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我当卧底都当成掌教了(63)
他毫无笑容,脸似积冰。
“找到你们了。”
苏折全身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结!
他竟然打破梦与现实隔绝,入侵了这本来牢不可破的梦境!
第43章 针锋相对就在此刻
只是短短一瞬,梦境里三人的面色如墙角的死灰一把厚重惨白!
白源当即反应过来,就要拦在苏折面前作法。
紫晏紧随其后,眼看着就要跟随白源去步阵。
可苏折立刻冷冷地瞪他们一眼。
“全部停手!”
白源一愣,苏折立刻看向电视机里那个冷冷地盯凝他们的魔尊。
他忽然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
魔尊本来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入侵到这梦里来的。
哪怕他身怀梦境方面的天魔,这也是他的梦境!
然而因为苏折对着魔尊那一股与生俱来的恐惧,以及多年来的心虚、愧疚,在方才说出魔尊的虚弱状态之后达到了几乎顶峰,这才放大了对方在梦境的影响,给了魔尊一丝入侵的可趁之机。
所以他当机立断!
用尽全力去想象。
想象自己与魔尊平和相处的快活时光,想象魔尊在这梦境里最多也就是个人,想象魔尊在这电视机里也只不过是一段记忆、一种影像、一道尘封的动画。
片刻之后,这种想象似乎起了一定作用。
电视机的画面忽然晃了一晃,原本冷眼盯凝他们的魔尊,忽然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抱着苏折,头向着苏折,眼盯着苏折。
紫晏松了口气,正声道:“成功了么?”
可苏折却眼尖地发现。
电视机里那个魔尊虽然还是抱着苏折。
可目光却不再如方才那般深情与灿烂。
而是眼神淡漠,面容机械,像一个银白色的大理石雕像依在人身上,冰冷之下毫无感情。
苏折心下一颤。
他知道这一切其实远没有结束。
他还是把沉着与冷静装饰在脸上,撑起一副波澜不惊的老练姿态,看向紫晏道:“魔尊应该还未察觉到是我们,但他明显已感知到有人在梦中窥探,所以今日的会晤到此为止,你们得马上走。”
紫晏感到心里一阵干凉凉,开口便要询问,却被白源一眼看住,他上前盯住苏折,低声道:“他发现了对不对?”
苏折心内突突一动,脸上却淡淡道:“他没有,方才是吓唬你们的。”
他刚要走,白源却忽的一伸手,用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攥得骨节咔咔作响,眼神更是焦急到了极点。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我走了你就死定了。你不如想办法放宽限制,叫他进来,我设法在梦里拖住他,那么你在梦外醒来,就能立刻逃去星岛之上,那边有避难所,有抵挡魔尊的结界,这是你唯一的逃生机会……小苏!”
白源去拖住魔尊?
那和送羔羊入蒸锅有什么区别?
就算这羊是头经验丰富、善于蹬人的老羊,可那毕竟是魔尊,他也免不了拆筋剥骨的可悲下场!
“小苏!不要再犹豫了!把魔尊放入梦来,让我来拖延他,不然他此刻在梦外靠近你,你根本毫无逃生之可能!”
苏折心内一颤,只觉得对方的一句句话如刀似的撕他沉着的伪装,他猛咬了一口银牙,忽大力甩开白源,接着冷声一出,如拿了一把横刀利落无比地斩切玉珠、再无回圜之余地!
“走,离开这个梦!你走了我还有机会活着,你留下我是必死无疑!”
“切断与我的一切联系,把所有梦境都和这个梦隔绝来!现在就做!”
说完,他不顾白源的悲急与紫晏的惊愕,一拳揍向了自己的肚子!
伴随着腹部传来的剧痛与搐动,苏折从他熟悉的木屋里醒了过来。
木屋内还是原来的摆设与旧时的样式,连门都未曾被人打开过,窗户也乖巧地保持锁着的状态,甚至连灰尘的漂浮方式似乎也没变。
可空气似乎变了味儿。
变成了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充斥着杀气的味道!
苏折深吸一口气,站在木门之前停顿了几秒,如把自己短短的一生都凝缩在了这几秒内,他忽的立定、站稳,推开了这熟悉的房门。
迎来的却是完全陌生的景象。
他定睛一看。
房屋外的花圃里,那些灿烂到几乎拥挤的牡丹玉簪与月季,一朵朵像死去多年似的枯着、萎着,干瘪的花瓣触目惊心,锦绣的色彩已浓缩成了颓气熏天的烂白、枯黄、腐红、臭粉,一个个耷拉着筋骨,像是被什么人的杀气给砍了一脑袋,就再也抬不起花首了。
在顺着花圃周围看过去,一片片青如绿毯的新草鲜苔,像就此发黄、发干,似乎水分被什么东西一瞬间蒸干了,化作一种植物中的干尸,踩上去,它们就忽的跳直了,可走过去,它们立刻瘪下去。
是空气中弥漫的惊天杀气、腐气、魔气,这些汪洋四溢的诡异气息,不仅枯萎了花团,腐化了草地,也侵蚀了这地上的一切生机。
连天都是晦暗无光的,汇聚的乌云像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高悬在头顶,苍天低沉得如蕴蓄了千吨万种的雷吼,又似要随时坠落下来,砸在苏折这瘦弱不堪的肩身上!
这一切沉重诡异,几乎让苏折喘不过气。
让他觉得下一瞬整个人就要被压得窒息。
可就在苏折抬眼一看间。
是魔尊。
他背对着苏折,遥遥地站在远处,身上似乎充盈着惊天的黑气,八十一道天魔的黑气,便如苦藤老蔓一般缠绕着他、拱卫着他,却又被他随心自如地收进了身体。
苏折看见他。
忽的就收了窒息,没了沉重。
像是路走到了尽头,反而能够平静地迎接死亡似的,他沉默半晌,走了过去。
步伐像是铁做的,如被一股磁的力量拽了过去,又生硬又坚定,走到魔尊身边时,他尽管心里的紧张已达到了顶峰,外表还是尽力去保持一种生死看淡的老成样。
不管有没有用,先揣着冷静。
而魔尊回过头去看苏折。
眼神冷凝如冰。
和梦境里一模一样。
他开口,就像两道生锈的铁片一开一合,忽就刺入苏折的耳膜。
“为什么?”
苏折的舌苔有些发苦,耳膜有些刺痛,只是反问。
“你既都看到了,又何必问我为什么?”
魔尊忽的从冰冷淡漠,转向了一种极度浓烈而又可怕的注视。
这种注视像凭空在苏折脸上划了一刀。
“四大妖官里,我想过陈小睡会是细作,毕竟他一直立场不清,我也想过孟光摇是细作,毕竟他容易被骗,我甚至想过慕容偶,毕竟他曾经是仙门的人……”
“只有你……我是最后一个想过,我是在试探了所有人都得不到结果的时候,才去试探了你……”
“能想到在梦中与人相会、传递情报,之后抹去你的记忆,完全不记得,也就没有了暴露的风险……”
“你……还当真没让本尊失望!”
他忽的沉默下来。
厉眼一眯,嘴唇微闭。
冰如雪锥的眼神,像是能凭空杀人一刀。
周身弥漫如雾的黑气,如能立刻锁死苏折的咽喉!
苏折品着这股陡然涌出的杀气,像一个濒死的人感知万物似的,他忽的冷静下来。
“你之前的失控骚动,想必不是假的……但你故意喂了我那一层‘魔心之火’,便在我身上种下了链接,其实从我入梦的那一刻起,你就能顺着这道链接入侵到梦里来,对不对?”
魔尊不答反问道:“之前灭门行动走漏了活口,和某些盗宝行动的失败,以及徐云麒的刺杀被人搅混,都是你在传递情报,对不对?”
苏折沉声道:“是。”
魔尊眼神一凛,冷笑道:“十年之前,你拒绝了我整整三次的邀请,后来忽然就来找我加入盗天宗了,也是那个白源真人与你商定过后,抹去了你的记忆,再给你的心中种下了暗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