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结婚对象的雄虫刚成年(18)
整只仙人掌宝宝在三秒内完成了跌倒,卡住,拔不出来的动作,卡洛斯一脸懵逼。
“是谁?谁袭击我?卫兵!卫兵!”
怎么脚感这么差,跟踹面条似的。
阿瑟兰收回腿,很震惊,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像小王子,味道也像,一股很淡的海风气息。
阿瑟兰的后背逐渐挺直,拿着甜豆包,沉默的和呆毛乱翘的雄虫面面相觑。
仙人掌在挣扎,埃文放下手提箱,把仙人掌掉了的头放在了卡洛斯旁边,然后提上箱子,离开的脚步非常坚定潇洒。
阿瑟兰:“……”这可是雄主的决定,这种时候不保持安静什么时候保持安静。
两虫刚走进家具店,一辆高档悬浮车不规范的停在门口,车门打开,走下来两米高,金发碧眼的少将萨尔。
卡洛斯好不容易挣脱篱笆,就看见抱着一大束月见怜,默默注视他犯蠢的金发雌虫,虫帝安排的相亲对象之一,好像叫萨尔。
“看什么看!”
小王子鼻头一耸,凶巴巴的戴上头套,掩饰自己的尴尬,片刻后他摘了头套,眉毛竖成倒八,他看了看萨尔的悬浮车:“这车是你的?行车不规范的那个混蛋!”
家具店,阿瑟兰把甜豆包分了一个给埃文,甜糯柔软的面包,胃口大开,两个人吃完,擦了手,在店里转来转去的挑床。
没有标准要买什么样的,阿瑟兰觉得雄虫还可以发育一下身高,提出要买个硬一点的,对脊背好,而且不用担心晚上睡觉会压皱翅膀。
这点雄虫和雌虫不一样,雄虫自己在家的时候,喜欢把翅膀放在外面透气。
十分长者的建议。
埃文点头,冷白冷白的脸,年轻稚气,和阿瑟兰站在一起,也不卿卿我我,像兄弟多过像夫妻。
这年头雌虫兄长带雄虫弟弟出来逛街也是很普遍的,但是刷卡的时候显示的夫妻信息就很让店主嘴裂。
按照规定,新婚夫妇消费的第一单免费或者打折,具体看雌虫的地位,按阿瑟兰的军衔,要打三折。
店主不心疼星币,反正新希望委员会会补偿,但是这两个虫是夫妻,就很魔幻了。
埃文吃完甜豆包,过了一会,觉得精神海有点热,他看不懂新虫语,不知道豆包里面有什么,于是问阿瑟兰有没有发热的感觉,他的脸很烫。
阿瑟兰觉得臭崽的体质简直神奇,进化到只能吃草吗?
他把兜帽给雄虫戴上,带着他去洗手间,埃文走了一半腿有些软,也拎不住手提箱。
“你很不舒服吗?是不是有什么精神类的隐疾?之前也这样吗?我说你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类医生。”
“没有用。”埃文这么说。
阿瑟兰以为埃文看过医生,医生说没用,他心里嫌弃雄虫怎么这么麻烦,筑巢期真的太可怕了。
埃文摸了摸脸颊,表情要多严肃有多严肃,但是精神海还在发热,他皱着眉毛摇头,心里也很焦躁。
为了离开地宫,进行一次旅行,又不让PA从沉睡中苏醒,埃文割掉了双翼,把翅翼留在地宫。
这个方法前任冕下只提出了一个假设,并没有自己验证过,所以割掉翅膀的后续并发症和异动,都需要埃文自己了解。
他趴在阿瑟兰肩膀上,难受的蹭了蹭,细软的黑发擦过阿瑟兰的脖子,呼吸热烫。
雄虫体温略高,脸颊婴儿肥,抱起来就是热乎乎的一小只,但是阿瑟兰自己也没有标准身高,两个小矮虫拥抱的样子也不符合虫族对于神仙爱情,绝美CP的定义。
身为雌虫不比雄虫高个几十厘米,不能把自己的雄主完全护在怀里,算什么雌虫?
都不好意思出门。
“我的精神海不稳定。”埃文说。
精神海是雄虫最神秘的地方,没有直接有效的医疗手段,大都是辅助治疗,阿瑟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抱着埃文进了一间样板间:“你现在想筑巢吗?”
阿瑟兰把雄虫放进羽绒被,鼻尖充斥着清柔恬淡的气味,和昨晚不同,雄虫的反应没有那么激烈,但是发作速度更快。
这种事是没有办法求助医生的,阿瑟兰昨晚也算好好了解了一下筑巢期,知道这是精神力高的雄虫或多或少都会经历的事。
筑巢不是疾病,相反,对于步入婚姻关系的虫族夫夫,筑巢期是和雄主加深联系,繁衍虫蛋的最佳时机。
这个时期的雄虫会格外依赖巢穴和伴侣,无论平时多么高冷,多么拒雌于千里之外,筑巢时都会变得又甜又好揉。
埃文躺在床上,柔软的手指勾了勾阿瑟兰的衣角,表情淡漠,但是有明显的筑巢期依恋行为。
阿瑟兰深呼吸,调整暴躁的心态。
他俯下身,侧身跪在床沿,摸摸埃文的脑袋,埃文挣开,手指握住阿瑟兰的小指头。
真的是要了虫命。
阿瑟兰想了想,另一只手从袋子里掏出甜豆包袋子,嗅了嗅,甜糯的气味里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油脂气息,他脸色微变。
“可能是这个有问题。”
如果不是埃文出现了筑巢期依恋行为,阿瑟兰压根不会想到半路买的甜豆包是个炸弹。
两个虫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说话。
甜豆包是阿瑟兰买的,他要负全责。
便宜夫夫现在很想大难临头各自飞,两个虫对脸懵逼,都非常不情愿。
埃文蹭了蹭被子,一脸淡漠的勾着阿瑟兰的小指。
“你的精神力阙值到底有多高?”一般来说,都是精神力越高的雄虫越容易出现筑巢期,但也没有埃文这么频繁。
“很高。”
埃文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笼统的说了一句。
脸颊还是很烫,他眨巴眨巴眼睛,有点热,理论上来说,他认为自己的精神海忽高忽低的波动,和不能控制灵质本源有关,肉食只是诱因。
除非回到地宫,取回翅膀。
阿瑟兰单手点终端,查资料,感受到视线,他抬头:“看我干什么?能撑过去吗?上面说筑巢期后是易感期,刚才吃的豆包可能有动物脂肪,作为诱因,但应该不会真正催化筑巢才对。”
雌虫军装笔挺,俊美悍利,单膝跪地,目光专注的看看着终端上的信息。
埃文小小的叹气,垂下眼睫毛,有点点不高兴,连带着气味也变得焦躁。
阿瑟兰放下终端,觉得自己这个义务雌君可太难了,愁得头发想变黑:“怎么了?”
埃文睫毛动了动,现在还能很好的控制面部表情,他看了看阿瑟兰的胸,不甚满意,又无可奈何,所以语气格外低落:“想吸吸。”
“吸什么?”阿瑟兰回了句,忽然反应过来,表情逐渐陷入呆滞。
[小贴士:易感期的必要安抚会持续八到十二小时,请各位雌君们不要忘记~]
阿瑟兰:“……”
我知道这是必经过程,但你给我解释一下刚才那种嫌弃又妥协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阿瑟兰气到头毛想变黑,他臭着脸,站起身,开始一颗颗啪嗒啪嗒的解纽扣。
雌虫不说话时足够强势,面冷声冽,脸色悲壮。
我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
金属制的纽扣解开,外套和武装带一起落到地板上,发出啪嗒的声音,阿瑟兰脱了背心,钻进被子,大义凛然,临危不惧,从容淡定。
“先说好,雨露均沾因地制宜不能厚此薄彼抓着一个祸害知道吗?知不知道什么叫制衡?不要逼我动手知道吗?”
埃文面无表情:“我根本就不想。”
“那你把手松开。”
“……”
埃文觉得这个雌虫太坏了,他一点都不喜欢。
第20章
puk家具店是一个连锁了三百多年的家具品牌,走的是轻奢简约风,卧室和卫浴是他们的主营龙头产业。
噩梦鸟之森这家分店开了一年多,店长态度服务好,产品质量高,广受本地虫民欢迎。
今天店里来了一位雄虫,看起来又乖又好揉,脸上婴儿肥都没褪,或许还没成年,店长爱心爆棚,暗搓搓的想要留一个联系方式,但是一刷雌虫信息,已婚。
店长黯然心碎,这才注意到陪同雄虫的军雌。
这气场,这军衔,好的惹不起。
但是店长万万没想到,这两个虫买完床,搂搂抱抱的进入样板间,之后就一直没出来。
员工们还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考验,见状手足无措,慌里慌张,用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渴望的看着店长。
店长从容不迫,给样板间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回头道:“刚才他们订的那张床不用打包送了。”
员工:“但是店长,客人没说要退货。”
店长整整衣领,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啧,小屁虫。”
房间里,阿瑟兰拍雄虫的脑壳,让他松口:“我不是说了要制衡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雄虫嗷了声,停下来休息,发烫的脸颊埋在阿瑟兰胸口,手指戳了戳富有弹性的肌肉,好像很好玩似的。
阿瑟兰憋了会,忽然说:“喂,你没发现你这样有点娘炮吗?”
“娘炮是什么?”埃文问。
他墨绿色的瞳孔颜色变得浅淡,筑巢期后,让骨头和关节都发酸的高热总算褪去了一些,埃文头脑清醒,但觉得很难受,不止是情感,还有身体上的疼痛。
离开地宫之后,其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到底要做什么,怎样的一生才不是乏味又无聊的。
埃文自己也不清楚,所做的唯有尝试而已。
作为冕下他很合格,勤学寡言,苦修不怠,在地宫静修,遏制污染源,这些他都做得很好。
但是虫性中自我的那一部分,关乎个人,婚姻,理想,他通通都没有,只是作为优秀的继承人被打磨出来,但是却无法肯定自己,在责任间怀疑,否认。
或许岁月会让他认可自己存在的意义,但过渡期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