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师妹三次亲(231)
而八月十四,年渺就应该回到逐日峰等待了,陪伴他是的水神,月神,青容和寄余生。
年渺本来以为寄余生会留在季一粟那边,没想到跟过来了,不由笑问: “你为什么要来我这边?”
“谁要看那个老东西穿红的。”寄余生笑嘻嘻道, “我要当第一个看到你穿嫁衣的人。”
虽然表面上还在开玩笑,但年渺的心已经要飞出胸腔了,紧张得不知道该怎么是好,前几天还不觉得,但一回到逐日峰,就好像回到十几岁时一样,不知所措起来。
他要做很的简单,无非是梳妆打扮,等待季一粟来接他,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是让他手都在微微发抖。
明明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二十年的夫妻之实,这一场婚事,不过是弥补的仪式罢了,偏偏让他觉得,好像拜完天地的那一刻,他才和季一粟是真正踏实了下来。
他明明是不在意虚名假礼的人,只是走个过程,然而准备了这么久,又有亲友祝贺,真实感一下子扑面而来,一切又变得那么隆重和盛大了,成为了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
回逐日峰的时候,已然是晚上,尚且有整整一天的时间可以准备,周围还有其他人看着,年渺不想表露出紧张来,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回头问众人: “谁拿着我的衣服?”
临走的时候,季一粟并没有把嫁衣和凤冠首饰给他,也不知道是给了谁。
众人面面相觑,都道: “没有啊,没有给我啊。”
年渺也傻了眼,随即无语又好笑: “说得好好的都准备好了,怎么连最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衣服都没有,他拿什么去成亲。
“新魔太差劲了,怎么连这种事情都忘。”
“跟他说一下罢,应该很快就能送过来了。”
“所以我跟你说,一定要给他立规矩,这还没拜堂呢就吊儿郎当的,以后还得了?”
大家一起唾弃季一粟,忽而听见外面传来清亮的鸟鸣,都不约而同朝窗外望去,看见深蓝的天空下,无数有着华丽羽翼的飞鸟乘着月光从天而降,口中衔着,背上拖着,都是装点整齐精致的大红担子。
飞鸟一个个落下,放下担子后又很快离开,没过多久,整个逐日峰漫山都是大红的,东西几乎堆积如山。
众人凝望着,一时间无言以对,良久,青容才慢慢开口: “……这是什么。”
“……嫁妆罢。”水神毕竟也算是经历过一次,轻轻回答, “明天要跟着一起抬过去的。”
月神问: “既然都要抬过去,那为什么还要送过来。”
“是规矩。”水神跟她解释, “人间成亲就是这样,好像是为了好看,有底气。”
又是一阵无言,直到那些飞鸟将嫁妆全都放下离开,众人的目光才从堆积如山的嫁妆上挪开。
“魔界的底应该都被掏空了。”寄余生感叹, “小狐狸肯定也被剥削了,不知道里面有我的哪几样……”
年渺没有说话,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他比谁都清楚季一粟的心思,恐怕还在纠结以前,起了攀比之心,就是执拗地要把百里覆雪比下去。
“所以我的衣服呢?”他最后问,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哪只鸟是来送他的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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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
第142章 喜服
夜已经很深了,众人抱怨着季一粟的失误,要去问问怎么回事,却被年渺拦了下来,劝慰着先去客房休息,明早再做打算。
年渺都不急,其他人也就没有着急的理由,照着他的意思先回客房了,只希望明天一早,季一粟还能把东西送过来。
人散尽之后,年渺关上了门,他晚上住在阁楼里,是从前季一粟最常待的地方,被原原本本复刻了出来,只不过又添了许多喜庆的花样,使得清冷的阁楼,入眼皆是热闹的红,浮着一层薄薄的月光,万物都在闪烁着。
他在榻上躺了一会儿,然而实在太亢奋,翻来滚去的,总觉得不踏实,又起来满屋来回踱步,瞧瞧这个,摸摸那个,每一样东西都是如此亲切且怀念,让许多年少时细微的光景连连浮现着,如同走马灯一般不断转动。
岁月架着回忆的马车一直向前,在人的心里碾下两道无法磨灭的车辙。
来回转了几圈,他却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明明是经历过两次成亲前夜的,清晰地记得步骤——要听嬷嬷们的规训和教导,要学习房中事,要开脸梳洗打扮……
而现在,这些冗杂的步骤,好像都不需要了,他又坐在梳妆台前,正好对上铜镜,看见了自己的脸,却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将镜子稍稍推到了一边。
梳妆台,首饰,衣服……十年的光景,他的东西早已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季一粟的地方塞得满满当当,每一处都留下他存在的痕迹。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不明白为什么连自己的脸都不好意思看了,只知道在慢慢烧起来,十分滚烫。
仪式真是奇妙,能让人如此坐立不安,变得分外敏感起来。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落雪声,更像是推窗户的声音,他愣了一下,想起为了看雪,窗户一直是半掩着的,再瞧过去,此时竟然是完全打开的,不知是不是被风吹开了。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道黑影,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人从背后拥住,熟悉的气息包裹而来,随即是带着几分轻快的调笑声: “打劫。”
年渺不由笑起来,拉下对方捂住自己嘴巴的手: “就不喜欢走正道。”
季一粟道: “我是来抢亲的,怎么走正道。”
大敞的窗户紧闭起来,雪色和月色同时被隔绝在外,屋里骤然黯淡许多,季一粟仍然觉得不满意,又将满室流动的月光也驱逐出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漆黑,才将年渺抱到了榻上。
年渺微微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双手捂住脸不好意思看他,也不让他亲,直到衣带被解开才抗议: “能不能讲点规矩了,哪有成亲前夜见面的?”
“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季一粟的声音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拉下他的手,亲了亲他的脸颊,随即问, “有没有想我?”
没有了遮挡,年渺索性闭起眼睛,羽睫微微颤动着,却坚持不了多久就睁开,专心看着他发亮的眼睛,轻声回答: “想的。”
不过半天而已,却比以往都要煎熬,恨不得时间再走快一点,生出双翼直接飞到明晚。
季一粟也笑起来,低声道: “我也想的。”
他的笑在此时更有种别样的味道,跟平日大不相同,仿佛是盛夏涌动的浪潮,热烈的骄阳,恣意飞扬,偏偏又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羞赧和青涩,以至于这四个字念出来的时候,都是缓慢而晦涩的。
年渺更觉得他有了很大变化,不知道是不是成亲这种事情能让人变年轻,那种少年般的冲动和亢奋,此刻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身上的衣服在纠纠缠缠中变得十分凌乱,脱落了一大半,年渺轻轻推他: “你别……我衣服呢?”
“带了的。”季一粟停下来,一手撑着榻,免得压着他, “现在换么?”
他自己身上穿的也是常服,恐怕就是在等这个时候一起换的。
年渺太了解他了,在飞鸟放下嫁妆离去后就明白,他肯定会趁人都不在的时候偷偷跑来,要做第一眼看到自己穿嫁衣的人。
他“嗯”一声,主动去帮季一粟脱,却微微偏过眼不去看,声音小如蚊蚋: “先给你换。”
明明都不知道看过多少遍,脱了多少次,然而这样一个特殊的夜,他却比第一次还要羞涩,紧张得手都在微微发抖,好半天才把对方的衣服脱完。
不过说起来,他跟季一粟的第一次甚至算不上羞涩,或者说,根本顾不上羞涩,只有无止尽的沉沦和堕落,是压抑克制许久的发泄和疯狂,是真正的抵死缠绵,反倒不如现在这般纯情。
季一粟忍不住低头亲他蹭他,唤他的名字: “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