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三餐[种田](40)
叶溪问:“那这件事村长和村族的人怎么处置的?”
厘哥儿从菜园子里摘了两个番茄出来当零嘴,洗净了后递给叶溪:“这事儿也不好外传,将钱麻子按照村规打了三十杖,怕是这辈子都得跛脚走路了,又收了他的两亩田地赔给了林家做补偿,至于幺哥儿,他这事儿闹的满村子都是,人人都知道他夜半出门去私会汉子了,名声彻底是完了,虽说不得外传,但也架不住人多嘴杂的,迟早要传出去,他若是脸皮薄些,怕是被流言逼得投河才是。”
叶溪小口咬破番茄,吸出里面酸甜的汁水,感慨道:“他眼光实在不怎么样,怎么私会了这么一个没有担当的汉子,关键时刻竟扔下他跑了。”
厘哥儿撇了撇嘴:“可不是么,如今让他一个人背了这些笑话。”
叶溪才不想去理这些事儿,便又同厘哥儿问起了他的亲事:“你跟那李三家的事说的如何了?”
厘哥儿回道:“搁着了。”
“怎了?你家阿娘不是还满意着么?你也说那李三家的儿子是个老实憨傻的肯吃苦,整日都去杀猪。”
厘哥儿轻叹了口气:“之前瞧着是不错的,但你不知,后面我阿娘托人去问了的,那李三家有三个儿子,给我说的那个是中间的老二,上下不着的,他家阿爹疼大的那个,阿娘疼的是小的那个,他是两边儿不沾。”
叶溪静静的听着他的抱怨,他们小哥儿最怕的就是嫁入这种公婆偏心,家里儿女多的乌烟瘴气之地。
“他那公婆手里是有银子的,但是全偏着另外两个了,帮衬着大的建屋娶媳,又帮着小的带孩子经常私下里给钱接济,倒是中间的那个李习全然不管,明明是占老二的,弟弟都成亲有了孩子,他的婚事却久久没有着落,我若是嫁过去了,怕是要跟那老大老三两家斗了日子不得安生,我阿娘一听便直摇头,说算了算了,还是另寻吧。”
叶溪点头:“就算他是个靠得住的,但你嫁过去了,怕是这公婆挑你刺儿,妯娌要找你麻烦,免不得每日都有污糟烦心事儿,这不成,嫁汉还是要挑他家里的,总不能什么人家都去。”
厘哥儿也是想开了,纵使他觉着那李习不错,但这家是嫁不得的。
“便再说吧,让我阿娘再寻着。”
叶溪便拉着他聊起了其他的话儿,等到了晌午,林将山从地里回来,他就同他一起回去。
林家。
幺哥儿躺在屋里,眼睛哭的跟两个核桃一样肿大,头发潦草全然没了以前的好样貌。
堂屋里的林阿娘哭了好几天了,林阿爹一脸愁闷的坐在边儿上抽着水烟袋,听林阿娘的哭声听烦了便叱道:“还哭,你们两还好意思哭!林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我真是愧对了祖宗,遇到你们两个蠢货!”
林阿娘抽泣着,第一次理亏不敢吼自家男人,抽抽搭搭道:“还不怪那个曹家,这么久了不来提亲,村子的人在背后笑了我们多少次了,你也是,整日到处吹嘘着和曹家的婚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们家幺哥儿要嫁过去了,结果倒好,叶家的那小蹄子都成了亲了,我们家幺哥儿还是没个着落,他能不急吗?!”
林阿爹气道:“那他就自己出去私会汉子!他主意比天都大!你这个做阿娘的知道了却不拦着,偏生还帮他瞒着,如今倒好,被人撞见了,闹了出来,我们林家列代祖宗的脸都丢尽了!我真想把他沉河里算了!也免得别人笑话我们家私德不修!”
林阿娘起身去扯他的衣裳,发疯吼道:“那你便将我们母子都趁机进河里去,免得碍了你的眼!你也好娶个年轻的,落得耳根子清净!来,现在就捆了我两!”
林阿爹将水烟袋重重往桌上一嗑,气恼的不行:“莫要发疯了!如今该商量着怎么办才好!幺哥儿名声毁了!以后谁家肯要!若是再过个几年都嫁不出去,怕是就真成十里八乡的笑话了!”
林阿娘提起这个就恨的牙痒痒,“这曹家的真不是个东西,被人撞见了竟丢下我家幺哥儿跑了,他若是有脸便该早日上门来提亲!竟没个动静了!”
屋里的幺哥儿听着堂屋里自家阿爹阿娘的话,后槽牙咬的紧碎,这姓曹的丢下他跑了,真真是让他心寒,可如今他名声毁了,若再抓不住这最后一根稻草,这辈子就是完了,他就算是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曹斌这辈子莫要想甩开他!
第35章 这里是山秀村
山里的秋意更浓,已进了深秋,眼瞅着过不了一个月就要入冬了,叶溪紧赶着将菜苗儿种下了,施了肥,过了一段时间菜苗子就已经蹿了一大截儿,要打尖攀藤了。
叶溪在家整理着菜园子,给葱姜垄出沟渠,其他蔬菜都要伺弄,林将山是不会这些的,他便拿了自己的打猎工具,打算进山一趟,看看能不能猎回些东西来。
叶溪给他挂上了水壶,布袋子里装了两张烙好的饼子,里面夹了今早上炒的土豆丝还有用腌菜炒的碎肉沫,进山路远,他一去就是一天,中午是不回来用午饭了。
“林子凶险,你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贪那些活物,能猎到自然是好的,若是空手而归也无妨,总之你要平平安安回来,你是咱家顶柱子呢,我一个人没法子的。”
叶溪上次进过一次林子便有了些恐惧,觉得那地方实在是凶险,于是现下免不了絮絮叨叨的一直叮嘱林将山。
林将山耐心的听着自家夫郎的话,嘴角挂着笑意,以往自己一个人去林子里,两三天不出林子也是没人记挂的,如今不同了,夫郎在家里等着他,忧挂着他呢。
“我知道,若是猎不到,我就寻寻其他东西,总之会在天黑前回来的。”
叶溪放心的点了点头,送林将山出了家门。
林将山走后,叶溪便将家里的被子晾了出来,要入冬了,天气潮寒,要换上厚被子,在柜子里搁了一个夏天的厚被闷出了股潮味儿,得趁这几天的秋日赶紧晒晒去去味儿才行。
晾好了被子,叶溪用鸡毛掸子抻了抻被子,扫去杂尘,便回屋子里找锥线准备纳鞋底子。
林将山脚宽大,整日地里山里的奔劳,费鞋的很,要给他多纳几双鞋底子才行。
家里的鸡苗和鸭苗已经长了一圈儿,不是之前巴掌般大小了,叶溪便去了鸡舍将它们都放了出来,让它们在院儿里啄食溜达,他就守在院子里手里纳着鞋底子时不时抬头看它们一眼。
这事儿是费时间的,纳好了一双鞋底子,就已到了晌午,念着中午林将山不回来用饭,叶溪便自己去灶房下了一碗面条,随意打发了。
到了下午时辰,刘秀凤上门儿来了,这是她第二回来叶溪他们这院子,头回是要成亲前刘秀凤上门来帮忙布置了一下。
“溪哥儿。”刘秀凤高兴的推开院门喊道。
院子里的叶溪听见了,连忙抬头,就看到自家阿娘来了,“阿娘!你怎来了!”
连忙又去抬了矮椅让阿娘进来坐。
刘秀凤坐下后,四处打量了一圈儿,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日子你两是过的不错,我瞧着收拾的整齐,家禽也喂上了,哟,这柴火堆的才是漂亮呢。”
侧屋的檐下,沿着墙堆了一整墙的劈柴,根根粗大干燥,摆放的整整齐齐。
叶溪笑道:“相公是个勤快闲不住的,地里没活就提上柴刀去山上砍些柴火回来,说是家里烧饭吃水都是要用的,尤其是这已到深秋,冬日就在跟前了,得多囤点柴火,寒冷的时候好烧炕暖屋子呢。”
刘秀凤很是满意,“他做事细致,这墙柴火拉到镇上去怕是也要值个一二两银子的,你自小体寒怕冷,想来冬天是冻不到你了!”
叶溪柔柔的笑了笑。
刘秀凤又注意到了院儿里,修的那个池子,瞧着新奇,又不像水井的,“这池子是挖来做什么的?”
叶溪回道:“不远处有个山溪,山泉水是温热的,相公想着家里用水不方便,便挖了沟渠引到院儿里来,做饭洒扫用水都方便,到了冬天洗漱也是不用再烧水了,我就不担心冻着手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