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当纨绔(107)
他眉眼温柔,眼里的认真与紧张几乎要满溢出来,那么珍重地说着,“也只喜欢过你。”
不善言辞的人说起情话来总是叫人动容,哪怕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喜欢。
咔擦——
冰面上遽然裂开一道微小的缝隙,阳光能从此处穿行而过,不自量力地试图温暖一整片湖泊。
燕明一直伏在谢君竹的胸口,耳朵贴在心口处听他的心跳声。
能感受到说这些话的时候谢君竹的心脏跳动变得很快,他说:“你知道恋人的意思是什么吧。”
“就是,”他终于抬起头来,“可以互相依赖的关系。”
而不单纯的只是我依赖你。
“你可以对我提出要求,可以偶尔不那么君子地做些任性的事情。”
燕明很认真地看着谢君竹的眼睛说道,也许是受过的教育影响,让他时刻保持着一个在外人看来完美无缺的形象。
无嗔无乐,喜怒不形于色。
可这是不正常的,没有人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也有悲喜,也有贪嗔痴哀怨怒。
他希望谢君竹不必将自己的情绪束之高阁,所有的倾诉都有回应。
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重要,感知到自己被无理由偏爱着。
希望对方的欲。望无需被克制,能够轻而易举实现,能够坦率自然地表露感情,希望他朋友环侧,人生被温暖、真诚、爱包围。
因为他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我也会如同你纵容我一般,纵容着你。”
爱自然是相互的。
他们都是没有恋爱经验的人,总以为循着前人经验摸石头过河便是最为省力的方式,却没想过千篇一律的套路无法适用在他们身上。
哪有什么金科玉律,不过是前人踩下的泥巴坑罢了。
可磕磕绊绊很正常,燕明想起高中时期见过的那群早恋的同学,大多凭着一腔蛮横的情意横冲直撞,以自我为中心,也许伤害到喜欢的人也未可知。
被爱是一件很幸福很幸运的事,可能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这样一份爱,但燕明希望谢君竹能够被爱着的人同样珍视,当然也让对方清晰地知晓自己被这样,爱着。
燕明从不在爱里自卑,虽然他无父无母地长大,但老院长给了他现行条件下能给予的所有的爱,他坦率真诚地爱着世界,也乐于接受并表露自己的感情。
“那你现在向我提出一个要求。”他继续靠在谢君竹怀里,自然而然地、娇纵地命令道。
“……”
“不许拒绝,快想一个。”
“我希望,”谢君竹神色认真,拧眉思考,神情肃穆地好像在考场上做题似的,他思考了很久,也许是一刻钟,也或许是更久,才道,“你现在能,抱我一下。”
燕明一愣,心道这有何难?
不说远的,就说片刻钟前,他甚至是谢君竹抱进来的,从屋门到床前,脚都没沾过地。
更甚至,他现在就坐在谢君竹怀里,衣衫交叠,距离不过存许,似乎偏个头便能吻上对方,距离这样靠近,实在不能说不算一个拥抱。
但为了满足自己懂事的男朋友罕见地提出来的要求,他思考了一下,往后挪了一段距离,伸开双臂大方自然道:“抱吧。”
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周身萦绕着清浅的蒲艾香。这是一个很不冷静的拥抱,谢君竹抱得很紧,胳膊置在他的后腰处,用力地、长久地禁锢着,似乎要将对方融进自己的骨血。
拥抱本身不算亲密,久别的老友,他乡所遇的故知,甚至同上战场的战友,都可以毫无芥蒂地互相拥抱彼此。
燕明半懂不懂地靠着一些从影视剧里得来的经验,生搬硬套到自己身上,同谢君竹做过许多亲密的事情。
比如牵手、接吻、共浴。
因为没有经验,所以不觉得怪异。
可就在这样一个落满月光的夜里,仅仅是单纯地待在谢君竹的怀里,这样寻常的相处,就已经觉得亲密非常,甚至久违地让他生出了羞涩的感觉。
两个人都知道。
那已经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拥抱而已了。
而是两颗渐渐贴近的心脏。
第84章 武学
翌日晨时, 天高云隐,珊珊晨光合着独属于夏日的烈燥气息一齐儿到了。
燕明这几日住在家里, 不操心学业, 也无其他忧心事,最怵的老侯爷似乎像是忘记了他的存在一般,不管不问, 自是乐得清闲自在。
一想到就要回书院了, 他便忍不住痛苦地哼唧,脑袋拱进被窝里, 一副逃避世事的鸵鸟样。
真的不想上学啊!
待到被催起身,磨磨蹭蹭地换衣洗漱,唉声叹气地用罢早膳, 辰时都已经差不多过了。
马车早已在府外候着了。
燕明嘴里叼着个软饼,左手提着一张鸟笼, 胳膊下方夹着一个大蒲扇, 完全看不出来他是要去上学的学生, 说是去郊游踏青的闲客还差不多。
他随手抄起车上的软帘,上车之后立马将眼睛一闭, 直挺挺栽在谢君竹怀里, 在燥意满满的风中揉了揉微带倦容的双眸。
赶的时间早,天头还不算太热。
备的蒲扇也没用上,便随意地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燕明昨日夜里惨痛失眠, 只浅浅眯了一会,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了一小段,便忍不住犯困, 眼神渐渐失了焦距。
“唔。”两侧的车帘被风掀起,明晃晃的阳光落在他小半边脸上, 叫他立时感觉到一片燥热。
迷迷糊糊地掀起谢君竹半边外袍,他将脑袋埋在后者怀中,丝毫不见外地说:“哥,借衣服挡个光。”
燕明的生物钟很规律,每日固定在亥时初这个时间点犯困,若过了这个时间还没睡,便要清醒许久,难以入眠。
昨夜他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两眼炯炯有神瞪着床上挂帐子的横梁看了许久,就连横梁上有几道花纹都数出来了,还是一丝睡意不见,最后不知那根筋一抽,爬起来将谢君竹不知何时留在这边的讲义拿出来消磨时间。
翻看了没两页就睡着了。
还是第二天早上,谢君竹例行前来叫人起床,发现他脑袋边上放着一本书,好奇一问才得知此事。
清醒后回想起这个举动时,燕明自己都愣了好一会,噗嗤噗嗤乐呵,摇摇头,深深感叹道——
“看书是真的催眠啊……”
以后睡不着时可有法子了。
侯府离书院本就算不得近,更加之今日勉强仍能算端午节假,街上人来车往,肩摩踵接,道路不便通行,速度更是缓慢。
走走停停许久,燕明都补了个回笼觉起来,精神头十足地掀开车帘看路两旁的风景,如此这般过了好一会,马车才停在敬贤山脚下。
大约有更热闹有趣的地方可去,今日山脚下并未如同上月开学时一般人多密集,开阔的视野让燕明很快地捕捉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高一矮并立,背对着他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瞧背影是叶牵雨和傅元晟。
假期前叶牵雨就说要回渠阳老家一趟,一个不远不近的叔父去世了,虽然血缘关系不算亲近,但那个叔父曾在他家落魄时多次给予救助,叶父感念此恩,早早地遣了信送来提前告知此事。
燕明朝谢君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朝山门处走去,正打算出其不意地给两人一个惊喜,谁知在距离尚远的时候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