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三餐[种田](76)
“嗐,曹兄那是不愿意出来,他是被家里的夫郎管着呢,听说还被夫郎拿着扫帚追出门过。”
“曹兄一个汉子怎能被家里的这般欺压,所谓丈夫是天,他就该敬着你,恭顺着你才是,如此虎狼脾气,曹兄不可忍他!”
这些人呢一言我一句,说的曹斌的拳头捏的死死的,面上还是要云淡风轻,一副无事之样,他自从将幺哥儿娶回来后,这家简直就是每一天安宁的。
幺哥儿在与他私会时装的柔弱体贴,恭顺温婉,让他心痒难耐,自从成了亲,动不动就是拧他耳朵用东西砸他,还让,还让他在床上下跪!简直就是母夜叉模样。
连他阿娘那般雷厉风行,脾气火辣的人都镇不住,三天两头在家便是两人大吵,幺哥儿骂人丝毫不逊自家阿娘,若是动起手来,自家阿娘也是打不过他的,这幺哥儿还将他阿娘的脸挠伤了好几道,羞得他阿娘都不敢出门去。
曹斌喝了口酒,“不说这些了,同窗们还是聊聊年关后,春闱的事情罢,这才是我等学子头等大事!”
话题便从曹斌的身上转了过去。
靠左的孙家公子说道:“还是斌哥有考上秀才的才能,私塾念了五六载,比我等都久,又爱吟诗作画,我等与你比起来,那都逊色不如。”
“是了,昨儿个先生还放话道,有位学子才华好,文章妙,有官相,瞧着不就是咱斌哥么!”
“除了你,我瞧着是没人能担这番话了。”
众人的话捧得曹斌飘飘然,一不注意便喝醉了酒。
从花楼子里出来回到家后,已是天黑,幺哥儿坐在炕上冷眉冷眼的看他,“你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我说的话你全然是当耳旁风了不曾!让你在屋里念书备考,你竟又偷跑出去喝酒!你真是疯了!”
幺哥儿上前一把拧住曹斌耳朵,曹斌疼的龇牙咧嘴,“你疯了!还不赶快松开!”
幺哥儿气的脸红脖子粗,他当初就是看上了曹斌是个念书人,家底又厚,这才想着法的勾引嫁了过来,全然想着日后他考上了秀才,自己也好做个秀才夫人风光风光,他林家也指着他呢,结果他倒好,越来越荒废学业。
“你若是再去喝酒,我就拿棍子打断你的腿!”
曹斌心里还得意着先生说的话,一把推开幺哥儿,险些让怀着身子的幺哥儿撞到桌角去,他不耐烦的摸了摸耳朵,“你可知先生夸我什么”
“什么”
曹斌得意的很,“先生说我有官相,做的文章好,定然是能考上秀才!”
幺哥儿睁大眼睛,高兴道:“真的?”
曹斌大喇喇的坐下,“这还能骗你不成,我看你啊,等着享福吧。”
第66章 这里是山秀村66
叶溪家的院儿里,一头肥猪已经杀好,下水剖了一盆子,旁边的李习用皂荚洗着手,厘哥儿给他递了块儿布巾擦手。
叶山和林将山用水冲洗着院子地面的血水,还要用扫帚来回扫洗。
叶溪看着自家猪宰出来的两盆肉条儿,笑道:“今儿晚上在我家吃杀猪饭!”
厘哥儿高兴道:“那自然是好的,好久没吃你的手艺了!”
叶溪从里面捡了一块儿五花肉还有后腿肉,又捡了猪大肠便进了灶房。
过了会儿子,灶房便生火烧起了灶,油锅里传来下肉的刺啦声响,肉香味飘了出来,勾着院儿里每个人的胃。
林将山问李习:“多久起屋到时候言语一声,需要使力的我们自是帮你一把。”
叶山点头:“以后便是乡邻友里了,有什么不好知会的。”
李习有些感动,自己分家后来了山秀村,叶家和林家帮了自己不少,便是他亲爹亲娘阿弟大哥也是对他丝毫没有过问的。
“行,两位大哥拿我当兄弟看,我自然是不和你们见外的,若有需要帮衬的,我就厚着脸来找你们了。”
林将山笑道:“你是个心眼儿实在的,宰猪卖肉辛苦的紧,如今也好歹是要起屋成家了。”
三人一块儿说了会儿话,叶溪便叫道开饭了,在堂屋摆桌子。
夜晚的雪还在飘,山里气温骤降,小院儿的堂屋里烧着暖炕,一群人围坐在饭桌前,吃着香喷喷的饭菜。
叶溪做了道红烧五花肉,又用猪大肠干煸了辣椒,萝卜炖排骨,用香菇胡萝卜裹了瘦肉然后香煎成酥脆丸子,最后还用泡菜坛子里的酸豆角炒了肉末,特意用来下饭的。
一桌子饭菜吃的人停也停不下来,每个人嘴都是油汪汪的,自家个儿养的猪就是油水足。
嬉闹了半个多时辰,叶山便带着李然回去了,厘哥儿和李习也是不打搅了,明儿还要起来忙活呢。
人走后,小院儿安静了下来,叶溪擦洗完灶台从灶房出来,林将山将宰的肉搬进缸子里存着去。
叶溪瞧见了那满满一缸子肉心里就有种欢喜,是家有余粮的踏实,笑道:“这么多的肉过年便是顿顿吃肉也是吃不完的,明儿用盐和香料码了,能囤起来放到明年去吃。”
林将山点头:“夫郎喂猪辛苦了,咱才有这般多的肉吃。”
从猪崽子喂成肥猪,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得是一天三顿,顿顿不落的熬猪食铡猪草,还要清理猪圈,是个磨人的功夫。
叶溪笑:“难道还有白吃的猪肉不成,山上倒是有长了獠牙的野猪,可又有谁能猎一头回去,还不是要自己勤快辛劳一番才有香喷喷的猪肉吃,明年咱再养两头,把鸡鸭多喂些,旁边的那个荒地能再垦些出来,到时候你围个篱笆,把鸡鸭散放进去,这样能省些事儿呢。”
林将山笑他:“现下正是猫冬过年的时候呢,你就开始规计这么明年的营生了,还是跟相公我一块儿去屋里暖缓和和的睡觉才是。”
叶溪打了个呵欠,“是得早睡,明儿个腌肉呢。”
小院儿的灯熄了,山秀村沉浸在夜色中,任由大雪飘零覆盖着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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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便是除夕了,叶溪要紧着将家里的年货吃食备上,小两口大早上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林将山将家里的瓶罐都挪了出来擦洗,房檐地面儿都要洒扫扬尘,这是过年前的礼节,叫作扫尘,寓意着干干净净的迈入明年,祈求和顺。
叶溪在院儿里用香料腌肉灌肠呢,留着明年一整年吃。
“相公,打扫完了,可是要贴对联和窗花了,浆糊我熬好了,搁在灶台上的。”
林将山是个干活细致的,将屋檐扫的干干净净,窗户几明,透亮着呢,瞧着让人心情愉悦。
他拿起对联和窗花,都是在集上买的,村里人会写字的少,都要去集上买,会写字的先生便是大手一挥,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写好了一副对联,要收十文钱的,不识字的乡户人瞧在眼里,就会偷偷说会读书人就是好,这银钱就是好挣,饶是觉得有些贵了,也只有掏钱买,让自个儿写,是无论如何都写不出来的。
“今年在对联的字儿不错,虽我是不懂的,但看起来龙飞凤舞,有劲道。”林将山展着对联细看着。
叶溪用竹筒灌着腊肠,回道:“是镇上一个摆摊的学子写的,好像就是青福村私塾里的,家境贫寒,所以来集上摆摊卖字儿呢,我瞧着比旁的都写的好,便买了两对。”
窗花是叶溪自己个儿剪的,剪的福禄安康,年年有余,如意吉祥,他也就会些简单花样子,若是太复杂的,还是要看村里那些上了年岁的婶婶们,一把剪刀一张红纸,翻来叠去,剪出来可精美了。
林将山将对联和窗花挨着贴在门边和窗户上,又去院门儿口挂灯笼去,今年是他们成亲后的第一个年岁,自然是该好好过个除夕的。
于是又在院门儿口挂了两个画着福字的大红灯笼。
“家里宰猪的猪头,我看褪了毛煮熟后摆在堂屋桌上祭你阿爹阿娘可好?”叶溪瞧着盆里的猪头道。
林将山嗯了一声,“我娶了好夫郎,日子过起来了,是该供奉点好的给我阿爹阿娘,让他们保佑我们这日子越来越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