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太医,上岗演戏(70)
苏长音:“……”
他噎了一下,有些心虚,很快底气又足了,“不能怨我,我爹不在,我做为儿子总得为他招待来客……城外的事也不能赖我,那是院判交代的!”
叶庄气急。
酒精侵蚀了他的思考能力,这一刻他迟缓钝涩的脑子根本转不动,只觉得苏长音哪哪儿都好,就这张嘴最惹人烦,于是气急败坏地张嘴咬了下去。
苏长音:“!!!”
他瞪大眼睛,整个儿呆住了!
唔,还挺甜。
叶庄眯起眼睛,还轻轻舔了一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瞬间降到了冰点,苏长音猛地把男人推开,捂着嘴瞪大眼睛,脸色青白交加变幻不定,就差没当场破口大骂!
“姓叶的!你属狗的吗?!还咬人的?!”
令无芳瞬间就炸毛了,踹了桌子霍地站起身,骂骂咧咧冲上来:“我告诉你,老子忍很久了!”
耶律旬见形势不妙,连忙起身将人拉住,闻言立刻就不爽了,斜睨了他一眼:“……喂!人家谈情说爱呢!你瞎指挥个什么劲儿。”
令无芳被架着手臂动弹不得,闻言瞪着他,“你管咬人叫谈情说爱?”
“夫妻情趣懂不懂?!”耶律旬翻了个白眼,“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你情我愿?”令无芳冷笑一声,“我师弟根本看不上他,不过是叶庄仗势欺人,咄咄逼人罢了!”
曹时荣一怔。
是这样吗?
师兄……他是被迫的?!
叶庄脸色猛然一沉!
他跟着站起身,犹如被冒犯到死穴的猛兽,泛着杀伐血气的眼珠子阴测测看过来:“你说什么?!”
糟了!
苏长音心里“咯噔”一下。
叶庄这人骨子里十分高傲,对感情又有股拧劲儿,容不得他人半点指摘质疑。
现在被人当面指着鼻子骂别人看不上你,简直无异于在他头上点火。
苏长音当下顾不得呕气,在叶庄一掠身横便在两人之间,一手背在身后疯狂摆手势,一手按着叶庄的肩膀防止他突然暴起愤而杀人造成血溅五步的惨案,面上还得出卖色相干笑着安抚道:“……别生气别生气,他说着玩儿的。”
快别说了师兄!
再说下去你的人头就不保了!
“再说多少遍都行,我师弟看不上你,你不配!”令无芳被那双阴狠的眼神盯得心中发怵,已经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但仍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不信你问我师弟!”
霎时间,三双眼睛目光炯炯看了过来。
“……”苏长音当机立断,反手握住叶庄拉着他往外走,“大家吃好喝好,我和王爷先走了!”
“师弟你别怕!”令无芳将他拉了回来,“把你那天下值后和我说的话再说一遍,长痛不如短痛,与他断干净才好!”
“断什么?!”叶庄怒极反笑,唇角咧开露出一抹泛着血腥气的笑容,周身杀气毕露无余,“看来本王真是温和太久了,声名也跟着降了,竟然有人敢这么大胆欺到头上。”
“够了!都别吵了!”
苏长音一声暴喝,打断他们的话。
“抱歉师弟,今日让你看笑话了,师兄改日再登门致歉。”苏长音对曹时荣拱手致歉,说罢,扯着叶庄的手不由分说地走了出去。
一直出了酒楼,立在人满为患的酒楼对面,这才松了口气。
“此人居心不良,竟然离间我们感情,”叶庄仍旧有些愤愤不平,企图回去找个说法,“本王绝不轻饶!”
“……”苏长音捂着头□□,“我头疼。”
叶庄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折回来关切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被寒风吹着了?”
一边说一边抬起手轻柔为他揉着额角,温暖热量自干燥宽厚的手掌源源不断的传来。
“唔,可能是吧。”
叶庄沉思一会儿,突然卸下身后的大氅抖开,层层包裹在青年的脑袋上,一脸严肃,“这样就没事了。”
“……”
苏长音顶着沉重硕大布包脑袋,有些哭笑不得。
他都不知道醉酒的叶庄这么可爱,说什么信什么,一点心机都没有。
第64章
没有心机的叶庄抬手扒拉着心上人的头发, 小心仔细地将几缕露出来的发丝都塞进去,生怕连都头发丝都冻到。
即便是喝醉了,世界依然在围着心上人转。
苏长音心头一阵温暖划过。
“我们回去吧。”
他解下头上的大氅, 重新披回叶庄身上。
叶庄反应有些迟钝,先是乖乖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回哪里去?”
回哪里去?
带着这么大一个人, 还喝醉了酒, 自然不可能跑远, 好在王府距离这里不远,苏长音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答道:“回王府。”
说着, 拉着人直接往回走。
他说得那么自然, 和‘我们回家吧’几乎没什么两样。叶庄微微一怔, 只觉得藏在深处的那根心弦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 激起层层涟漪圈圈荡开, 不轻不重,却绵绵不绝。
就在这一瞬间, 不知从哪来的冲动涌上心头, 许久憋在心中的疑问终于脱了闸似的脱口而出:“那天下值, 你和那个姓令的说了什么?”
苏长音身形一僵,内心无声地倒抽一口凉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叶庄低垂着头, 目不转睛盯着他。
那双墨眸迷醉朦胧泛着一层水光,浅浅倒映着青年的影子,专注望过来时,似乎比平日更幽暗几分, 深邃得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
苏长音被看得头皮发麻, 心虚地回避地方的视线, 支支吾吾,“……没,没说什么。”
总不能直接说他撂下狠话绝对不会吃叶庄这棵菜吧。
他有种直觉,如果自己敢把那天的话说出来,叶庄多半会把他气得吊起来打,还是脱了裤子狠狠打屁股那种。
下意识脑补了那个画面,不由打个寒颤。
更加坚定了隐瞒抗拒的决心。
“他说我配不上你。”
叶庄显然对这句话耿耿于怀。
“当然不是!”
苏长音立刻反驳,以叶庄这般出众的人物,这世上只有配不上他的,怎么会有他配不上的?
“哦?”叶庄眼睛‘唰’的亮了起来,拉着他的手,仿佛终于得到了心爱的东西,整个人显得期待又雀跃,“真的?你也觉得我们两个十分般配?”
“……我不是这个意思。”苏长音额上冒着冷汗,不自然地别过脸,“你别想这么多。”
不是这个意思。
别想这么多。
叶庄眼中期待的亮光慢慢暗了下去,视线在青年别扭的脸庞巡睃片刻,变得面无表情,冷声道,“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苏长音:“……”
他无言以对,干脆挣开对方的手,逃避似的捂着耳朵快步往前走,“不,你不准问。”
叶庄冷着一张脸追上去。
“我想听。”
“不,你不想听!”
“你说!”
“我不说!”
……
……
喧闹长街上,两人一前一后追赶着往前走,犹如短兵相接的对手,一个长驱直入企图利用攻势将对方与自己同化,一个固执地坚守着自己的阵地,抵抗来自对方的侵略和攻击。
硝烟味蛰伏于凝而不发的对峙中,浓烈得几乎呛人。
直到了王府门口,叶庄也未能从心上人口中得来一丝认同的回应,一张脸顿时凝若寒霜,阴沉得让人心惊。
他抬起头按着额角,那里‘突突’地胀痛难受,还未完全清醒的酒意混杂着不甘、怒火等情绪沉甸甸地纠结在胸口,随着吐息鼓胀得一起一伏,每一下似乎都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愤恨之意。