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路边捡三无alpha(95)
微生时屿说得漫不经心,目光中却带着一丝微不可见的怜悯,他放缓了语气,玩笑道:“你开导琳达的时候不是挺豁达的吗?怎么轮到自己就不行了?”
“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自己的路。”微生时屿说,“非要在意其他人干嘛?你才是最了解你自己的那个人。”
“好了,今天的思想教育课到此为止,”微生时屿说,“你现在得认真地告诉我,你到底能不能应对?”
微生时屿微笑着,望着他的眼睛,吊儿郎当的说:“就算是为了让你未来上司能离开得安心一点,给我个确切的回答,嗯?”
林涧呼吸急促了一瞬,垂下眼:“我能。”
“行,那我就走了。”微生时屿没有再追问,甚至没有要他拿出他自信的原因,挥挥手,转身离去,“回头见,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跟琳达一起叫我一声老大。”
林涧握着门把手,目送他走远。
那时的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一场看似很快就能结束的战争,一直延续了整整三年。
三年间,联邦和星盗双双损失惨重,就连藏在幕后的帝国也受到波及。
战火一度燃烧到距离首都星不到一光年的地方,给联邦造成了无数的损失。
一年半后,帝国不管不顾插手联邦的行为受到反噬,这个腐朽的王国内乱不断,最终轰然倒塌,新的王朝建立,囿于国内的灾乱,不得不撤回了对星盗的支持。
微生时屿离开白沙星一个月后,星盗对白沙星的进攻放缓,再两个月,星盗彻底撤出了白沙星,只在白沙星外建起一道防线。
林涧始终记着他答应微生时屿的话,哪怕他已经有能力突破星盗的防守,也始终没有离开白沙星。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根钉子,钉死了星盗的后路,成为了他们进出联邦最大的阻碍。
灾难过去半年后,白沙星全面展开重建工作。
林涧带着谢岫白和李沉瀚离开了军区,回到了原本的居住地。
星盗离开后,军队终于能为曾经惨死在灾难中的居民收敛尸骨,掩埋于黄沙之下。
过完年后,谢岫白终于学完初中课程,正式报名入学当地的一所中级学校,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高一学生,滚滚高考大军中的一员。
“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自己的路。”——史铁生《病隙碎笔》
————第二卷完————
第53章
三年后。
“哐当!”房门被推开,撞在墙上又反弹回来。
“哥!”谢岫白维持着推开门的动作,满头是汗,笑容洋溢,校服外套拉链敞开,底下的白色体恤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大半。
林涧头也不抬:“放学了?”
“嗯!”谢岫白撩起衣摆擦了把汗,走进门,见林涧在摆弄一堆破铜烂铁,走过去单膝蹲在旁边,好奇地问,“你干嘛呢?”
他一靠近,一股燥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除了从外面带进来的燥热空气,还有少年激烈运动过后散发的腾腾热气。
浅淡的汗味和洗衣液清淡的香味混合在一起,肆无忌惮侵占着四周的空间。
“洗衣服的机器人坏了,我看看能不能修。”林涧从旁边抽了包纸丢给他,“休息一会儿去洗澡,你的信息素熏得我想打人。”
随着汗液大量分泌,微量的信息素也会跟着散发出来,这会儿空气里全是若有四五的荼靡香味,跟挑衅似的。
男生快要成年那段时间变化最快。过了十七岁之后,谢岫白的个子一直往上窜,整个人跟抽条一样,身高蹭蹭蹭就上去了。
然而躁动的远远不止他的身高,还有他越发难以按捺的信息素。
他从前一直压着自己的信息素,不想贸然暴露自己能闻到林涧信息素的事。
他不主动往外释放,林涧也不会无缘无故靠近他,因此一直藏的很好。
直到某天夜晚,他做了个梦。
睡梦中,他的腺体不受控制地往外释放信息素,浓郁到能当生物武器的程度,直接笼罩了方圆百米。
随着他的实力逐渐趋于成熟,别人逐渐也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了,但林涧是闻得到的。
他直接被无处不在的信息素给熏醒了。
那还是时隔多年后,林涧第一次闻到别人的信息素,意外的不感到讨厌。
从那以后,谢岫白再没刻意藏着掖着。
“我又不臭,”谢岫白胡乱擦了把脸,伸手去抢,“让我看看呗,说不定我能修呢?”
林涧:“……以你高中物理勉强及格的水平吗?你别乱动,待会儿……”
两人一人握着一边,拉拉扯扯下,机器发出一声垂死挣扎一样的“嘟嘟”,开关按钮上的红光闪烁两下,彻底熄灭了下去。
林涧:“……”
他默默地看着谢岫白。
谢岫白心虚地撇开视线,握拳抵唇咳了一声,“我给你买个新的。”
“新的也要好几天才能到。”林涧看着他身上被汗水湿了一遍的衣服。
白沙星除了夏天还是夏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没有哪天是不热的,只有最热和更热,这些衣服都是当天穿当天换当天洗的,现在机器坏了,要是堆起来放个几天……
“我自己洗!”谢岫白立刻说,“你的也是,待会儿放那,我给你洗!”
“算了。”林涧无奈,“你洗你自己的。”
谢岫白手肘搁在膝盖上,仰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林涧站起身,“要吃东西就自己去厨房找,我去隔壁区买瓶洗发水。”
别说洗衣服的,家里的洗发水也快没了。
出了谢岫白,林涧闻不到其他人的信息素,对信息素以外的气味却十分敏感,很多气味闻了会不舒服,只能走远一点,去隔壁区一家大型超市买固定牌子的洗发水。
等他回来的时候,谢岫白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他脖子上搭着条毛巾,盘腿坐在窗边的长椅上看书,一段时间没有修剪的发梢垂在后颈,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林涧把洗发水放在桌子上,走过去,直接从谢岫白脖子上撩起毛巾,包住他脑袋。
谢岫白“嗷!”了一声,摇头想甩开毛巾的束缚。
挣扎间仰起头,宽大毛巾下露出半张脸,利落的下颌和少年发育的清瘦修长的脖颈完全暴露出来,喉结滚了滚,一缕湿漉漉的黑发贴着脖颈,还在往下滴水。
林涧垂着手,好笑地看着他,“嗷什么,狗崽子吗?”
谢岫白把毛巾扯开一半,笔挺的鼻梁旁露出半只眼睛,狭长上挑的瑞凤眼,眼尾斜飞着,睫毛染着湿气,显得格外深黑。
“我才不是,”他嘟囔了一句,“你干嘛,我看书看的好好的。”
“还能干嘛?”林涧睨他一眼,“收拾收拾某些洗头不擦,把水滴的到处都是的人。”
谢岫白终于老实了,垂头丧气地坐着,任凭蹂躏。
林涧敷衍地揉了两把,把毛巾盖他头上:“自己擦,我洗澡去了。”
他出去一趟回来,出了一身汗。
谢岫白擦头发的手一顿,若无其事地说:“知道了。”
浴室的门一开一关,很快,细微的水声传来。
谢岫白胡乱擦了两把,心烦意乱,干脆把毛巾扯下来丢到一边,扒拉了两把头发。
细弱的水声连续不断,偏偏他听力又好。
轻微的走动声,抽毛巾的声音,打开新买的洗发水瓶盖的声音,换气机运作的声音,水滴流淌到地上的声音……
简直没办法静下心来看书。
谢岫白漫无目的地到处扫了一眼,想分散一下注意力。
目光掠过窗外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什么,视线一下子定住。
恰在这时候,浴室传来林涧模糊的声音,“谢岫白,我衣服落外面了,递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