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前,男友从无限流回来了(302)
最开始的时候,盛明盏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使用能力的次数多了,他才逐渐明白了过来。
傅凭司迟疑道:“身体跟不上能力的强度?”
盛明盏应声说:“对。”
因为他每次使用能力,都在消耗身体的机能,还在超越极限,所以他的身体停留在了成年的骨龄阶段,不再生长。
“要恢复,就得停止使用能力。”
但是,盛明盏怎么敢停止能力的使用。
他道:“灾变第二年,班长死了,被我亲自杀死的。”
在一次怪物围攻的过程之中,班长和大部队失散。等盛明盏再遇见班长的时候,班长已经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
他没有任何犹豫,抬手杀了变成怪物的班长。
有人指责他毫不留情,说他变了,说他变得跟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盛明盏没有回头,只是在洗手池里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指尖血迹。
会害怕吗?
会吧。
盛明盏早就已经记不起当时的感受了。
他从来没有回过头,记得班长最开始说过的话,带着剩下的同学,成功到达西南基地。
“无论在任何的情况下,人类都喜欢争权夺利。”盛明盏道。
早期的西南基地并不是幸存者们的避风港,是一个集权统治的利益体。
所以,他建立了执政署。
一开始,裴家在西南基地权势滔天,拦势获利,执政署借了裴家的势。
直到第一次异种攻城之后,裴家一朝势落。裴家的倒台,是盛明盏一手促成的。
裴家倒台前,最后的挣扎,就是在基地里到处宣扬“暴君”的心狠手辣、残暴不仁。
盛明盏道:“从灾变元年,到灾变五年,人类长达五年的内斗让异种变得越来越强大。”
“另外一边,是普通人人数的锐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天眷者不再稀少和珍贵,珍贵的变成了没有能力的普通人。
盛明盏问:“普通人意味着什么?”
“希望?”傅凭司答道。
“在高中,我有两个室友。他们代表了人性的两个极端。”盛明盏道,“一个心善到了愚蠢,一个冷漠到了残忍。”
“前者,灾变十年,到死的时候,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盛明盏面无表情:“后者,成了异种之王。”
傅凭司蹙眉,轻声低喃:“异种之王?这个室友……姓裴?”
盛明盏说出那个名字:“裴南玉。”
盛明盏没有看见,这一刻傅凭司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但是,他从傅凭司短暂的沉默之中,察觉到了什么,问道:“你见过他了?”
傅凭司应声:“我们都见过。”
盛明盏忽然笑了下,漫不经心地评价道:“他是一个很会愚弄人心的怪物。”
先是永恒国度,后是彼岸集团,上三区早就被穿成筛子了。这两个势力还混成了六大集团之一,难怪……
若是往后哪一天,他知道余下四大财阀还有从里世界来的,好像也没有那么震惊了。
“看来我的未来记忆还很精彩。”
盛明盏低声说:“但是,在过去,世界变得犹如一滩死水。”
基地的意义是守护。
很奇怪,唐幽在生前没起到的重要作用,在他死后却很快引起了巨大的变化。
最后一个普通人的死,犹如蝴蝶效应般,令世界走向了衰败。
普通人代表生存传递的希望。
正如第二次异种攻城中人们的预言,世上只剩下两群自以为正义的“怪物”。
两群怪物,越是向上进化,就越是不想繁育。
就像一方池塘,没有了活水,就会彻底死去。
此后百年,两群怪物打来打去,加速了世界的死亡。
第二次灾变来临,是世界在走向消亡。
“他们又来求我。”
那些S级执政官挨个来求他,但是都被他冷酷无情地给赶了出去。
盛明盏道:“我觉得很烦,就让世界进入了湮灭期,时间停了下来。”
世界陷入沉睡前,他只见了一个人——沉眠。
“再然后,就是有个小朋友闯进来,吵醒了我。”
盛明盏继续说:“一开始,我觉得你很聒噪,哪有那么多问题啊。然后,我又觉得你很可爱,好有求知欲。”
像游进死水的一条活泼小鱼,搅乱了枯败。
“但是……”盛明盏淡声问,“我的小鱼现在看起来很痛苦,是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傅凭司顿了下声,感觉有热气浮上脸庞,“我当年真的很聒噪吗?”
盛明盏伸出手,准确地触碰到傅凭司的脸,继而捏住他的下巴。
傅凭司对盛明盏冷淡的目光。有一瞬间,他觉得盛明盏好像看得见他此刻的神情般。
“感觉你很喜欢口是心非。”盛明盏评价说,“大家都挺爱来求我,来麻烦我,其实不缺你一个的。”
傅凭司握住盛明盏的手,开口道:“可我不想当大家中的一个,只想做独一无二。”
盛明盏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他跟傅凭司交握的双手却无端感到滚烫,烫到了心里。这几天,他经常有这样的感觉,就连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也变得炙热。他此刻只觉得自己今天失去的怎么不是触感呢。
傅凭司出声:“宝宝。”
盛明盏道:“叫我哥哥。”
傅凭司叫:“宝宝。”
盛明盏面无表情:“烦。”
傅凭司道:“宝宝别烦。”
傅凭司还想说些什么,就发现整个城堡的迷雾又重新笼罩了上来。
盛明盏将自己藏了起来,不让他找到。
傅凭司找遍整个城堡,也没有找到人。
直至他做好午餐,盛明盏才从迷雾中走出来,坐在餐桌前。
吃完午餐后,盛明盏又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晚餐也是如此,等傅凭司做好晚餐后,盛明盏才出现在餐桌前。
傅凭司坐在盛明盏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盛明盏吃完晚餐,擦完嘴,又准备离开,然后被傅凭司给抓住手腕。
傅凭司道:“宝宝,别躲我。”
盛明盏淡淡说:“叫我哥哥。”
“可以叫哥哥。”傅凭司商量出声,“但是,你不要藏起来。”
盛明盏微抬下颌:“嗯。”
傅凭司摩挲着盛明盏的手腕内侧,轻声喊道:“哥哥。”
于是,盛明盏不再藏起来。
晚上睡觉前,盛明盏躺在床上,闭上眼。
没过多久,他察觉到床边陷了一块,傅凭司上了床。
紧接着,傅凭司的呼吸逐渐靠近,像以往一样。
盛明盏感受到自己的睡衣纽扣从下摆被解开,他伸手按住傅凭司道:“今天不用咬。”
相较于前几天的直白和坦然,傅凭司敏锐地察觉到盛明盏今天记忆恢复后的态度变化。
一种类似于神性与人性在相互打架的感觉。
讲述过去的时候,盛明盏淡漠到神性无情无欲。当说起小鱼和不要他叫宝宝的时候,盛明盏又像是恢复了极淡的人性。
这是一个很关键的时期。
如果神性打赢了人性,就是暴君,如果人性打赢了神性,就是盛明盏。
死水?还是活水?
傅凭司安静注视着睁开眼来的盛明盏,低下头去,吻上小腹。
盛明盏如同震住般,周身绷紧,声音变调:“我不是让你不准咬……”
傅凭司的声音传上来,轻声说:“可我今天就想冒犯你,哥哥。”
盛明盏看不见,也说不出话来。
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他的其他感受变得强烈起来。他轻蹙着眉头,欢愉和冷漠如同在打架。
失控之后,盛明盏以为今天就像往常一样结束了。傅凭司却一路吻上来,吻过他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