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病美人是高危npc[无限](56)
郁七容挣扎着坐起来, 伸手拦住他:“别, 我还能行。”
一碗汤药端到他面前。
郁七容只好捏着鼻子一口咽下去了, 然后神魂不稳地呆坐在床上,看起来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重要问题。
如果没记错的话, 他郁七容是岚溪鬼校的NPC,那他也应该是鬼吧。鬼是可以发烧的吗?还是这个副本的影响, 导致他感冒发烧?
郁七容倒是希望是假的, 但是此时此刻烧的头疼欲裂却不像是假的。
那碗汤药苦的要命, 还没什么用处。
郁七容裹着被子, 委屈巴巴地问:“怎么还不见转好?”
阿斐清洗完药碗刚回来,清冷无波的视线扫过来,语气却很是轻描淡写的温和:“少爷刚用了药才不过几分钟。”
最好是有用,不然自己就是被白苦了一顿。
阿斐走过来,服侍他躺下,为他掖了掖被角,“少爷可以再休息一会儿,今天发热可能是因为昨夜着了凉,还劳思过度。集市晚上也有,还有时间。”
郁七容看着阿斐,完全和苏唐一样的脸,加上生病时混沌的脑子,让他对阿斐产生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依赖和信任。
劳思过度。
郁七容想到昨晚的思绪,还觉得头疼得很。虽然大概阿斐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以为他是昨天做了一整天的题才导致的头痛。
阿斐见他一脸出神的模样,就知道郁七容又在想些什么。
阿斐:“少爷担心忧虑的事可以放一放,阿斐会为少爷承担忧虑的。”
郁七容只当他在说玩笑话,“我先睡一觉。”
来了这盂岭镇三日了,任务线索只摸到了个线头,就冰山一角,后面有什么还不知道。
第一天还出去走了走,第二天完全是做了一整天的题。
第三天就病了。
只能说这种耗时长、没什么太高危险性的低级本,还是不太适合自己。
人在病中的时候,往往对时间的流逝感知能力比较差。
郁七容本来只是打算睡一段时间,在晌午前就醒过来的,没想到再睁眼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阿斐站在桌边,一只手里拿着点燃的火柴,一只手扶着桌上的蜡烛,听见这边被子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声,才转过头来看。
住的是破柴屋,连灯都没有,晚上要是想做些什么,只能靠着点蜡烛昏暗的烛光。
郁七容揉了揉眼睛,借着蜡烛那点微不足道的光,看见阿斐的脸,“怎么这么晚了,你都不叫我的。”
阿斐点了蜡烛,将手里的火柴甩灭,漆黑的眼里燃起一点豆大的烛火,“叫了的,少爷睡得太熟,没听见。”
郁七容掀开被子,用脚摸索着找布鞋,下了床才发现自己居然像是病好了。
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他没怎么受罪,就是睡了一觉,就好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郁七容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身上哪哪都是力气,他弯了弯眉眼,“阿斐,你这苦了吧唧的药从哪来的?还挺好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阿斐又点了一只蜡,抿了抿唇回道:“没什么,只是在外面医馆里取的药,不值一提。”
郁七容本来也没打算深究,他还惦记着晚上和宋如易的约定,急着出去看集市。
还好醒了,不然说不定就错过了。
他看了眼阿斐,考虑到周围的环境不熟,觉得还是要带上他,免得到时候迷路,找不到回来的办法,再出什么岔子。
于是郁七容带着阿斐到了和宋如易约定见面的地方,却没找见人,只得站在原地等着。
晚上的集市人不少,一个个都提着灯笼,大人带着小孩出来游玩,路过一处摊位,能留下不少欢声笑语。
郁七容看着路过的一组又一组人,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阿斐。
不知道自己和阿斐站在一块,谁像是那个大人,谁是那个小孩。
阿斐见他突然转头看向他,眉梢一动,“少爷要我去看看宋如易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郁七容敛眼,吐了两个字:“不用。”
一般来说,他是不大乐意等人的,在岚溪高中等唐行斐的时间,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耐心了,而且就算是这样,他后面也有点不耐烦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人还没来,那就没必要等了。
郁七容提着灯,招着阿斐,一起加入人潮的涌流中。
人有些多,郁七容不得不拉着阿斐的袖子,免得两个人被冲散,这个时候那个灯反而是累赘一个,郁七容厌了,便把灯搁置在路边。
他伸手直接拉住了阿斐的手腕,阿斐跟着他的动作一顿,在人群的拥挤之中找到郁七容的位置,清冷的眼神中看不出到底是些什么情绪。
郁七容张嘴跟他说了些什么,阿斐没能听得清,他问道:“少爷说什么?”
“我说——”郁七容用力一拉,把人拉到自己身边,指着街边的画小人的摊子,“这上面这个人和你挺像的。”
阿斐心中一动,“少爷要买吗?”
郁七容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有你这个真人,我要个假人做什么?”
说完这话,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要是我和冷家联姻,你还跟着我吗?”
“当然。”阿斐咽了口唾沫,眼神一直落在郁七容的脸上,神情坚定,“就算少爷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少爷半步。”
郁七容安心了,这样离开副本的时候,就能顺手把阿斐带走,挺好的。
宋如易出了什么意外,郁七容并不是很关心。一来他的身份未知,就算是玩家,也是个没交保护费的玩家。郁七容没有保护他的义务。
阿斐不一样,阿斐是和他一样的NPC,可以带他一起走。
郁七容拉着阿斐的手腕,跟着人群走,不知道怎么的,被挤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路上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
不过路边有灯,看起来并不怎么可怕。
那是一处桥,底下是潺潺的流水,还有混着蝉鸣的蛙鸣。
水面上倒映着一个又白又圆的月亮,随着水波的涟漪,荡了一圈又一圈,清晰的月亮边界也被弄得看不清了。
郁七容拾起个石子,撇了撇嘴,打破水面,让月亮的倒影干脆变成一地碎裂的镜子。
看见这月亮,很难不想起上个叫月食的本。
想起月食,就能想起那个月神,还有被徐寨认成月神的唐行斐。
桥没几个人走,郁七容走路却累了,于是用手抹了抹桥的扶手,在阿斐担忧的目光中,轻松地跳上扶手坐好。
“少爷还是小心点好。”阿斐张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说了。
郁七容毫不在意,以他现在没生病的运动力,是可以手攀着这扶手,像大风车一样转上几圈也掉不下来的。
他心里头有别的事。
“阿斐,你说要是有个人,收了不止一个人的情书,那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两个人之间摇摆?”郁七容问。
阿斐眼睛盯着郁七容,语气有种诡异的平静:“少爷给了谁情书?”
“……”郁七容也不能说什么副本以外的人,免得被认出不是容柒,只好沉默,假装自己什么都没问,眼睛看向桥下的蛤蟆,“我说错了,是我替朋友问的。”
阿斐:“少爷没什么朋友。”
郁七容转过身,认真看蛤蟆:“……算了不问你了。”
“收了一个人的情书,还要再收别人的,说明这个人不是良人。”阿斐手指蜷着,跟着郁七容的视线看过去。
那蛤蟆长得不怎么好看,身上是那种接近草和泥的土色,要不是因为他趴在绿色的草地上,还真的很难看见。
郁七容对大多数生物的认知都来源于生物学的书,还有一些能够辅助学习的资料,这种生物即使不好看,对他来说也是新奇的。
新奇的,那就值得他看上一两眼。
他听见阿斐的话,觉得阿斐确实懂自己,“你说得对,敢收了我朋友的情书之后,让我朋友等那么久,还要收别人的,确实不是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