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首辅的升迁路(174)
缅北都能骗到人,更别提温缜可没骗人,此时就是来淘金的,如今可就广州港开着,海贸全在这。温缜修建香港,是注定一发冲天的,这是地理位置决定的。
如今的湖南很是穷困,常年有饿死的人,活得非常苦累。
温缜给出实际利益,包路费,包安置。凡湖南壮丁携家南下者,由广惠商行提供船资,并分配临时住所。
还有干满五年,分田落户。承诺在珠江三角洲分配荒地,以此吸引无地农民。
为了劳动力,他打出了女子务工,同工同酬的牌。他的纺织机一卖,如今纺织厂遍地开花,什么女子不出闺阁的传统,川渝当不知道,利益在上,他们非常需要女工。老学究敢逼逼,川渝就敢怼,他们这边女子能耐,巾帼不让须眉,一人就能养家糊口。
他让纺织厂,糖厂,茶行公开招募女工,亲自下场宣传岭南女子能顶半边天的新风气。还用他的女儿来宣传,他女儿甚至能救灾,能剿匪,能从军,还有什么是女子不能的?
大明对女子的束缚过于傲慢,明末能亡在鞑子手里,实在是人心不齐,一半的人口不能从事生产,压力全在另一半上。苦难就这样开始拧巴。
温立对弟弟执着修建荒岛的事很愁,这可不是一笔小钱,一投就要把先前赚的全投进去。薛惠林觉得他想得多,“如今家底也全靠的二弟,他说什么,你就听,投了就投了,赚了咱们就赚,赔了重新再来。”
温立觉得媳妇说得也没毛病,咬咬牙,全部身家砸进去。
而温缜只让他投,前期他必须让温家在香港有绝对的话语权,不然后面什么事都要商量,那多麻烦?
楚家投广州工厂,工资开得很高,一路散财博名。他们的身家,不需要再去冒险,也不敢再富,没有权力,如今还有温缜这颗大树。以后他退下去了,惹了朝廷的眼,怎么办?
他这辈子不怕,但他儿子还小不是?总该想深远一些。
第129章 风起时(一)
楚诩没有见到茜茜, 却见到了安安。仿佛是上天注定的相遇,让少年的情思发了芽,可惜安安内敛害羞,不与他多说话, 但安安真的好漂亮啊。
他比安安还小一岁, 才十二岁。楚千嶂见他安安长安安短, 觉得他儿子的喜欢怎么变得这么快。
“你不是说你喜欢茜茜吗?”
“是啊,我也喜欢茜茜。”楚诩捧着脸, 红白玫瑰,真的好难选啊。“爹爹,我就不可以两个都喜欢吗?”
他是真心的啊!
楚千嶂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这话你跟你爹说,你爹我顶多当没听见, 要是敢往外说, 打断你的狗腿。你还想享齐人之福了, 你爹与二弟的情谊, 不能断在你这逆子这, 谁也不能见, 在家读书吧你!”
温缜一心搞事业,发展建设如火如荼,广州海港一开,商户四面八方来, 瓷器丝绸茶是大头, 纺织厂出来的布也是, 他们可以低价倾销,直接占了国外市场。
温家的纺织机厂与玻璃厂也遍地开花,价格一低, 需求就又上来了。
开始自由贸易大明版,工业是能让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的,广东的百姓明显感受到了。工资高,物价低,一下子感受到了暴富,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改善,只道是温大人来了,好日就来了,于是温缜第二年就有了说一不二的权力。
他说什么广东百姓都听,他还会粤语,多亲切啊,温大人真不像江南人。这性子就很像他们这边的嘛!
这号召力是恐怖的,于是香港的建设第二年就兴起了,温缜将香港从新安划了出去,在大明景泰五年春,正式给这岛起名为香港,立了文书,划为特区。
成为对外贸易和航运中心,西方的船往这边一停,金钱四面八方向香港与澳门涌来。以一种此时大明不能理解的来钱速度,飞速发展着。
温立看着温缜直接让他成立香港银行,金钱以他不能理解的速度往上升数字,他忍不住捂上心脏,这是什么戏法,他该不会在做梦吧?
温缜对于这样的香港,才是熟悉的,况且这才哪到哪,不过是初期而已。几乎岛上的渔民有一个算一个,原地暴富,温缜在广东,几乎与财神同名了。
这一年温青也二十了,柳蘅二十五了,此时并不像现代有网络,在没电没网的时候,独身是非常非常孤独的,柳蘅又没有其他亲人。
所以她与温青,在一起她不肯,彻底断了她也不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又不舍什么。爱生忧,爱生怖。
眼看着温家水涨船高,柳蘅觉得她与温青该断了。
温青简直天塌了,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女人心,海底针,怎么回事?
柳蘅很感谢薛惠林一直以来帮扶照顾她,她喊了那么多年的薛姐姐,突然与人的儿子不清不楚的,柳蘅觉得实在是恩将仇报,她做不出这点事。
何况当年的事,温家人一起相处没意见是因为她是个外人,又是孤女,心怜就没说什么。当朋友合作伙伴,与儿媳妇是两回事,柳蘅不信他们没疙瘩。
她也不想去赌人性。
将心比心,如果她有儿子或兄弟,与杀人犯法的女子搅和在一起,家里又步步跃迁,世上女子尽可选择,她也不能接受对方如此找错对象。
就是因为知道,她才对温青的感情痛苦,他们中间隔着的,绝不是五年而已。
绣与画不分家,柳蘅一直有天赋,厂子里的事总算消停下来,她就躲在屋里,她自己买的宅子。
离工作的地方近,去年就从温府搬了出来,而温青弱冠后,她就想断了二人的关系,免得纠缠不清。
她将最后一笔朱砂点在画中仕女的唇上,搁下笔时,手腕微微发抖。窗外暮色四合,画室里弥漫着松墨与颜料的香气,却掩不住她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苦涩。
“姑娘,温公子在前厅等了半个时辰了。”丫鬟碧竹轻手轻脚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
柳蘅手一顿,墨汁溅在刚完成的画上,仕女姣好的面容顿时污了一点。她盯着那点墨渍,忽然觉得那像极了自己的人生。再精致的伪装,也经不起轻轻一碰。
“让他走,我不见他。”
话音未落,画室的门已被猛地推开。温青立在门口,一身月白长衫,一双凤眼里燃着怒火。碧竹吓得退到角落,柳蘅却只是缓缓将污损的画卷起。
温青大步走来,带起的风掀动案上宣纸,“柳蘅,你躲了我七日,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他身上的沉水香扑面而来,那是柳蘅去年亲手为他调的。如今这香气却像刀子,剐得她五脏六腑都疼。她别过脸去看窗外那株西府海棠,去年此时,他们还在这花树下共赏饮酒。
“温公子请回吧。”她声音比想象中平静,“厂里近日接的订单多,实在抽不开身。”
她欲离开,温青拉住了他手,他掌心滚烫。
“放开。”她挣了挣,腕上两支细玉镯撞出清脆声响。
温青反而握得更紧:“今日不说清楚,我绝不放手。”他眼底赤红,像是许久未眠,“前日你还为我煮醒酒汤,怎么转眼就...”
“那晚你醉了,我也醉了。”柳蘅说着抬高声音,“醉话岂能当真?”
房里霎时死寂。
他后退两步,喉结滚动,“你是怕我娘知道,怕流言蜚语,说什么诛心之言。我这就去与我娘说,我要娶你,我只娶你。”
柳蘅忙拉住他,“你不要抽风,你以为薛姐姐不知道我们的事吗?你瞒得过她吗?她知道,她不理会,这一年她都对我冷淡着,我不想因为你,让我与温家关系就这么僵了,他们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