结果他一摸完,闻牧远就“噌”地站了起来。
他捂着屁股,脸上红成一片,旁边的秦羽被吓了一跳,懵懵地问:“怎、怎么了?”
云泆笑着道歉,他没想到闻牧远会这么介意,于是不好意思地说:“抱歉,不知道你不喜欢,我下次不碰了。”
闻牧远闻言扭过头,他看起来十分不好意思,末了又主动伸出尾巴蹭了蹭云泆的衣摆,说:“可以摸,没关系。”
身边的尾尖轻轻颤动,云泆拨弄了一下,那截尾巴就抖得更厉害了。
“小蛇,你真可爱。”他忍不住夸赞。
闻牧远很喜欢云泆对他这个称呼,他没有忽视旁人那些异样的眼光。
那些人盯着他们身上不同寻常的部位,神色奇异。闻牧远不害怕逃亡压迫或追杀,但他害怕云泆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刚到洋房的那段时间他总是不愿把尾巴露出来,有时候哪怕穿衣服硌得慌,他也要把自己身体的这一部分藏起来。
云泆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后把他叫到自己身边,关切的问:“为什么不想把尾巴露出来,是有人说了什么吗。”
闻牧远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浑身上下都透着局促的意味。
云泆在他头顶叹了一口气,问:“是不想让我看见吗?”他的直觉总是很敏锐。
闻牧远闻言一僵,最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云泆了然但无奈,他蹲下身和闻牧远平视:“傻小蛇,怎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刚见到你们的时候就看到了所有,我以为当时我的选择足以证明我不会对你们有偏见。”
他的话音落下,闻牧远飞快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角说:“对不起。”
他说得不响,但云泆听得很清楚。
他把衣角从闻牧远手里扯了出来,然后主动牵住了小孩的手,跟他说:“上楼去吧,你的同伴还在等你呢。”
此后闻牧远就再也没有避讳过自己的身体,每次云泆叫他“小蛇”他都会很开心,就像天真的孩子一样。
他们六人在云泆家住了大半年,这大半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课堂上谢一淮在课本上画画,他画了一只鸟,然后指着那只鸟跟闻牧远说悄悄话:“鸟好看,云老师最喜欢小鸟了。”
闻牧远的脸色一下黑了,他一把抢过绘本,不顾谢一淮的阻止把上面的小鸟涂成了一片黑,然后在边上画了一条虫子一样的小黑蛇。
他昂首对谢一淮说:“云老师喜欢小蛇。”
最后他气不过,还趁着上课没人注意拔掉了几根谢一淮的羽毛。
他们的房间都在三楼,夜里睡觉的地方是一个大通铺。
虽说房间只有一个,但也布置的很温馨舒适。以往闻牧远在夜里很快就能睡着,但有一天凌晨时分,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雷声透过玻璃直直穿入他的耳膜。
周围的同伴都睡得很熟,只有他还清醒着。
在旁人看来他是最成熟、最可靠的那一个,但他心里的害怕和恐慌并不比别人少。
作为编号01的实验品,他经历过最多的折磨。那些摧残没有随着境遇的改变而消失,反而深深烙进了他的血肉。
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他意识到自己害怕黑暗,害怕黑暗里未知的东西。
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起身跑下了三楼。等到闻牧远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云泆的门前。
身前的门缝里透出隐隐微光,像是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云泆走出来开了门。
他低头看着眼前流着冷汗的孩子意外了一瞬,然后马上恢复了正常,他问颤抖不已的闻牧远:“是做噩梦了吗。”
闻牧远含糊地说“嗯”,下一秒他的双脚突然离开了地面,原来是云泆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不要怕,云老师保护你。”云泆把闻牧远放在床上,让他今晚就睡在这里,随后又温声安慰了好一会,见闻牧远情绪稳定下来才回到窗边的小书桌上继续处理事务。
闻牧远心里的阴影在那橙黄灯光的映照下渐渐褪去,本就困极了的孩子在安心的味道里沉沉睡去。
云泆给他盖了自己的被子,然后又去找了一床,熄灯后躺了下来。
翌日,天气放晴,再也不见昨天夜里的电闪雷鸣。
闻牧远从睡梦中醒来时看到了一缕从窗帘缝隙里溜进来的日光,他有些茫然地揉了揉眼,身边的床上是空的,云泆应该很早就起床出门了。但闻牧远察觉到青藤的味道一直淡淡地存在于空气中,护着他做了一夜好梦。
许久不回故宅,云泆的梦光怪陆离,那些虚幻夹杂着真实的画面在他脑海里飞速翻过,最后戛然而止,将他从梦境唤醒。
他睁开眼,却发现闻牧远在看着他,似乎已经醒了好一会儿了。
云泆拉扯着飘散的思绪让它们回笼,眼前的alpha在清晨的静谧中毫无杂念地看着他,说了一句:“早上好。”
第12章 提议
几天的时间就这么安然流淌而过,云泆和闻牧远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得十分融洽。
顾逸青的邀约在下周一,云泆还有不少时间可以修整。
他今天和瞿千岱定好了见面,就在二人以前常去的咖啡馆。
那家咖啡馆隐匿在中心城东侧的深巷中,鲜有人知,老板是退伍的士兵,以前一直在云泆的直辖的军队里服役,和云泆关系亲厚。因此他们总将见面地点约在这儿。
云泆到时已是傍晚,昨夜首都下了一场小雨,他踩过反光的小水洼向前走去,经过几个转角就到了那家店门前。
咖啡馆在小巷中散着幽幽的光,店门的装饰很简单,是极为朴素的米白,小小的一扇木门立在那,很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