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皇子来种田(10)
柳郎中回头看了眼自家哥儿,也顾不得许多了,赶忙去那难产的娘子家。
周行川对上一张尤显稚嫩青涩的清秀脸庞,尽管心中狐疑可情形不等人,不容多想便答应下来:“放哪?”
柳绵见他不置一言便答应也十分惊讶,但还是稳住了心思把人引进药房,原来药房里边又有小间,放着竹榻,是专门安置病人用的,由于用布帘挡着,上次周行川过来也没留意才没发现。
周行川把人安置妥当,柳绵上来诊脉,他细细切了会,眉头拧了起来,而后放下廉昭的手,直言道:“情况不太乐观,不敢说一定能治好,容我先为他施针。”
周行川拱手作揖:“全凭小大夫做主。”这是全权交给柳绵了。
柳绵又对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徐风来道:“来哥哥,烦你去后院找小延过来。”
徐风来点点头,转身掀帘子出去。
柳绵又让周行川出去等。
周行川不敢打扰只能任听吩咐。
在外等了不过片刻,一个身穿缟羽布衣十三四岁的孩童走了进来,面容与小大夫神似,应该就是小延,而徐风来则跟在身后。
那孩子进了药房就往小房间去,一会后,耳聪目明的周行川听到里边小大夫轻声细语的吩咐:“去把爹藏在他床头柜子里的那株人参拿出来切一片让他含着。”
“哥...”
“快去,救人要紧,等爹回来我自会跟他解释。”
周行川这才恍觉自己听到了什么秘密,忙收敛心神安心等待。
果不其然,柳延又返出返进。
周行川也不知那小大夫的医术如何,听他说廉昭情况不妙心下也焦急,只是向来不显山不露水惯了,只有一直望着小房间方向的视线出卖了他。
徐风来坐在药房安置的凳子上,双手撑着膝盖,歪着头看假亲戚。
看了好一会,忽然没头没尾问:“你叫什么名儿?”
周行川本能便答了,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抿紧唇看向徐风来。
但徐风来就好像是随口问问,问完就不再说话,换了个姿势还打了个呵欠,他是累了的,若不是这周行川要找什么廉昭他这会都在床上歇着了。
里间,柳绵以家传针法为廉昭施针,在他聚精会神扎了几针后,廉昭终于有了清醒的迹象。
他睁开眼,面前是一张清秀白皙的脸庞。
不知是因为热还是何缘故,秀巧的鼻尖上坠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汗珠。
柳绵也注意到他醒了,便露出一笑,安抚道:“别担心,很快就好了。”
听着这轻声细语,廉昭焦渴多日的心田仿佛受到了春雨的灌溉,有了复苏的生机。
周行川与徐风来在外边等了将近半个时辰柳绵才掀帘子出来。
想是耗费了巨多心神,此时他的脸色也有丝苍白:“人暂且是救回来了,只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化脓,我爹还不知几时回来,我会先替他剃掉,你们谁把诊金结一结?”
徐风来看向周行川。
“...”这上巧村的哥儿是都掉钱眼子里去了?
但寻医问药付诊金是理所应当的事,独不能他成了例外,周行川说了句稍等便进了里间,只是没一会就出来了,脸色还不太好看。
“我一会回来结。”他丢下这句话就往外边去。
柳绵看向徐风来,后者耸耸肩,没法子只能跟着他的脚步去。
第9章
徐风来追出去,问闷着头走路的周行川。
“你做什么去?”
周行川停下脚步转过身,拧了拧眉说道:“廉昭说荷包被柳堂夏拿去了。”
徐风来一听也心惊:“钱数多少?”
“不多,只有十几两。”周行川有些不好意思,往日他出门不仅现银,就连金银稞子和银票都会带上一些,唯独这次只带了些现银。
对他来说很少,可对徐风来来说那也是巨款,他抬手掌着额头,呼口气,放下手后说道:“不用去了,那柳堂夏是上巧村出了名的混子,嫖赌全沾,如若真在他那怕你去了也拿不回来。”
周行川一听顿时明白为何廉昭的伤能拖这么久:“他拿了钱还不想救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可能就是事实。
柳堂夏的为人上巧村人尽皆知,就因为人混球不思上进,不仅家没成,还把原来好好的家业给败了。
染了赌瘾后更了不得,家里值钱的全部倒卖,连瓦片都掀了去抵数。
为这事弟弟柳堂秋与他分了家,就连寡母也不待见他。
周行川想到那男人,再对比徐家,真真是高下立见。
虽说徐风来日常把钱挂在嘴上,但目前为止还未曾短过他一口吃喝。
那柳堂夏得了十几两的银子还不甘心,还打算让廉昭自生自灭。
周行川气不过,还是去找了柳堂夏,但那柳堂夏似乎知道他们会回来,这会人已经跑没影了。
“看吧,就说你白来一趟。”
周行川目光沉沉看着紧闭的院门:“这笔账我以后再跟他算。”说罢拂袖而去。
徐风来看着他怒气而走的背影,觉得自己应该跟他聊一聊。
周行川做了次无用功,不仅荷包没拿回来人也没逮着。
再回到柳郎中家,柳绵还在里间为廉昭清理伤口,两人只能在外边等。
等了不知多久,柳绵才端着一盆污水从里边出来。
周行川一直等他忙完才走上前去,把身上唯一值钱的也就是那块玉佩拿了出来:“用这个抵药钱。”
柳绵便是不识玉但从光泽看也知道是好东西。
“玉我先收着,等你哪日得了现银再找我换回去。”
“多谢。”见他收下周行川松了口气:“我能否进去看看廉昭?”
柳绵点点头。
周行川便进了里间。
徐风来这才走过来:“那人如何?”
“看今夜,只要退热了就好,我已经让小延去熬药了。”柳绵把玉收好,反问他,“这两人是何来历?”
“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平白无故就出现了。”徐风来又叮嘱他一句,“别告诉你爹。”
柳绵点点头:“那人身上多是刀剑伤,能伤成这样定是冲着命去的。”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不知伤他们的人是寻仇还是劫财。”
“那你这几日可曾听见风声?”
徐风来摇摇头。
柳绵道:“那暂时可放心,上巧村闭塞,只要他们不往溧水县去露了行踪也没人知道。”
徐风来嗯了声。
虽然那夜与他娘说要卖了周行川的行头抵钱,但那不过都是耍笑话,他本就不想沾惹这麻烦,怎还可能去暴露麻烦?
再说把假亲戚的衣裳卖了还不是得自己拿衣裳给他穿,难不成让人裸着?他可不做得不偿失的事。
更别提周行川这娇生惯养的身子还只能穿绸衣棉布。
两人说了会话,周行川打里间出来,见他们两个凑在一块还愣了愣。
“小大夫,廉昭身上的伤该用什么药便用什么药,你放心,这块玉很值钱。”
徐风来听见了嘀咕道:“你对他倒是大方。”
他说的小声周行川没听见,只偏头以眼神询问他。
柳绵对他俩的明朝暗涌不去理会,点头答应下来。
见他的事了了,徐风来就准备打道回府。
“我回去了,你呢?”
周行川还未说话,柳绵说道:“你也回吧,人我会看着,你留在这也无用。”
听他这么说周行川也只能歇了守夜的心思:“那我明日再过来。”这会已经下午,再过不久就天黑了,在上巧村可不比京中灯火通明,夜间出行多有不便。
徐风来带着他没按原路回,而是走乡间的那条小道。
两人在穷巷里穿梭一会,将要拐入正路时,迎面走来一个簪花敷粉的妇人。
她腰上绑着襜衣,臂弯处挂着个装满蔬菜的篮子,显然是刚从地里摘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