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玫瑰[无限](195)
洛斯的糖差点被吓掉了:“谈,谈什么?”
前面就是游乐区,白濋拉着他大步往前走,到了滑梯旁才停下:“我喜欢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洛斯:“?”
“在我眼里,你只是洛斯,喜欢你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白濋放轻了声音,手却越握越紧,像是怕人跑了一样,“别生气了,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洛斯不想承认自己这么想过,那样就跟他在争风吃醋一样:“谁说我生气了,我才没有生气。”
“我有眼睛,看得出来。”
“……”
燕戮和维克特躲在远处,好奇地张望着。
洛斯想抽回手,试了几次没成功,索性由着他去了:“我没生气,你见着小初恋的时候才几岁?”
白濋一愣,洛斯点了点他的身份牌:“八岁,年纪轻轻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不过就是见色起意,我犯得着和个见色起意的小混蛋计较吗?”
“……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呢?”
“你想多了。”洛斯脸不红心不跳,说起瞎话来一套又一套,“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你们都很正常,只有我一个人穿裙子。”
白濋也就罢了,有霍倦书开后门,维克特和燕戮不仅不用穿裙子,年纪还比他大。
洛斯当弟弟当够了。
白濋狐疑地看着他:“你真的没有因为替身的事情生气?”
洛斯自信一笑:“你有把我当成替身吗?”
“怎么可能!”白濋拿过他手里的糖,剥了一块,“八岁的我会心动,是因为小初恋长得好看,心地善良,如今的我会为你心动,是综合所有因素之后的选择,你知道其中的差别吗?”
洛斯张了张嘴,还没回答,一块糖就塞了进来。
白濋轻轻地笑了声:“有人说年纪越大越能分辨什么是爱,我对你的喜欢,是清醒状态下,所有自由意志的沉沦。是明明说了自己恐同,却忍不住靠近;是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舍不得放手;是宁愿像个毛头小子,丢脸地站在你面前,也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是我心甘情愿,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糖太甜了,洛斯觉得自己的嗓子都被糊住了。
“你……”
“你先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
白濋转过身,靠在滑梯上,耳根烧起灿烂的红。
他拿过刀,玩过枪,杀过数不清的人和异变生物,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心跳得这么快。
喜爱明显,他第一次将自己的心意完整地剖析。
滑梯是鲜艳的糖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童话故事里才会有的梦幻城堡。
有一瞬间,洛斯觉得他们好像真的变成了无忧无虑的小孩子,谈起喜欢都会悄悄羞红耳根,被人告白也会心口泛甜。
“咳咳,和别人告白之后,应该还有一道工序吧。”洛斯将糖块顶到腮帮,不敢抬头,只一个劲儿地看着裙边被自己踢起来的弧度。
或许是此时的阳光恰好,连碎花裙都变得好看起来,不像刚才一样惹人厌烦了。
白濋似有所觉,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什么工序?”
心跳加快,洛斯也紧张起来,咬着糖块,半天才做好心理建设,抬起头:“该问问对方答不答y……那是?”
他盯着不远处,满脸惊愕。
白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入目是一栋房屋,墙面用彩色油漆粉刷过,有各种充满童真的涂鸦,花朵、白云、结满果子的大树……还有三个圆润可爱的字。
——孤儿院。
洛斯浑身巨颤,语气晦涩:“不是幼儿园,不是幼儿园,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我梦到的是……孤儿院。”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支线任务:找回记忆。
第97章 小未婚妻
“什么幼儿园, 什么孤儿院,洛斯,你怎么了?”
洛斯死死地盯着那面墙,脑海中翻涌着梦到过的场景, 他缓慢地蹲下身, 蜷缩成一团, 抱紧了膝盖。
咬碎的糖, 甜得发苦了。
记忆是一场洪流, 他错过了汛期, 没留下任何东西。
一步步走到现在, 靠的是执念和期许, 本以为能够找到亲朋好友,找到他存在于这个世间的归宿和依靠。
可就在刚刚,这一切都成了奢望。
不是幼儿园, 是孤儿院。
……他是孤儿。
洛斯低下头,不愿再看那面他找遍了所有安全区都没找到,却出现在永生轨里的墙壁。
梦中的那场大火真的将一切都烧成了灰烬, 孤儿院, 连同他的记忆,以及他苏醒过来后生出的希望。
又或者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切, 只是不愿意相信。
如果可以的话, 没有人愿意孑然一身。
躲在一旁的维克特和燕戮面面相觑, 见发生的事和想象的差太多, 顾不上还在偷窥, 连忙赶过来:“小队长, 你怎么了?”
“长官, 你是不是欺负小队长了?”
白濋有口难言, 他也不知道洛斯怎么突然失态了,明明刚才气氛很好,他还以为洛斯要答应他的表白了呢。
“小队长别难过,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洛斯抬起头,对上三双担忧的眼睛,愣了下,心里一软:“我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事情。”
“想起什么……”
幼儿园!白濋猛地反应过来:“你梦到过这里?!”
洛斯看了眼墙壁,还是忍不住失落:“嗯。”
发疯的人变成了白濋,他激动地拍着滑梯:“你梦到过这里,你曾经来过这里,你跟我说过梦里发生了火灾,是那场火灾,你经历了那场火灾,你和我……”
白濋单膝跪地,半蹲在洛斯面前,不知是激动还是怎么,声音里透着哑意:“小废物,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
猜测是不是可以再大胆一点。
“你是不是,见过我的小初恋?”
还是太保守了。
又或许不是保守,是不敢宣之于口。
白濋沉沉地喘息着,心说自己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问的话都憋在肚子里,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净扯些嗔言妄语。
不过是想问一句:在很久很久以前,在不谙情爱的年纪,我是否就见过你。
是否就……认定了你?
洛斯被问愣了,攥着裙角的手越来越紧,梦里的画面再度在脑海中闪过。
刺眼的火光,灼热的痛感,以及……同样的碎花裙子。
洛斯瞳孔紧缩,对上白濋情绪翻涌的目光,突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我,我裙子,我穿过……”
在这一瞬间,岁月淌过的干涸河道突然盈满了水,河流带着被遗落在记忆深处的面容,与眼前的人逐渐重合起来。
眉眼的一寸寸,一分分,全都贴到了一起,严丝合缝,完美契合。
“我就知道。”白濋握住了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握住了他掌心里唯一的糖,心里有满足,但更多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丝丝缕缕缠在心尖上,“第一次心动的人,无论重来多少次,还是会心动。”
这份沉沦的爱意生根于十几年以前,久经岁月洗礼,一直埋藏在心里,待到重逢之日,便破土而出。
玫瑰之城的夜晚,不是相遇,而是重逢。
洛斯的掌心有刚长好的伤口,浅浅的一道疤,是嫩粉色的。
白濋按住了那道疤,按住了洛斯骨节微凸的手,忽的明白了那份难过的由来,他在心疼。
他的小初恋侥幸逃过了那场火灾,却没有如他们设想的一般平安喜乐,反而将自己折腾成如今这副模样:瘦削苍白,体质怪异,记忆全无。
时间在洛斯身上放慢了脚步,距离火灾过去也有将近二十年了,但洛斯还是一副少年人的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他在这些年里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