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郎和他的残疾赘婿(71)
毕竟灰灰从小到大活动的地方就是村里和山上,它没有去过镇上,所以田遥害怕他会在人多的时候露出凶相,所以还是执意要给灰灰套上绳,他有些无奈:“套上绳,就能去找爹爹了。”
灰灰在原地转了好一会儿圈,最后还是让田遥把绳子套上了它的脖子。
田遥牵着灰灰,速度很快地往镇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被绳子束缚住了天性,灰灰一路上都垂头丧气地,直到走近医馆,他闻到了郁年的味道,才变得兴奋起来。
医馆刚刚开门,郁年已经在药柜前面清点剩下的药,又开始检查了一下昨日的出药量,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医馆门口的田遥,和被田遥死死拽住,恨不得立刻扑上来的灰灰。
见郁年的注意力落在他们身上了,田遥才松开了手中的绳子,灰灰就如同脱缰野马,立刻朝郁年飞奔了过去,它的两个爪子都搭在郁年的身上,不停地拿自己的头去蹭郁年的脖子,郁年眼睛都快笑弯了,不停地抚摸它的脊背。
“就像是我把你卖了一样,这几天没见到你吃不下睡不着的。”田遥走到了郁年的身边,有些吃味地看着他们的互动。
郁年轻轻地抓住他的手:“这几天我都很想你。”
田遥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郁年说一句想他,他就心里冒出了粉红泡泡。
“你最想的应该是它吧。”田遥口是心非。
“多大的人了,还跟一条狗争糖吃。”周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这会儿在一边打趣他。
田遥的脸通红,不过他现在晒黑了一些,面上也看不太出来。
倒是周老很稀罕灰灰,灰灰也表现出了善意,并没有像见到陌生人一样龇牙咧嘴。
“你们这狗养得好。”周老说,“应该有狼的血脉在吧?”
田遥点了点头:“郁年也是这么说。”
周老也知道他们许久没见,这会儿要说些私密话:“去集市上买点早点回来,我要吃张家的大包子。”
田遥推着郁年,郁年的手里牵着灰灰的绳子,一家三口的背影十分和谐。
田遥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郁年的情况,郁年才说:“已经开始针灸了。”
他治关心了一句:“疼吗?”
郁年摇头:“不疼,但是现在腿比以前多了很多知觉。”
以前只是田遥在按摩他重要的穴位的时候会有痛觉,那样的痛觉并不难以忍受,甚至还觉得喜欢,毕竟有感觉,才证明自己的腿没有废掉。
“那就是开始起效果了吧?”田遥并不懂医,只是想着再过不久,郁年就会承受那种难以忍受的疼痛。
“我最近打听了一下宋耀的事情。”郁年不想看到田遥不高兴的样子,所以转移了话题。
田遥果然被他带偏:“有什么收获吗?”
说来也巧,田遥刚回去的第二天,医馆里就来了个哥儿来诊脉。
周老有意要培养郁年,所以自己没有接诊,而是让郁年来给他把脉,郁年的记性很好,一眼就看出了来诊脉的这个哥儿,就是那日跟宋耀在一起的那个哥儿。
郁年手刚刚搭上他的腕,心中就已经有了谱,脉象流利圆滑,如珠滚玉盘,是滑脉,眼前这个哥儿已经怀孕了,按照脉象来看,已经二月有余。
郁年如实告知他,只见这哥儿的脸上有喜色,但随后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的脉象很好,身体底子也很好,所以并不需要开保胎药,所以付了诊金就离开了。
田遥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怀孕了?宋耀的?那桥哥怎么办?”
郁年知道他心里都是为了沈桥好:“你跟沈桥聊过,他怎么说?”
田遥把沈桥的话转达了一下,郁年点了点头,“他有心和离就行。”
“那万一宋耀不想跟桥哥和离怎么办啊?”
郁年想了想,如今在位的天子是承庆帝,承庆帝在位十余年,后宫除了皇后,别无一人,两人相识于幼年,情比金坚,所以承庆帝才会在颁布法律的时候,他本想废除三妻四妾的这种制度,却被群臣反对,只能退而求其次,订了新的律法。
“我朝律法有定,三年无所出者,才可纳妾,但不得无媒苟合。”郁年很冷静,“咱们只能用这个,来为沈桥考虑,沈桥跟他成亲几年了?”
田遥掰着指头算了算:“应该是两年多。”
“所以还没有三年无所出这一先决条件。”郁年沉声说,“如果现在沈桥去告官……”
“那是不是就能和离?”
郁年却摇头:“不会,断案的大人只会让那个哥儿打掉孩子,也不会让他们和离的,杖责宋耀五十。毕竟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
田遥泄了气,但很快又想起一件事:“还有就是,宋耀的娘才去世一年的时间,他是不是还算在孝期啊?在孝期就怀上孩子,官府是不是也会对他有惩罚啊?”
“孝期伦理也都只是道德问题,只要他死不承认,咱们也没办法。”郁年却很冷静。
“怎么这么麻烦啊,就真的没有办法让桥哥安安稳稳地和离吗?”
“从那个哥儿下手吧?只要他执意要宋耀休妻,他会做的,看在孩子的面上。”
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田遥才想起他们现在是要去给周老买早饭的,买了半个时辰都还没买回去,等会儿一定会被他训的。
回去的时候他们还是被训了,田遥只是吐了吐舌头,最后牵着灰灰进了后院里。
周老每天给郁年针灸的时间都在巳时末,今天田遥刚好在这里。
他眼睁睁地看着周老拿出了他一直都很宝贝的银针,田遥的手指都颤了颤,看着冒着寒光的针扎进了郁年的腿上,这个时候他又希望郁年的腿没有知觉,这会儿就能不那么痛了。
他紧盯着郁年的脸,在针全部扎进他的腿上的时候,他也只是皱了皱眉。
周老收拾了东西:“跟他说会儿话吧,我去外面了。”
田遥撇着嘴,蹲在郁年的身边,有些手足无措,郁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不疼。”
“腿都扎得全是窟窿了,还不疼啊?”田遥不敢贸然碰他,生怕碰到了他腿上的针,再被他没轻没重地完全扎进腿里。
“咱们说说沈桥的事情吧?”郁年说,“后来那个哥儿来找周老,让周老给他抓让孩子不要长那么快的药。”
田遥张大了嘴巴:“为什么啊?这样对孩子不是会有什么危害啊?”
他记得刘之怀孕那会儿,连染了风寒都是自己扛过去,根本不敢吃药,生怕对自己的孩子不好,怎么这个哥儿还想给自己用药啊?
“他是不是怕孩子长得太大对自己的身子不好?”田遥只能往这里想,
“不,有可能是因为孩子太大了,就跟他的月份对不上了呢?”
田遥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就是说,孩子可能不是宋耀的。”
田遥被这一连串的事搞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你是说,这个哥儿怀的孩子不是宋耀的,但他要让宋耀认为孩子是他的!”
郁年点头:“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